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李悅的恨意
鬆島寧田一行人進了一間寬闊的大廳,原本坐在沙發上的西裝男子馬上站起來,笑容可掬:“田中課長,我們又見麵了。”
田中良子今晚是日本女子的打扮,噠噠的木屐走到鬆島寧田旁邊:“李先生,這位是鬆島將軍。”
“李先生,久仰大名。”鬆島寧田難得一見的黑色西裝,隱去了周身的冷肅與凶狠。
“哪裏,哪裏,鄙人與鬆島將軍雖是第一次見麵,但是神交久矣。”李士群握住鬆島寧田伸過來的右手,激動的說道。
“李先生一直都是大日本帝國的朋友,此番棄暗投明之舉堪稱是貴國之楷模。”鬆島寧田攜著李士群的手在沙發上坐下。
張涵雪坐在角落裏百無聊賴,不經意間抬頭,正好迎上楚晟文的目光。張涵雪撇開目光,又去聽鬆島寧田和李士群的談話。
“不知道悅兒她?”李士群的聲音中過分的關切引起張涵雪的留意。
“令侄女很好”鬆島寧田說完,神佐一木朝著門口的憲兵投去眼神,憲兵會意,轉身而去,不過片刻功夫,李悅一襲黑色旗袍就出現在門口。
李悅站在門口仿佛失神一般,隻不過待到看清楚坐在沙發上李士群後,深陷的瞳孔中燃燒噴射出仇恨的火焰。李士群仿佛早就習慣了李悅這樣的目光,仍舊急急的奔過來:“悅兒,你怎麽了?不認識叔叔了嗎?”
李悅狠狠甩開李士群的手:“滾,我不想看見你。”
李士群略有尷尬之色,“李某教導無方,倒讓將軍見笑了。”
“哪裏?哪裏?李小姐年少氣盛,加之又有軍統的蠱惑……”鬆島寧田的話沒有說完。
李士群馬上明白,不住的點頭:“將軍放心,我一定會嚴加教導悅兒,絕對不會讓她給將軍添麻煩。”
“李先生說的是哪裏的話”鬆島寧田很是大度的擺擺手:“我是不怕麻煩,如若再有什麽差池,大本營那邊怪罪過來,是誰也擔待不起的。”
李士群不停的賠笑:“士群明白,士群明白,請將軍放心。”
鬆島寧田的警告差不多了,田中良子適時舉著酒杯過來:“那麽就請我們為李先生的到來幹杯。”
張涵雪漫不經心的舉起高腳杯輕輕抿了一口,裏麵紫紅色的液體絲毫未減。音樂響起,舞池內頓時擁擠起來,鬆島寧田和李士群坐在沙發上低聲私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神佐一木和楚晟文兩人偕同李士群帶來的那些人端著酒杯聯絡感情。
張涵雪搖晃著酒杯,顯然是厭煩這樣的場合,突然,冰冷的聲音傳來:“張科長不想去那邊跳一曲嗎?”
張涵雪抬頭,站在自己麵前的是麵無表情的李悅。張涵雪記得以前的李悅是那麽的妖豔奪目,帶著不可一世的囂張。可是現在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人,無神的眼睛中除了刻骨的恨意再也沒有絲毫的生機。
“對不起”張涵雪不敢去看李悅的眼睛,這也是戴笠的安排。如果不是為了她,李悅就不用來經曆這一切。
“是你出賣了我,如果不是你,我不會落到日本人手中,也不會被送到地獄。一句對不起就想抹殺你的罪孽?”李悅死死的盯著張涵雪。
暗中留意這邊動靜的田中良子舉著酒杯走過來,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張科長和李小姐果然是舊相識,這麽快就說上悄悄話了。”說完朝著張涵雪舉杯示意,張涵雪舉杯相碰。田中良子的酒杯舉到李悅麵前,誰承想,李悅舉起手中的酒杯利落的朝張涵雪潑去。
“李悅,你別欺人太甚。”紅酒順著張涵雪的臉頰滴落在旗袍上麵,現在的張涵雪看起來分外狼狽。
“我就是欺負你你能把我怎麽樣?”眼看著越來越多的目光注視著這裏,李悅分外痛快,她就是要出張涵雪的醜,李悅揚起右手。
“放肆”一聲斷喝,李悅揮向張涵雪臉上的右手被楚晟文死死抓住。
李悅掙不開楚晟文的手,惡狠狠的說道:“我教訓賤人,與你何幹,你是什麽人?不要多管閑事。”
楚晟文放開李悅的手,右手一伸將張涵雪摟在懷中:“你教訓人我管不著,但是你打的是我的未婚妻。”張涵雪抬頭剛想說話,就發現楚晟文的右臂將自己的頭死死埋在胸前,動彈不得。
隻聽田中良子有點看好戲說道:“張科長什麽時候成了晟文君的未婚妻?我怎麽不知道?難道是良子離開太久,連晟文君訂婚這樣的大事都不知道?”
楚晟文正色說道:“我和雪兒雖然沒有訂婚,但是在我心裏,早就認定要她做我的妻子,在她心裏,也認定要我做她的丈夫。何況,我們中國人向來注重禮儀,婚姻大事必要請父母前來主持最好。我父母雙亡倒是不打緊,雪兒的母親遠在香港,隻要時機合適,我們就會去香港,請母親為我們主婚。”楚晟文說話的同時,右手也在用力,按住張涵雪不讓她有幾乎掙脫自己的懷抱。
田中良子本意就是為李悅解圍,趁著楚晟文說話的空檔,朝著李士群暗中使眼色。李士群會意,低聲吩咐身邊的人,馬上有一個隨從過來拉李悅。李悅剛想掙紮,接觸到田中良子略帶警告的眼神後,不情不願的跟著那人向門口走去。音樂再次響起,舞廳內恢複了歌舞升平。
“良子小姐,你看,一木君過來了。”楚晟文朝著遠處的神佐一木招手,神佐一木舉著酒杯朝這邊走過來。
田中良子看了一眼楚晟文懷中的張涵雪,不甘心的朝著神佐一木走去。
楚晟文攬著張涵雪一直走到角落裏的更衣間才鬆開右手。張涵雪馬上離開楚晟文的懷抱,冷著臉色整理被酒水打濕的頭發。楚晟文遞過手絹,張涵雪看都沒有看,從包裏拿出自己的手絹。楚晟文絲毫不介意,轉而擦拭張涵雪旗袍上酒漬。
“雪兒,我知道你在怪我,怪我剛剛說那些話。”楚晟文首先出聲打破沉悶的氣氛。
“我從來不計較酒醉後的胡說。”張涵雪又是一貫的疏離。
楚晟文手中的動作頓住,說道:“我不是胡說,這些都是我的心裏話,不管你怎麽想,在我心中早就把你當做我唯一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