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最簡單的理由
“我還以為你怕我了，沒想到還敢打過來。”譚坤毫不客氣地回應，“敢放我飛機的，你是第一個。”
上次他通過手機定位查到了慕夏就在蛋糕店，想著直接去找她，沒想到被霍弘光擋住了，現在，她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慕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一下，“抱歉，我以為是詐騙電話所以才回爽約，地點時間你定，我絕對不會遲到。”
“嗬，你以為我是你不想見就不見，想見就見的那種人嗎？”譚坤冷嘲的聲音帶著不屑，啪的聲音關了手機。
還真難應付，連說話都不能好好說。
慕夏抿了抿唇，思考片刻，打給了譚冰：“冰姐，外公是不是在你家？”
“是呢，可是他現在很生氣。”可以聽說譚冰是刻意壓低聲音和自己說話的，是怕被外公聽見吧。
等等，莫澈的外公姓譚，之前她在蛋糕店裏，聽見霍弘光也喊了一聲“譚伯伯”，不會……這麽巧吧？
可是細細一想，又不可能，如果霍弘光的爺爺認識譚伯伯，那就證明莫澈和霍弘光應該早就認識的，可是他們明明是旅遊的時候才認識的啊。
慕夏不再糾結，直接去了譚冰家門口，然而一按門鈴，就聽見裏麵的暴喝：“不準開門！”
她的手生生地頓在半空中，無奈地放下，很快就收到了譚冰的短信：“小夏，你先回去吧，外公很固執的。”
如果回去，就更加沒有機會了吧，慕夏身子一蹲，直接在門口的階梯上坐著。
*
林家。
幸語語花了很多口舌勸林正浩不要對莫澈不利，然而他還是無動於衷，甚至產生一些不耐煩：“曉琴也是你女兒，難道你能看著她受那麽多的委屈嗎！”
手心手背都是肉，沒有能明白幸語語此刻的煎熬。
她想問問慕夏現在的狀況，卻怕惹怒林正浩，讓他們更瘋狂地報複，她已經越來越管不住林正浩了。
用被子蓋住剛和林正浩纏綿完光裸的身體，幸語語看著林正浩在鏡子麵前穿上正裝，不禁詢問：“你去哪裏？”
“有些事想處理。”林正浩沒有看她一眼，直接離開。
往常，他都會過來和自己親吻一下的，幸語語有一片刻的恍惚，取過抽屜裏麵的煙，默默地抽了起來。
第一次，她懷疑自己當年擇偶的選擇，是不是正確的。
*
慕夏這一等，就直接等了一個夜晚，雙眼一直沒有闔上過，隻要門一開，她就會衝進去，終於，在太陽升起來後，譚冰開了門，看著門外站著的人兒怔得無法言語。
慕夏立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猛地衝了進去，發現大廳裏沒有人，譚冰這才回過神，“他還沒起床，小夏你……一整晚都在這裏？”
“沒事，我剛來的。”慕夏笑了笑，坐在沙發上，“我可以坐著等他嗎？”
譚冰歎了歎氣，“好，爸爸他說話比較難聽，但也是為莫澈好，你不要和他對著幹，我先出去買些東西。”
屋子裏，很快就剩下慕夏一個人坐在大廳裏。
很多次，她都快要睡了過去，直到房間的門發出咿呀的聲響，她像定時炸彈一樣跳了起來。
“譚冰，幫我倒杯水。”年老的聲音傳來，房間裏慢慢走出一個還沒完全睜開雙眼的老人。
慕夏立刻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譚坤下意識地接過，等喝了下去，才發現旁邊的人不是自己的女兒，不禁眉頭一斂，聲音冷了幾分：“你是誰！”
“譚伯伯，我是慕夏。”她後退一步，微微地鞠躬。
譚坤眼中飛快地閃過一絲驚詫，隨後冷哼一聲：“誰要見你，趕緊走！”
“伯伯，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下，畢竟是莫澈的終身大事……”
“什麽終身大事，我孫子要找的另一半，一定是我同意之後才能娶回來的！門當戶對才是這個時代最重要的前提，你就和我說下，你有什麽是能夠和莫澈比的！”譚坤一下子說了一大串，激動得青筋暴露。
門當戶對這四個字，簡直是致命的，扼殺了多少情侶。
慕夏五指緊緊地捏成一團：“我承認，我的背景條件是比不上莫澈，我甚至不知道他是喜歡我哪一點會答應和我在一起，但他就是答應了。相互喜歡，不就一段感情維持下去最簡單的理由嗎，我現在還沒足夠優秀，難道我以後就不可能優秀嗎？”
譚坤輕蔑一笑，把杯子狠狠地擱在一邊：“與其等你變得優秀，為什麽不直接找一個更優秀的女人，莫澈的時間不是青春？”
嗬，這話說得，還真有理。
“愛情，難道是可以用時間來衡量的？譚伯伯有等過一個人嗎，知道找一個深愛的人有多難嗎？”慕夏苦澀一笑，無法想象自己和莫澈分開的日子怎麽過下去。
如果她不知道莫澈為了她和外公、林家作對的話，可能她不會有這樣的勇氣和譚坤這麽說話，但正是因為知道了，才明白莫澈愛得那麽的隱晦。
所以，她又怎麽能讓心愛的人孤軍奮鬥？
“愛情是最不可靠的東西，生活才是重要的，所以說你還是太年輕。”譚坤慢慢地走到窗前，雙手負立，背影竟和莫澈有些相似。
慕夏走到他身旁，詢問：“我和莫澈也可以創造好的生活，譚伯伯就這麽急著否定我嗎？就連一次機會都不給我？”
譚坤忽而回頭，憤怒地盯著她：“你還記得第一次和我通電話的時候說了什麽？”
這個問題有些突然，慕夏回想了一下，她第一次聽見譚伯伯的聲音的時候，他說“慕夏，我想我們應該見一見。”
所以，當時她的回應是……
“你好，你是？”
“放屁！你居然還撒謊，當時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得清楚：死老頭，你以為你能阻止我們嗎，你不知道莫澈有多寵我！”譚坤把當時候的話一字不漏地念了出來。
慕夏一臉怔然，誇張地指了指自己的臉：“我說的？”
“不然還有別人？不管怎麽樣，我都不想莫澈找你這樣的人做老婆，不能做生意不能做交際，就在醫院做個爛寵物醫生，算什麽好東西。”
這一句把慕夏徹底激怒了，她雙眼圓瞪，一字一句地說道：“伯伯，我喚你一聲伯伯，是看在你是莫澈外公的份上，你可以侮辱我，但不可以侮辱醫生這個行業！既然今天我們都說破了，我就說出我的想法，即使莫澈被你弄得身無分文，我都不會離開他！”
說一落，她就紅著眼轉身跑出去，恰好撞見譚冰回來，“小夏！”
“冰姐，我先走了。”她還是堅持笑著和譚冰打一個招呼。
隻是當她站在冰冷的街道上時，才倏然反應過來，自己輸了，想著說服外公，沒想到變成這樣淩亂的地步。
她伸手抹了抹淚，仰著頭看著露出魚肚白的天際，嘲諷一笑：“寵物醫生哪裏低級了？”
然而回應她的，隻有一朵微笑的白雲。
接下來的一周時間，莫澈都沒有回來過，她也不敢打電話打擾，腦中曾有一個離開的念頭，但慕夏又不願莫澈傷心，畢竟他在努力地奮鬥著。
院子裏，慕夏抱著小金，一邊揉著它軟綿綿的毛發，一邊喝著奶蓋，她習慣性的買了兩杯，可惜兩杯都隻能她自己喝了。
“汪！”小金能夠感受得到慕夏的悲傷，不禁叫了一聲，在她身上磨蹭，而年幼的多多，正在圍著凳子轉圈，自娛自樂。
瞧，寵物明明就是這麽可愛的生命，她做一個拯救它們的職業錯了嗎？
忽而，雪姨走了過來，把慕夏正響著的手機遞了過來：“慕小姐，你的電話。”
慕夏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你好。”
“是慕夏嗎？我回來了！”興奮的男聲從手機那頭響起，慕夏怔了半天，才慢慢地吐出。
“那個，你是……”
“噢，忘記我換了號碼，我是周旭，你在哪裏，我現在就去見你！”熱情的語氣讓慕夏瞬間想起這個人。
周旭是她大一時候認識的師弟，向自己表白過，但被自己拒絕了，後來他就去了外國留學，說等終有一天會回來把她從洛言身邊搶回來。
她當時隻當一個玩笑，沒想到真的還會收到他的來電。
“啊，我……”慕夏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回答，這麽多年，她的生活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特別是現在的狀態，不適宜敘舊，“我現在有些事，以後再和你見麵吧。”
“可是……我們已經四年沒有見麵了，你不想看看我又變帥了多少嗎？”
俏皮活潑的語氣讓慕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還是那麽自戀。”
“嘻嘻說的是真的，簡直玉樹臨風，迷死一大片女生……”周旭還說了很多那邊的事情，最後才補充道，“既然你沒空，我就下次找你吧。”
慕夏笑容僵了僵，相信周旭很快就會知道自己和莫澈的消息，不知道他會怎麽看，也罷，想那麽多也沒用，她就是喜歡莫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