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揪出內奸
神佐一木帶著那幾個日本人越來越近，張涵雪與秦陽銘對逐漸清晰的腳步聲置若罔聞。
“我們再也不分開。”張涵雪低喃，秦陽銘帶著幸福而又滿足的笑容，更加用力的握緊張涵雪的雙手：“再也沒有什麽能夠分開我們。”
張涵雪靠在秦陽銘寬厚的胸膛上，聽著那顆心髒強有力的跳動，莫名的心安不少。可惜時間並沒有停留在這一刻，一股強大的推力將張涵雪推倒在水溝中，濺起的泥水中，張涵雪看到一道黑影縱身向外躍出。是秦陽銘，在最後時刻，他義無反顧地把生的希望留給張涵雪，自己縱身躍出。
“不要”伴隨著張涵雪淒厲的叫喊，爆豆般的槍聲在田野中回蕩。張涵雪無力癱倒在溝壑的泥水中，渾濁的汙泥再次沾濕了衣服。劇烈的心痛在那一瞬間襲上心頭。
周遭的腳步聲開始嘈雜起來，張涵雪不忍睜開眼睛，仿佛隻要她還閉著眼，秦陽銘就依舊在自己身邊，沒有衝向密集的彈雨……
“快，追，不要放走一個。”戴笠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凶狠。張涵雪的身子劇烈的顫抖著，始終不敢睜開眼睛，她怕自己一睜眼就看到最慘烈的景象。悲天徹底的哭聲回蕩在清晨的田野中，伴隨著逐漸稀疏的槍聲。
“小雪，小雪”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一雙手臂將自己擁入懷抱。張涵雪難以置信地睜開眼睛，秦陽銘接過戴笠遞過來的手絹，擦幹淨張涵雪臉上的泥水和淚水：“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多虧戴處長他們及時趕到。”
失而複得的喜悅讓張涵雪抱緊秦陽銘：“你怎麽那麽傻，那麽傻？”
“因為我愛你。”情到深處的自然流露，秦陽銘既然決定不再隱瞞自己的真心，這句無數次憋在嘴邊的話終於暢快地說出來。
“你說什麽？”終於聽到這句話，張涵雪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她需要反複確定。
秦陽銘拉著她走出泥溝，泥水順著衣角淅瀝瀝的滴落下來：“我說我愛你，此去天津，生死難料。這句話，在我心頭憋了好久，我怕再不說，就永遠沒有機會說給你聽了。我愛你，無論你是長城邊那個獨立支撐東北軍的參謀還是今日複興社的女學員，我秦陽銘一如既往的愛你。我願意為了做任何事情，包括死亡……”
張涵雪急急掩住他的嘴：“不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黃泉碧落，我們永遠不分開。”
朝霞染紅了天邊，太陽下相依偎的兩個人是那麽的祥和，寧靜。戴笠遠遠地看著，兩人的樣子太過刺眼，晃得戴笠幾乎睜不開眼睛。毛人鳳氣喘籲籲的跑過來：“屬下無能，領頭的那個跑了。”
戴笠威嚴地掃視毛人鳳一眼，抬腳跨過橫七豎八的屍體向路邊的汽車走去：“通知警察局的人來處理現場。”
張涵雪沒事，戴笠心中的大石頭也安全落地。她跟秦陽銘兩情相悅，戴笠也無話可說。何況她要的幸福，戴笠也給不了。作為蔣介石的親信肱股，他不能跟任何地方派係有絲毫的瓜葛，他隻能忠於自己的校長蔣介石一人。何況，張涵雪隻是把他當做大哥一樣看待，也罷，或許這樣就是最好的結局，至少，他還能以大哥的身份陪在她身邊，如此，他便知足了。
豁然開朗的戴笠現在趕著回去清除自己身邊的內奸，也不知道沈輝那邊進展如何。
此時的沈輝同戴笠一樣苦苦思索著到底是誰泄了密。首先排除行動隊的人，行動計劃是臨時傳達的，行動隊就是想要泄密也沒有時間。事先知情的隻有戴笠、張涵雪、毛人鳳、和自己。毛人鳳是戴笠的親信，沒有泄密的理由，戴笠和張涵雪更不可能。那麽，這個泄密的人到底是誰？沈輝從能夠接觸到行動計劃的人中間進行排查無果後，馬上換了一個方向：從接近盛源綢緞鋪的人中間進行。會不會是歐陽萍？這個念頭剛一閃現就被沈輝否決，歐陽萍跟自己一樣是共產黨，沈輝相信自己的同誌。如果歐陽萍真的叛變，潛伏在日本內部的同誌不會沒有一點消息，決計不會是歐陽萍。那麽，剩下能夠接觸到盛源綢緞鋪的就隻有白天在盛源綢緞鋪外麵監視的王成。在黃昏之前，王成都是獨自在盛源綢緞鋪平外麵，他完全有機會將情報傳遞。想到這裏，沈輝驚出一身冷汗，如果真是王成，不僅歐陽萍的身份有可能暴露，就是上級所言潛伏在日本人內部的同誌隨時都有危險。日本人這次將計就計，潛伏的同誌沒有送出情報，隻能說明潛伏的同誌要麽不知情要麽就是……想到最壞結果的沈輝坐不住了，吊著受傷的左臂向外麵走去。
沈輝推開值班室的玻璃門，不出所料，王成正蹲在椅子上，吊著煙卷，跟幾個人玩牌，臉上貼著幾根細長的紙條，活脫脫一個戲文裏麵跑出來的黑白無常鬼。
“成子，跟我出去一趟。”沈輝看似隨意的用手指指王成，王成丟開手中的牌，扯下臉上的紙條，快速從椅子上跳下來，忙不迭去追外麵的沈輝。
王成跟著沈輝上了汽車，看著街道兩邊黑黝黝的樓房依次倒退，王成畏畏縮縮的問道：“沈隊長，我們這是去哪？”以前，王成這幅樣子絲毫引不起沈輝的懷疑，但是此一時非彼一時，關係到自己同誌生命安全，沈輝必須小心應付，謹慎試探。如果王成真的是日本人，沈輝必須搶在戴笠回來之前殺了他，才能保證歐陽萍的安全。
沈輝故作輕鬆的嗬嗬一笑：“我總覺得今晚的事情有點古怪，我們再去那家綢緞鋪看看。”王成不再說話，隻是目光中多了幾分不甚明白的東西，似乎帶著狠毒，好像還有害怕。
汽車穩穩地停在綢緞鋪門口，經曆了前半夜暴雨的洗禮，街麵幹淨如常，月亮逐漸西斜，那是黎明到來的前兆。整條街道死一般的寂靜，綢緞鋪的大門緊閉，沒有一點燈光。沈輝的正欲推開精巧的雕花木門，王成戰戰兢兢的說道：“隊長，要不我們回去吧，這裏靜的有點滲人。”
“確實有點滲人，兩個多小時前，我們十幾號兄弟可都是在這個地方為黨國捐軀了。”沈輝推開大門，“吱呀”身伴隨著沈輝清冷的聲音說不出的詭異。室內的屍體已經被巡警移走，地上依舊血跡斑斑。
“隊長……”王成身子不住的顫抖，不知道是真害怕還是在做戲。
“對不起，走錯門了。”匆忙趕回的楚晟文，剛進門就感覺到異常，轉身想要出門已然來不及，沈輝的手槍已經抵在他的腦袋上：“慢慢轉過身。”
從今天開始，照常更新，直到完本。前段時間，不定時斷更，實在是對不起各位讀者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