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狼狽為奸
張涵雪淺淺一笑，腳步隨著音樂向後退了一步，眼角的餘光飄向不遠處的楚晟文，後者正和劉筱溪跳的興起，仿佛沒有看到張涵雪。
張涵雪拉著李士群的手在原地轉了一圈，正好與田中良子的目光不期而遇，張涵雪在心裏罵了一句：“陰魂不散”
李士群攬著張涵雪腰的右手向下移動，張涵雪上前一步，拉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悄聲說道：“李先生的舞跳的很好。”
李士群沒有說話，閉著眼睛聞著張涵雪牛奶般的發香，右手不知不覺的又向下移動一點。音樂驟轉，張涵雪悠忽拉開同李士群的距離又很快重新貼近。
劉筱溪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努努嘴：“楚先生，你還要無動於衷嗎？”
楚晟文朝著這邊看了一眼，張涵雪的紫色旗袍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如同盛開的玫瑰絢麗奪目。楚晟文收回目光，右手在劉筱溪的腰間輕輕用力，佳人蹙眉。
“你真的願意我過去？”楚晟文在劉筱溪耳邊輕輕說道。
劉筱溪轉頭，舞池旁邊一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女子正朝這邊看來。“怎麽是她？”劉筱溪馬上就認出田中良子就是當年在複興社逃走的那個美貌教官。
“你說什麽？”楚晟文裝作沒有聽清楚劉筱溪的驚呼，追問道。
劉筱溪頓時沒了興致，她雖然是被戴笠趕出複興社的，但是日本人向來最擅長無中生有，她可不想惹上麻煩。劉筱溪鬆開楚晟文的手：“楚先生，真是抱歉，失陪。”說完不待楚晟文答話，就急急離開。
楚晟文看著劉筱溪匆匆離去的背影，暗思道：“這個女人認識田中良子，十有八九也是戴笠的人。”舒緩的音樂節奏突然變快，楚晟文快步朝著張涵雪那邊走去。
“跟我走”楚晟文劈手分開李士群和張涵雪。
張涵雪站在原地斜睨著楚晟文：“我醉了，走不動。”
楚晟文二話沒說，直接將張涵雪抱起，朝外麵走去。張涵雪窩在楚晟文懷中閉上雙眼，心中默默說道：“對不起，除了利用你，我別無選擇。”
田中良子搖晃著手中的高腳杯，臉上掛著捉摸不透的寒意。
卻說劉筱溪出了百樂門的大門，徑直走向對麵的街角，直到確定沒有人跟蹤才安心不少。
“筱溪姐姐”陰慘慘的身影從街角的暗處傳來，李悅穿著黑色無袖旗袍朝著這邊走過來，厚重的粉底在夜色中看起來分外恐怖，劉筱溪不自覺的打了個冷戰，倒退兩步：“你是人還是鬼？”
看著劉筱溪臉上的恐懼，李悅站住腳步，冷笑道：“筱溪姐姐離了複興社就變得這麽膽小。讓我想想，三年前，那個聯絡黑幫企圖想要謀殺張涵雪的那人是誰來著？”
劉筱溪再看看身後，確認沒有其他人，鎮定了不少，鼻子中冷哼一聲：“我是替你擔心，戴老板最恨叛徒。軍統上海站不會放過你的！”
“我不是叛徒”李悅麵部猙獰，惡狠狠的說道：“張涵雪才是叛徒，是她跟日本人勾結出賣了我。如果不是她，我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劉筱溪細看之下，李悅臉上厚重的粉底也沒有完全遮住蠟黃的臉色。“冤有頭債有主，是張涵雪害的你，你找她去，別擋著我的路！”
李悅伸手扳住劉筱溪的肩膀，附耳說道：“如果不是她，你現在應該在武漢不應該是重慶喝著紅酒看著電影再交一個英俊偏偏的男朋友。可是你看看你現在，舞女，男人手中的玩物。這麽晚了，還有坐黃包車回去，你本來應該坐汽車的。”
“你到底想說什麽？”劉筱溪瞪著李悅，惡狠狠的說道。
“我不相信你不恨她。”李悅咬牙切齒。
“你想拉我做幫凶？幫你報複張涵雪？”劉筱溪馬上就明白李悅的意思。“這樣對我有什麽好處？她現在可是為日本人做事，聽說還是情報科科長。得罪她，對我可沒有一點好處。”劉筱溪轉身離開。
李悅提高聲音：“如果我說特高課田中課長已經知道你的身份呢？”
劉筱溪停住腳步：“特高課？李悅你唬誰呢？”
“那個逃走的美女教官錢茵現在是特高課課長田中良子，你覺得自己還有命活著回去嗎？”李悅剛說完，劉筱溪已經衝到她麵前，掐住她的脖子：“我殺了你”
李悅搖搖頭：“沒用的，你唯一的選擇就是跟我合作。”
劉筱溪盯著李悅看了好大一會，鬆開手，“哼，我當初被趕出複興社不是什麽秘密，日本人想查就讓他們查。我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李悅仿佛料到劉筱溪會這樣說，像是不認識一樣看著她：“我的筱溪姐姐，你這些年的飯都白吃了嗎？這樣天真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特高課是什麽地方？進去的人就沒有走出來的，就憑田中良子在複興社見過一麵，她就可以認定你是軍統的臥底，你竟然還跟我談什麽證據，難道你不知道隻有手中的權利才是王道嗎？”
看著眼前陌生的李悅，劉筱溪不住的搖頭：“你瘋了，你絕對瘋了。李悅，我以前真是低估你了。”
“這都怪張涵雪那個賤人，如果不是她，我怎麽會走到這一地步，她加在我身上的痛苦，我一定要加倍討回來。她以為靠著日本人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我要讓她一敗塗地，讓她生不如死。”李悅雙眼猩紅，抓住劉筱溪的身子不停搖晃：“筱溪姐姐，我知道你也恨她，隻要我們兩個聯手，一定可以弄死她。到時候，現在張涵雪在日本人那裏擁有的一切都是你我二人的。”
劉筱溪眼睛中開始閃爍著光芒，“你說吧，我要怎麽做？”
李悅恢複正常，深吸一口氣：“很簡單，證明張涵雪是軍統派來的臥底。”
“你夠狠，她現在日本人做事，本來就在戴老板的暗殺名單之中，全靠日本人保護。一旦失去日本人的信任，不用軍統出手，她就要橫屍街頭。”
李悅還是陰慘慘的聲音：“這是她自找的。”
劉筱溪有自己的算盤，話鋒一轉：“我也有一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