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雪泥鴻爪
張涵雪睜開眼睛,心形寶石在昏黃的燈光下幽幽的泛著藍光,隻一眼,張涵雪就像觸電般跳起來向鬆島寧田撲過來,發瘋般叫道:“還給我!”張涵雪拚命想要奪走項鏈,隻是鐵鏈太短,生生止住她的腳步。
鬆島寧田平靜的看著向前掙紮的張涵雪,深深勒著她的手腕的鐵鏈在劇烈的掙紮中嘩啦啦作響。鬆島寧巋然不動的坐在地上,冷冷的看著麵前像發瘋般的張涵雪,他有足夠的時候等待張涵雪安靜下來。
張涵雪再次坐下來的時候,發絲淩亂,衣服上布滿汙垢,手腕處大大小小的青紫深淺不一。“你究竟要做什麽?”張涵雪淩厲的發問,氣勢絲毫沒有減弱。
鬆島寧田聳聳肩,攤手說道:“單純的想跟你聊聊奉天的事情,比如這條項鏈,張小個子,還有你的母親。”
“你認識我母親?”聯想到小時候聽說的隻言片語,張涵雪隱隱約約猜到些什麽。
鬆島寧田兩腿動了動,換了一個較為舒服的姿勢,顫抖著聲音問道:“你的母親是誰?三夫人戴嫻嗎?”
“我的母親是五夫人。”張涵雪不假思索的脫口而出。
鬆島寧田聽到張涵雪的回答後,神色馬上就黯淡下去,喃喃自語:“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不過片刻,鬆島寧田換上凶煞的臉色:“你在說謊,你這項鏈是從哪裏來的?”鬆島寧田跌跌撞撞的站起來,掐住張涵雪的脖子惡狠狠的問道。
“咳咳……咳……”張涵雪臉色通紅,對上鬆島寧田吃人一樣的眼神:“你……殺……殺了……我……正好……”
鬆島寧田放開張涵雪,後者隨即軟軟癱倒在地上。看著大口喘著粗氣的張涵雪,鬆島寧田冷冷的說道:“這條項鏈是從哪裏來的?”
“帥府珍寶萬千,幾位夫人互贈首飾不過平常小事。”張涵雪拖著鐵鏈回到原來的位置,滿是嘲諷的口氣。
鬆島寧田聽得出來張涵雪口中的蔑視,極力隱忍著怒火:“這麽說這條項鏈是三夫人轉送你母親最後轉到你的手中的?”
“大概如此”張涵雪淡淡的說道。
“你在說謊!”鬆島寧田突然湊到張涵雪跟前,俯下身子逼視張涵雪:“既然這隻是一條普通的項鏈,你何必表現的那麽激動?”
張涵雪對上鬆島寧田的目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們張家的東西,哪怕是一棵草,也斷不容你們這些強盜奪了去。”
鬆島寧田仿佛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笑的前仰後伏,好半天才說道:“可是現在整個東北都在我的手中,包括你的所有。”鬆島寧田挑起張涵雪的下巴,陰測測的說道。
張涵雪桀然一笑,係著鐵鏈的右手悠忽襲向鬆島寧田的脖頸,左手同時抓向鬆島寧田捏著自己下巴的右手。卻不料,鬆島寧田早有防備,張涵雪的右手剛一出手就被鬆島寧田鉗製住,同時脖頸再次被鬆島寧田收緊。牢門外的憲兵旋風般出現,明晃晃的刺刀抵著張涵雪的腰身。
鬆島寧田放開張涵雪,退到張涵雪夠不到的地方。憲兵方才收回刺刀,舉起槍托朝著張涵雪的腹部死勁招呼。槍托砸在肉體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張涵雪臉部的肌肉抽成一塊,額頭上汗珠密密麻麻的冒出,嘴角隱隱有血絲滲出。鬆島寧田看了一會,離開前丟下一句:“留著一口氣就行。”
那兩個憲兵手中的槍托沒有停過,張涵雪從牆角被踢倒稻草堆旁邊冰冷的水泥地上,淩亂的黑發裏插著幾根幹枯的稻草,白色的連衣裙上麵黑一塊,灰一塊。鮮血順著嘴角滴落在領口處,開出殷紅色的梅花。
除了間或的悶哼聲,沒有多餘的聲音。那兩個憲兵索然無味,走到門口招招手,其他牢房門口的憲兵笑嘻嘻的將槍靠在一邊,嘰裏呱啦的向這邊走來。五六個人發出囂張放肆的笑聲再次向這間黑暗的牢房湧來。
“八嘎”一聲嗬斥從外麵傳來,日本憲兵慌忙轉過頭,楚晟文正滿麵怒氣的站在外麵。張涵雪冷笑一聲,趁著日本憲兵背對著自己,掩口做咳嗽狀,吐出指甲大小的一塊刀片,眨眼間就不知道藏回哪裏了。她當然不會自殺,也不會傻到用這枚刀片殺日本人。她把刀片含在喉嚨裏足可以做出吞刀片自盡的錯覺,嚇唬那幾個憲兵躲過眼前這關。
那幾個憲兵看看楚晟文黑著的臉,耷拉著腦袋魚貫離開。挨過打的張涵雪支撐著坐起來,冷冷的看了楚晟文一眼。楚晟文竟然笑了,還是那樣的溫和,如春風般和煦。
楚晟文挨著張涵雪坐下,張涵雪沒有看他,靠著牆壁徑直歪向另外一邊。楚晟文毫不介意,從口袋裏摸出香煙,熟稔的點燃,狠狠吸了一口:“這裏遠比你想象的要恐怖,我可以護住你一次,護不了你永遠,你也該好好權衡。”
“媽拉個巴子,楚晟文,你有什麽資格勸我?”張涵雪冷冷說道。
楚晟文踢開腳邊的老鼠,拳頭大小的老鼠滾了兩圈,哼唧著向牆角爬去。“雪兒,我是為你好。你不要再執迷不悟”
“咳咳咳……”張涵雪劇烈的咳嗽起來,楚晟文幾乎是下意識的拍著張涵雪的後背,張涵雪甩開他的手:“我……我……你……走開。”
楚晟文怔怔的收回手停在半空中,看著張涵雪的身軀縮成一團,縱有千萬句想要解釋的話,也不知道從何說起,更何況哪裏能說得出來。張涵雪咳出一口鮮血,氣息順暢了些許,抬起慘白的臉,麵對楚晟文:“我真後悔沒有早點殺了你這個鮮廉寡恥的小人!”
楚晟文霍然站起身子,指著張涵雪的鼻子說道:“張涵雪,清醒點好不好?你知道那個李悅為什麽到上海?她就是衝著你來的,她要殺了你!你們的蔣委員長,你們的戴老板要取你性命!”
“你說什麽?”張涵雪掙紮著想要站起來,最後還是沒有站起來,重重的跌坐在地上。
楚晟文蹲下來,將張涵雪被汗水沾濕的頭發攏到耳後,耐著性子說道:“你大哥給蔣介石寫信要求抗戰,消息走露,現在東北軍內部群情激奮,你覺得這個時候,他們還容得下你嗎?”
【題外話】關於分類由軍事改為古代言情和改簡介的說明:這不是我的本意,原本的分類是軍事,原來的簡介讀起來也不是現在這樣軟弱無力。隻是編輯建議我改來吸引讀者。我不知道這是我的悲哀還有其他什麽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