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軟肋
張涵雪的手頓住，抬頭看了楚晟文一眼，神色複雜：“那就去替我殺了那賤人。”
“雪兒，你……”楚晟文為難的說道。
張涵雪低下頭繼續擦自己的衣服：“我知道你不會。李士群剛到上海，他將是日本人籌建另一個政府的重要人物，你自然不會為了我這樣一條喪家之犬去殺他的侄女。”張涵雪將手帕放好，準備出去。
“你到底還要利用我到什麽時候？”楚晟文壓低身音，低聲質問張涵雪。
張涵雪別開頭，撩起額前的碎發說道：“你想多了，從我們第一次見麵到現在也有十幾年了。這十幾年的情分難道在你的眼中都是利用嗎？”張涵雪看似在反問，實則是在轉移楚晟文的注意力。
“你對我忽冷忽熱，難道不是在利用我？不是利用我來掩飾你的真實目的？”楚晟文控製著自己的情緒。
“你倒說說看我能有什麽目的？”張涵雪回過身，頗有些好笑的看著楚晟文。
楚晟文上前，附在張涵雪耳邊輕輕說道：“東北軍蘇長林的那兩個同夥沒有死。”
“槍是你開的，既然人沒有死，那就應該繼續審問或者打死。”張涵雪麵不改色。
“你在裝糊塗，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天晚上在場的還有你們軍統的人。開槍的是軍統的人，子彈隻是打中了心髒的動脈。小林隊長趕到的時候，那兩個人隻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暫時休克。”楚晟文幾乎貼到了張涵雪臉上。
張涵雪眼底漫出森森寒意，口氣卻是出奇的平靜：“我已經殺了一個蘇長林，也不在乎多殺兩個。”說著，轉身準備離去。
楚晟文猛地拽住張涵雪的胳膊，將她拉進自己懷中，低聲說道：“如果沒有我，他們兩個會被當做屍體扔進不遠處的黃鋪江。如果沒有我催促小林一郎快點把蘇長林帶回去審訊，你們的人根本來不及救他們兩個。”
張涵雪抬頭仰視楚晟文的眼睛：“你到底是什麽人？如果你想利用這個逼我就範，那我不得不說你打錯算盤了。人是你救的，槍也是你開的，跟我可沒有一點關係。你現在就可以到鬆島麵前指證我，到時候我們各執一詞，不妨就賭一場，看我們誰的命大。”
楚晟文放開張涵雪，輕笑出聲：“你不用在我麵前演戲，我知道你的目的是什麽。”
“好啊，走啊，出了這扇門就能見到鬆島。就是死，我也要拉你墊背，何況到底是誰死還不一定！”張涵雪指指開著的門，語氣已經是十分的凶狠：“你不就是懷疑我是軍統的人，我他媽還懷疑你是中共的臥底！”
“我不想跟你過多的爭執。我知道你心裏沒有我，但是，這六年來，你變了許多，而我一直沒有變。你心裏裝著另外一個男人。沒關係，就是龍潭虎穴，我也一定會盡我所能護你平安。”楚晟文說完就丟下張涵雪自顧自離開。
張涵雪看著楚晟文的背影眼睛中閃爍著不解，“六年了，你說你還是那個你，但是我早已不是六年前的我。而唯一不變的是：六年了，我還是看不透你。楚晟文，你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有你到底是什麽人？”
張涵雪追出去，“晟文，你等等我。”不管楚晟文身上有多少疑點，現在他都是張涵雪最佳的掩護。
世間萬物，唯有情字最是沾染不得。楚晟文是難得一見的優秀特工，心理素質極為優秀。但是剛剛麵對張涵雪，他差點就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意識到張涵雪是自己的軟肋的楚晟文十分懊惱。他需要冷靜，他現在不想麵對張涵雪。作為一名地下工作者，他必須做到刀槍不入。因此楚晟文清楚的聽到張涵雪的聲音，但是他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朝著正中央幾個裝扮豔麗的舞女走去。
“哎呦，這不是楚先生嗎？”柔軟的身軀跌進楚晟文的懷中。
楚晟文右手攬住纖纖細腰，左手撫摸著懷中美女光滑的臉蛋：“劉小姐，可否賞光？”
劉筱溪沒有說話，左手推開楚晟文放在自己臉上的左手，離開楚晟文的身體，右手卻又勾起楚晟文的左手，朝著舞池中央走過去。楚晟文似是被劉筱溪眼神中散發出來的風情所迷惑，臉上一直掛著笑眯眯的笑容。
張涵雪追過來的時候，楚晟文和劉筱溪的身影已將淹沒在舞池中央。“她怎麽會這裏？”張涵雪隨手從經過的侍者手中取過一隻高腳杯，看著舞池中風情萬種的劉筱溪，心中泛起疑問。
“張科長，不打算去把人追回來嗎？”田中良子悄無聲息的站到張涵雪身邊。
張涵雪示意田中良子看劉筱溪：“我覺得田中課長你去的效果會比我去要好的多。”
田中良子的目光落在劉筱溪身上：“劉筱溪是跟你同一批在複興社受訓的，現在流落到百樂門做舞女，好端端的我為什麽要為難她？”
張涵雪看著田中良子頭上徑直的簪子笑著說道：“也是，你能讓她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自己眼前，說明你早就把她的底細查的清清楚楚。”
“她是得罪了你，才被趕出複興社。如此看來，她現在的所作所為也是情理之中。”田中良子仿佛在自言自語。
張涵雪抿了一口紅酒：“田中課長你也說了她資質不錯，難道不打算收為己用？比如，用她來挑撥一下我和晟文的關係，順帶試探一下我們的真實目的？”
田中良子猛然回頭，看著站在對麵笑意盈盈的張涵雪，感歎道：“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張涵雪當然知道她指的是自己，隻不過裝不明白，環顧四周，鬆島寧田和李士群的談話告一段落。李士群朝著這邊望過來，張涵雪眼波流轉，李士群點點頭，站起身子。
張涵雪收回目光，極為有涵養的朝著田中良子笑笑：“狐狸固然狡猾，但是遇到高明的獵人就不好說了。”
李士群已經走到張涵雪跟前。張涵雪微微一笑，將手中的酒杯放回侍者手中的盤子中，將左手放在李士群伸過來的右手上朝著舞池走去。
“張小姐，我們以前在南京見過。”李士群捏著張涵雪的手，將張涵雪朝自己這邊拉。
張涵雪變換著步子，漫不經心的問道：“哦？是嗎？”
李士群上前兩步，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重：“在夫人的生日宴會上遠遠的見過小姐一麵，礙於人多，沒有機會一親芳澤。”李士群的臉幾乎要貼在張涵雪的脖子上。
題外話：這個月完結，【認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