第175章 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慕祥雨被強迫地按在副駕駛座上，扣上了安全帶，整張臉都黑了起來。
“你說出來就出來，你說走就走？”他氣得瞪圓了眼，不斷地把安全帶扯開，拉開車門衝出去，“我再也不要看見你了！”
莫澈一驚，沒想到他會這麽大反應，立刻按下中控，門被鎖得死死的。
出不去的慕祥雨轉頭看著這個霸道的男人，惱怒得雙眼猩紅。
莫澈輕歎一口氣：“再不回家的話，你媽咪會擔心的。”
這種事情慕祥雨當然知道，但是他還沒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要回去了，心情當然不爽！
可是再別扭下去，好像是他不舍得離開一樣。
慕祥雨頓時冷哼一聲，“走吧，我還趕著回家呢！”
看著他帶著怒氣的小臉蛋，莫澈淡淡地勾唇，發動了汽車。
慕祥雨還是報出了上次那個假的地址，然而，車子卻沒有按照他說的地址走去，而是……媽咪家裏的方向！
“你走錯了！”慕祥雨頓時驚了，要是真的回去，會被媽咪知道自己和莫哥哥出來的事情！
“是嗎？”莫澈輕笑，“祥雨，說謊可是不好的。”
說完之後，他驀地一怔，因為瞬間想起一件事情。
如果他真的是這孩子的父親，那麽祥雨就會跟他姓……就是莫祥雨，莫相遇！
這個女人竟然……
莫澈眸光泛著一絲涼意，猛地踩下油門，車子幾乎要飛離地麵，慕祥雨記得緊緊拽住門框的扶手。
“等下我有話和你媽咪說，你先進去。”
慕祥雨聽後還在想，這個男人什麽時候知道自己媽咪是誰，忽而想起之前在幼兒園，已經暴露了身份，看來也不用隱瞞了。
“什麽話？”他盯著莫澈。
“小孩子不要多問。”莫澈把車停在公寓的附近隨後掏出手機，打給了慕夏。
隻有兩個簡單的字：“出來。”
慕夏透過手機，聽著低沉的聲線，渾身一顫。
他在門口？
“小雨呢。”她站在窗前，撩起門簾，果然看見不遠處有一輛車，隻是不再是以往的銀色世爵，不過慕夏就感覺，他在裏麵。
“媽咪不要出來！”慕祥雨帶著敵意的聲音忽而響起。
慕夏瞳孔驟縮，下意識地以為慕祥雨出了什麽意外，頓時緊張地喊道：“你把他怎麽了！”
這句話讓莫澈嘲諷一笑，難道他還會對一個小孩子不利嗎？
罷了，索性順著她的意思。
莫澈壓低聲音：“你過來，我就放人，一分鍾之內。”
“……”旁邊的慕祥雨氣得鼓著腮子，他對媽咪不好，還是不要他做爸比了！
很快，公寓的門就開了，一個女人顧盼四周，拽進風衣朝在陰暗處的車輛走去，剛準備拉開車門，另一邊就跑下了一個小孩子，緊緊地抱著自己的大腿。
“小雨！”她緊張地把他抱起，查看他有沒有受傷。
然而，絲毫不損，除了臉色有些難看之外。
她連忙抱起，看也不看緩緩落下的車窗，然後傳來他不容抗拒的聲音：“我想和你談談，關於孩子的事情。”
慕夏臉色一變，難道他知道了？
心中忐忑不安，慕祥雨從她懷中探出頭，盯著莫澈：“你要說我什麽壞話！”
“……”
慕夏讓他先回去，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麵前，這才緩緩轉身，繞過車頭走進副駕駛座。
然而車門驟然拉開，手腕一緊，她被扯進了駕駛座。
兩個人，一個位置，擁擠得無法動彈！
眼前就是莫澈無限放大的臉孔，能夠清晰地看見他漂亮的睫毛，一雙深邃的星眸倒映著自己略帶驚慌的神情。
慕夏彷佛看見了他眼底暗湧的風暴，似憂，似痛，還夾雜著一絲絲悔恨，複雜地攪成一團，難以分辨。
她不禁猛地一怔，這樣子的情緒不可能出現在他臉上！
“你想和我說什麽？”慕夏呼吸變得急促，連忙挪開視線，看著窗外黑乎乎的一片夜色，壓抑得胸口難受。
莫澈雙唇抿成一條線，撐在她兩側的手指幾乎要把座位給紮破，才能把那句“他是不是我的孩子”咽回肚子裏。
他慢慢伸出手，撫上她的臉頰，漸漸地把她的臉蛋扳正，讓她和自己四目相對。
“對不起。”
這是他的第一句。
暗啞的聲線帶著性感，不自覺地撥動她心中的琴弦，心湖泛起一道道波浪。
慕夏雙唇蠕動，震驚的眼神帶著一絲茫然無措，彷佛想要說什麽，卻被莫澈的吻打斷。
她渾身如同遭到電擊，腦袋一片空白，熟悉得氣息撲鼻而來，她隻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激烈如同擊鼓聲。
吻得那麽深，那麽溫柔，彷佛兩人之間根本沒有另一個女人的存在。
Van的身影瞬間從腦海中湧出，讓失神的慕夏驀地驚醒，強迫自己不能沉淪。
終於，他鬆開了，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混亂。
“如果有一天我一無所有，你還會留在我身邊嗎？”他手指輕輕撫摸著她紅腫的雙唇，嘴角噙著一絲滿意的笑容。
隻要她說出一個會字，所有的事情，他都會全盤托出！
從他第一次和她見麵，到現在和van保持著關係的原因……所有的所有，毫不保留！
他的目光是前所未有的灼熱，如同得到了一座屬於自己城堡的小孩，每一個細胞，都帶著雀躍。
慕夏眸光微閃，瞧著他眼中的期盼，險些忍不住脫口而出一個“會”字，然而，被她生生的止住了。
“莫先生，別忘了我和你的關係。”
慕夏嘲諷一笑，把心底的酸痛緊緊壓住，“我之所以會跟著你，不就是為了你的錢麽，你是怎麽自信到認為你一無所有，我還會這麽不要尊嚴地跟著你！”
說完之後，她清晰地看見莫澈眼中湧出一抹痛意，幾乎要把她淹沒。
這一刻，慕夏後悔了。
其實，說一個會字不難，隻是她不甘心事事順著他！
隻是看見他心痛的模樣，即使不清楚他心痛的原因，也還是不爭氣地心軟了，她立刻垂著頭避開那帶刺的目光。
莫澈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女人，想要把她的所有想法都看穿！
他忘不了，她當初說過的一句話：“包養我吧。”
之後，她和他，就一直保持著這種曖昧不清、見不得光的關係之中。
如果一個人愛你，絕不會願意和別的女人同享一夫吧……
一個女人在國外獨自把孩子撫養大這種艱苦的事情，足以摧毀一段愛情，因此莫澈不敢肯定這個女人還真心真意地愛著自己。
如果他失去了如今的勢力和地位，她會離開，也是正常的。
可是，他不允許！
莫澈眸光變得深邃，深沉得如同見不到底的大海，破濤暗湧。
慕夏這句話，他信五成。
正是這五成，讓他徹底捏斷了接下來準備說的所有話。
“嗯，我知道了。”他慢慢地直起身子，坐在副駕駛座上，淡淡的語氣，彷佛剛才的話語根本沒有影響到他。
忽而消失的壓迫感，讓慕夏有些沒反應過來，本來還想著解釋，聽見他無所謂的腔調，話語就哽在了喉嚨中，不上不下。
“你可以走了。”他說。
慕夏放在身側的手死死地攥緊身側的衣衫，幾乎再用力，就會撕碎。
五指顫抖地撫上車門，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衝出去，越急越出錯，車門就像和她對抗一樣，怎麽都開不了，急的她臉色漲紅。
莫澈忽而傾身過來，好聞的氣息讓慕夏僵了僵。
他的手指不經意地撚住慕夏滑落的外衣，輕輕地，幫她攏上。
同時湊到她耳邊低語：“我們，不要再見麵了。”
在沒有撇開van之前，不要見了。
說完，不給她半點思考的時間，哢嚓一聲拉開車門。
涼風湧進，讓慕夏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腦袋陷入一片空白。
不要……再見了？
“是因為我的技術不夠好？”她忍不住扯出一抹苦笑，仰著頭對上他的雙眸。
然而，不知何時，眼前已經變得一片模糊，連他的五官都看不清了。
莫澈頓了頓，五指緊捏，青筋暴露，終是冷冷地吐出一個字：“嗯。”
慕夏再也待不下去了，猛地衝出車門，頭也不回地跑回公寓裏。
淚水從一下車的時候，就奪眶而出，順著風飛濺到莫澈的臉上，冰冷如霜。
他手顫抖地撫摸著自己的臉龐，無力地癱坐在座位上，良久，無法思考任何一件事情。
手機忽而響起，莫澈看都不看就隨後按了免提。
“莫總，再不回去，就容易被van發現了。”朱文擔憂地說著，很久都沒有聽見他的回應，不禁重複地喊著，“莫總，莫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沙啞的嗓音彷佛剛剛睡醒。
朱文鬆了一口氣，把自己沉思了很久的想法說了出來：“莫總，如果你還想著對抗冶朗先生，現在就和慕小姐斷了聯係的好，不然你危險，她也危險……”
“斷了。”莫澈冷冰冰地打斷他的話。
朱文噤聲，瞬間明白他這麽低氣壓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