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你們父子真有默契
慕祥雨呆在房間裏，時不時都從門縫中偷瞄著慕夏的門板，看看是否她有沒有出來過，發現沒有動靜之後，老成地搖頭歎息。
回國之後，媽咪一直都不怎麽開心呢。
手機忽而響起，慕祥雨跑到床上拿起手機，看著陌生的號碼，想了想，掛掉了。
媽咪說過，不要隨便聽陌生人的電話，除非他打第二遍。
隻是很快，鈴聲再次響起，這次慕祥雨安心地接過。
“是我。”對方隻是簡短的兩個字，語氣中帶著莫名的溫柔。
慕祥雨愣了愣，在腦海中篩選著人選，最後震驚地倒吸一口氣：“莫哥哥？！你怎麽會有我的號碼？”
這種事情值得大驚小怪嗎？
莫澈勾唇，瞄了一眼在旁邊眨著水靈靈雙眼的莫茵，忽而詢問：“喜歡吃什麽？”
“甜品，不能太甜。”
“哦，不太甜的甜品。”莫澈故意重複一遍，旁邊的莫茵聽後雙眼一亮，感謝地執起他的手掌，親了一下作為回報。
他不禁有些驚詫，隨後微微一笑，被吻住的位置竟然有種暖意蔓延到心頭。
她和他約定好，她提供慕祥雨的手機號碼，他替她問一個問題，然後雙方都保密這件事情，不能讓van知道。
慕祥雨幾乎是下意識地回應，說完之後才倏然反應過來，“你特意打過來問這個？”
“嗯，我知道一間很符合你口味的餐廳。”
慕祥雨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其實他也一直糾結著要不要去找他，現在他主動找自己，當然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是嗎，我的嘴巴可是很刁的。”慕祥雨故意假裝得不太樂意一般。
“看得出來。”，莫澈輕笑一聲，悅耳的笑聲讓人心跳加速。
慕祥雨坐在床邊晃著腳丫，很勉強的說道：“那……就看看你的眼光如何吧！”
掛了電話之後，慕祥雨對他的聲音竟有種依依不舍的感覺，抱著手機笑了笑，倒在床上愜意地翻滾著。
看來，他又要瞞著媽咪去見哥哥了，想想就有些忐忑和興奮。
一早被媽咪送到幼兒園之後，他就期待著放學的那一天，一個神秘的約會讓他一整天情緒高漲。
莫哥哥會知道自己可能是他的兒子嗎，他要如何含蓄地表達出自己的猜測呢？
這點很難，他在座位上苦惱地皺著眉頭。
手機有短信進來，他立刻拿出來一看，上麵寫著一個地址，看來是要他自己過去了。
這個男人，就不怕自己走丟嗎！
慕祥雨有種不被重視的感覺，哼地一聲把手機塞回書包中。
莫茵屁顛屁顛地走到自己身邊，不遠不近的距離，他瞄了一眼，從以前的抗拒到慢慢的習慣，所以很自然地收回視線。
正在醫院上班的慕夏，今天遇到一個大手術，在手術室忙碌了很久，出來的時候滿頭大汗，看一看牆上的鍾，已經六點半了！
過了慕祥雨的放學時間！
她衣服還沒來得及脫，就連忙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他，卻看見一條短信，是莫澈發過來的。
“祥雨在我這裏，放心。”
放心？怎麽能放心！
慕夏驚得渾身一顫，立刻打電話過去，卻被掛斷了。
很快就出現第二條短信：“十點前送回去。”
慕夏看見之後竟然沒有一點的辦法，想必慕祥雨也是自願的，才會一聲不吭地瞞著自己！
……
高級餐廳的包廂中，慕祥雨和莫澈麵對麵的坐著，兩人非常同時地拿起了餐巾，放在大腿上，然後舉手，招來服務員。
“麻煩一杯白開水。”
“麻煩一杯白開水。”
說完之後，兩人皆是一怔，服務員目瞪口呆，忍不住拍手稱讚，“你們父子真是有默契。”
慕祥雨對這句話非常的滿意，沒有出聲反駁，卻依舊撇撇嘴，佯裝不悅的模樣，莫澈則含笑不語，兩人的沉默讓服務員更加肯定他們的父子的想法。
“你為什麽要抄襲我。”慕祥雨狐疑地盯著眼前的男人，越來越覺得他長得和自己有點像！
“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你？”莫澈淺抿一口，然後白開水放在右邊。
慕祥雨看得微怔，正準備伸出去的手頓在半空中，因為他剛準備把水杯放在右邊！
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還記得自己是怎麽樣成這個習慣的。
當初在美國，媽咪每次帶自己出去吃西餐，都會點一杯白開水，然後把他麵前的水杯放在右邊，還把刀叉整齊地放在碟子上，連餐巾都一絲不苟地鋪好。
似乎有一種，變態的執著。
漸漸的，慕祥雨都習慣了，很下意識地把這一切都做好。
“你……一直都是有這個習慣嗎？”他看向莫澈，心跳不自覺地加快，彷佛有什麽答案在破土而出。
“有什麽問題？”莫澈笑了笑，把餐牌遞到他麵前，“這裏的甜品不錯。”
慕祥雨看著菜單，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舔了舔嘴唇，“我要這個，這個，還有這個，那個也不錯……”
莫澈溫和地凝視著他，沒有阻止。
服務員開心地點頭，然後離開了，房間再次剩下兩人。
“你媽媽是誰？”莫澈看著他童稚的臉龐，有著不屬於他年紀的成熟。、
慕祥雨想了想，忽而仰著頭反問：“你是不是我爸比嗎？”
莫澈聽後一驚，嘴角微勾：“你希望我是嗎？”
沒有希不希望的，爸比就是爸比，如果你不是，我希望的話也不能改變事實啊！
慕祥雨嘟起嘴，不回答，房間陷入平靜，他的小眼珠不斷地轉呀轉，看了看目光柔和的莫澈，覺得再這樣沉默下去不是辦法，於是自己先開口。
“你想聽我爸比的事情嗎？”
莫澈眸光微閃，點點頭。
“媽咪和我說過一些關於爸比的事情，有一次媽咪生日，爸比假裝不記得，收買了很多人，把她騙到一個公園裏麵，送出了一個畫像，還彈了琴……”
他說的同時，專心致誌地觀察著莫澈的神情，隻要有一點點的不妥，他就可以更加肯定心中的猜測。
平淡的講述，卻是那麽的真實。
莫澈整個人如同被電擊一般，渾身僵硬，放在桌下的手早已捏成拳頭，微微顫抖。
這個經曆，已經完全不需要用到DNA鑒定，就可以百分之百肯定這個孩子就是慕夏和自己的！
他雙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垂眸不語。
慕祥雨一時間不知道他這樣的反應算是什麽意思，如果真的是自己的爸比，應該會很激動地相認啊！
難道不是他？
良久，莫澈啟唇，語氣帶著一股沉重的氣息：“都是你媽咪告訴你的？”
“對啊。”還一邊哭一邊說。
莫澈慢慢抬起頭，雙眼完成一輪明月，“你有這麽浪漫的父親，真是幸福。”
“……”
慕祥雨咬著下唇，不知道怎麽接下去了，如果這是他和媽咪的經曆，總應該有點反應吧！
正在僵持之時，點的菜肴都上來了，莫澈順勢說著：“好了，吃完我送你回去。”
隨後起身，先離開去了一趟廁所，鏡子麵前，他不斷地用水撲到自己的臉上，水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回瓷磚上。
涼意讓他慢慢地冷靜下來，攤開手掌，掌心全是指甲的痕跡，幾乎出血。
一碰水，都是痛的。
莫澈目光渙散，失神地看著微微顫抖的手，腦海中全是慕夏冰冷至極的話語。
“和一個已經結婚的男人搞大了肚子，你覺得我應該生下來嗎？莫總！”
她騙了自己……
四年，她是如何度過？
在手術台生下慕祥雨的時候，她是否喊著自己的名字？
這一刻，他覺得呼吸是那麽艱難的事情，心痛得恨不得立刻出現在慕夏的麵前，將她緊緊地抱住。
“你很困嗎？”稚嫩的聲音從身後響起，是慕祥雨走了進來。
莫澈斂了斂神情，優雅地抽出紙巾擦拭著：“是有點。”
慕祥雨卻狐疑地盯著他，“你……是不是認識我爸比，你老婆說認識的，所以，你應該也認識嗎？”
老婆這兩個字出現在一個四歲孩子的口中，有些怪異，特別是他故意加重了語氣。
“你們見過？”莫澈卻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慕祥雨抿唇，冷哼一聲，轉身走出洗手間。
“當初你暈倒在街上的事情究竟是怎麽回事？”莫澈連忙追過去，直接把他抱在懷中。
“我忘記了。”他不願意再提起，不斷地掙紮，“放我下來！”
莫澈根本不理會他砸過來的小粉拳，目光嚴肅地看著他，“我會幫你的，相信我。”
慕祥雨的手驀地一頓，慢慢地對上他的視線。
“可是她是老婆！老婆懂不懂！”
“……”雖然說這個孩子很聰明，但莫澈還是不能在他麵前說出事情的真相，隻好保持緘默。
看見莫澈不出聲，慕祥雨就惱怒了，瞧，這個男人，真是讓人討厭！
他張口，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然後跳回地上，衝出了酒樓。
莫澈跑得速度絕對比他快，於是很輕鬆地追上他，把他扔在車子裏，“我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