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父母包辦

  秦陽銘和張涵雪回到黃浦路的公寓，遠遠望著公寓內燈火輝煌，張涵雪跟秦陽銘對望一眼：“誰會在這裏？”推開綠色的玻璃大門，壽夫人端坐在客廳中的沙發上。


  “五媽媽你怎麽來了？”張涵雪鬆開秦陽銘的手，飛奔過去撲進壽夫人的懷中。壽夫人還是那樣的慈祥，愛憐的撫摸著張涵雪的頭發，“傻丫頭，我就不能來看看你嗎？”


  秦陽銘的眼睛中閃過一絲疑惑，華北危急的時候，他親自安排壽夫人和許夫人去香港，壽夫人這個時候到南京到底有什麽事情？

  張涵雪心懷愧疚的說道：“是雪兒不好，沒有早些把五媽媽從天津接過來。日本人占領天津後沒有難為你們吧？四媽媽還好嗎？幾位弟弟妹妹還好嗎？”


  壽夫人笑著搖頭：“都好，這位秦師長半年前就送我們去了香港，日本人能到香港去為難我們？”


  張涵雪沒有想到，埋怨秦陽銘：“你也真是的，這麽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說一聲。”


  “這可不能怪人家，我們在香港安頓好了後，七月中旬，就給你拍了電報，是你自己沒有收到。”壽夫人給張涵雪拍的電報的時候張涵雪已經去了北平，根本不可能看到。


  張涵雪不滿的看了壽夫人一眼，撒嬌叫道：“五媽媽，你怎麽淨替他說話？”


  壽夫人瞪了張涵雪一眼：“漢卿、你、還有老四，你們做什麽事情都瞞著我們，打量著你父親不在了，是不是我們幾個老婆子待的地方就不是家了？”壽夫人動了真氣，不是因為張涵雪選擇與秦陽銘在一起，而是張涵雪進了複興社四年，她們卻一點都不知情。


  張涵雪慌忙站起身子，低著頭，囁嚅道：“五媽媽這樣的話，雪兒如何經得起，不管我們走到哪裏，有您和幾位媽媽在的地方都是家啊。”


  “夫人息怒，我知道您是關心小雪。但是我記得小雪說過‘張家自有張家的風骨’，我想我們應該理解小雪的選擇，並且永遠支持她。”秦陽銘斟了熱茶送至壽夫人麵前，壽夫人年紀比秦陽銘還要小，這樣看起來似乎有點尷尬。壽夫人不好再數落張涵雪，接過熱茶，不再說話。


  張涵雪鬆了一口氣，緊挨著壽夫人坐下來，安慰壽夫人：“我知道五媽媽你是為了我好，你放心，我十五歲就去吉林剿匪，這麽多年都過來了，我知道該如何保護好自己。”


  “你長大了，是該有自己的想法，該出去闖自己的天地，我不會阻攔你。但是雪兒，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怎麽向你母親交代？我死後也無顏見你父親。”壽夫人在提到張涵雪母親的時候，眼角隱隱有淚花閃爍，那是被久遠的往事勾起的心酸回憶。


  張涵雪重重的點點頭，母親的音容笑貌在她的腦海中隻剩下一個模糊的影子，“五媽媽，謝謝你！你放心，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壽夫人拉過張涵雪的手：“好孩子，其實我這次來還要一件重要的事情，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也知道。”


  “夫人，你聽我解釋……”秦陽銘剛想開口就被壽夫人打斷：“去年，西安出事你百般照拂我們，我們就覺得奇怪。後來你又送我們去香港，今天我見到你們兩個一起回來，我就更加確信了。”


  張涵雪不安的看了壽夫人一眼，就怕壽夫人不同意。壽夫人哪裏不知道張涵雪的小心思？輕抿了一口清茶，麵帶笑意的說道：“張家家規有一條就是禁止自由戀愛，子女婚姻必須由父母包辦。”


  張涵雪猛然站起來，“五媽媽，你……”


  壽夫人沒有理會張涵雪，隻是笑眯眯的看著秦陽銘：“我們大帥走的早，雪兒是我看著長大的，也算是我的孩子。現在由我來代替她的父母主婚想來你不會有什麽意見吧？”


  秦陽銘有點吃驚，說出的話也是結結巴巴：“夫……夫人……您這是同意……同意我們兩個的事情了？夫人不介意我老家已有妻室？不介意我的年紀對小雪大嗎？”


  張涵雪默默的擦去眼角的淚水，再次撲進壽夫人的懷中，哭的說不出話來。壽夫人輕輕拍著張涵雪的後背，口中對秦陽銘說道：“我們張家不在意這些虛的，但是你要記住，雪兒是帥爺最疼愛的孩子，今天我代替帥爺把她交給你，你要好好待她，包容她的任性，體會她的倔強，理解她的苦衷，要永遠站在她身後支持她的決定。”說著壽夫人將張涵雪的手遞給秦陽銘。


  秦陽銘握著張涵雪的手，堅定的說道：“夫人放心，我會窮盡我的一生去嗬護小雪，我會替你和他的父親照顧好她，我給不了小雪更多，我隻能把我這顆心，我這個人，甚至我這條命給她。”


  “呸呸呸，我要你的命來做什麽？”張涵雪帶著眼淚，急急的製止秦陽銘的話，他是馬上要上戰場的人，張涵雪的心中十分不安。


  秦陽銘抬手用手掌抹去張涵雪臉上的淚，臉龐少見的柔和：“是是是，我們的命都要留著打鬼子，等趕走了日本人，洗雪了國仇家恨，不要忘了你答應過我的。”


  “是，我們就找一個世外桃源，平淡安穩的攜手終老。”


  “這可不行”壽夫人故意說道，張涵雪和秦陽銘愕然，不明白壽夫人還要說什麽。壽夫人定定的看了兩人一會，才戲謔的說道：“還要給我生幾個寶貝外孫才行。”


  秦陽銘略微有點不自在的別過頭，張涵雪則是羞紅了臉頰，頭埋的低低的，“五媽媽你說什麽呢？”


  張涵雪這邊的沒有什麽牽掛的了，壽夫人沒有打算久留，整理好旗袍的下擺，對張涵雪說道：“時間不早了，我也該走了。”


  張涵雪跟秦陽銘都有片刻的驚愕，沒有料到壽夫人這麽快便要離開。張涵雪拉住壽夫人的衣角：“五媽媽，你好不容易來一次，怎麽這麽著急就要走？”


  “現在天色已晚，不如等明天早上，我和小雪親自送你走。”秦陽銘也挽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