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逢場作戲生誤會
地板上戴笠已經熟睡,均勻的呼吸聲在安靜的室內清楚可聞。張涵雪悄悄起身,借著月光拿過一條毯子輕輕蓋在戴笠的棉被上麵。戴笠的情意張涵雪絲毫未察,隻當他是大哥張學良的朋友才對自己如此。再次回到床上的張涵雪很快入夢,地板上的戴笠翻了一個身,伴隨著一聲長長的歎息。他不知道張涵雪鋪天蓋地的悲傷到底從何而來,外界傳言張涵雪是張學良的情人,難道是因為張學良帶著於鳳至和趙四小姐出國……
早上,張涵雪睜開眼睛的時候,地上的棉被整齊的疊放在長椅上,房間內早不見戴笠的身影。隻聽得外麵“滴答,滴答”的聲音,打開窗簾,細雨綿綿,沾滿雨珠的綠蘿更顯得生機盎然,放眼望去,墨色的房屋牆壁,高低不平的青石街道散落著一灘灘積水,煙雨朦朧,好一派江南風光。
張涵雪換好衣服下樓,戴笠正從外麵進來。“早”張涵雪首先打招呼:“戴老板這是?”
戴笠將手中的紙包放在桌子上:“早,我出去買了早餐。我跟漢卿是故交,張小姐不必太過客氣,私下叫我一聲戴大哥就好。”
張涵雪快步從廚房拿來碗碟,熟練地將戴笠帶回來的事物從紙包中取出來放好,聽道戴笠這樣說,微微一笑:“如此最好,戴大哥跟我們少帥一樣叫我雪兒就好。”
戴笠未及答話,門鈴響起,張涵雪走過去開門,還是往常的警衛:“張小姐,這是你的早餐。”
“替我謝謝王將軍”張涵雪送走警衛,將手中的飯盒放在桌子上,對戴笠解釋道:“王樹常這早餐已經送了快一個月,真是拿他沒辦法。”
戴笠看著張涵雪從食盒裏麵拿出兩個包子,一碗紅棗羹米粥,不由的心生疑惑:“王樹常昨天去上海開會,按理說明天才能回來,怎麽會?”
張涵雪正在往戴笠麵前的小碟子裏麵放醋,聞言手頓了頓:“王樹常也不知道我南京,難道……”張涵雪不再說話,將手中的醋瓶放回原位。
戴笠見狀不再追問,拉過桌子前麵的椅子:“吃飯吧,雪兒,一會還要去複興社。”
張涵雪看看桌子上戴笠買來的豆漿,端過那碗紅棗羹米粥笑道:“我喝慣了這個。”
戴笠愣了一下,馬上掩飾過眼神中的失望:“怎樣都行。”
吃完早飯,戴笠撐著黑色雨傘擁著張涵雪向門口的轎車走去。驀然,張涵雪的腳步停住,戴笠順著張涵雪的目光望過去。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雨幕中,沒有打傘,細雨淋濕了他頭發,雨水順著堅毅的麵龐滴落在呢子軍裝的領口,那裏的一顆將星也無法遮蓋住他從內而外散發的威嚴。隻是他望向張涵雪的眼睛中似乎有著深不可及的掙紮與痛苦。
張涵雪仿佛失去了意識,如同木偶人一般任由戴笠擁著向前走了兩步,隻聽戴笠開口說話:“這麽大的雨,秦師長站在這裏做什麽?”
秦陽銘死死地盯著張涵雪,半響方顫抖著開口:“為什麽?為什麽?”
張涵雪別過臉去:“沒有為什麽,這條路是我自己選的,今天也在我的意料之中。”
戴笠雖然沒有聽明白兩個人的意思,但是張涵雪眼角的淚讓他情不自禁的將張涵雪緊緊的護在身後:“我想秦師長是喝醉了。”
秦陽銘將目光緩緩移過來,戴笠正待繼續說話,不妨被秦陽銘一拳打在胸口:“戴雨農,你家有發妻還出來玩弄小雪,我今天非好好教訓教訓你不可。”說著,拳頭再次伸過來。張涵雪將戴笠推開,秦陽銘見狀,拳頭在張涵雪嘴角停下來:“小雪,你……”
張涵雪握住秦陽銘的拳頭,這是她第一次觸碰到秦陽銘的手,關節處隱隱泛白,緊握的五指粗壯有力。張涵雪抬起頭直視秦陽銘的瞳孔:“秦師長,請注意你的言辭。還有,你是我的什麽人,憑什麽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請自重。”說完,張涵雪不再理會秦陽銘,回身走到戴笠身邊:“戴大哥,我們可以走了。”戴笠看了秦陽銘一眼,帶著張涵雪上了汽車。
汽車從秦陽銘身邊駛過,濺起一灘積水灑在秦陽銘黃色的軍褲上。張涵雪閉上眼睛,她不願意去看雨中的那個人,即使那個人她無時無刻不在牽腸掛肚。
秦陽銘失魂落魄,躲在暗處的吳攀飛奔過來準備扶他回去。秦陽銘推開吳攀,大步向屋子裏麵走去:“攀子,我們師駐防天津,收拾東西,我們明天就回天津。”秦陽銘沒有注意到,在張涵雪離開後,一個帶著黑色禮帽的人快步離開,而戴笠的副官則悄悄的跟在那個人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