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風流債
張學良睜開眼睛：“小雪，你回來了。”
“大哥你……”
“這個東西能夠戒掉鴉片煙，日本人的東西我不會用的。”張學良緩緩說著。
張涵雪擔憂的說道：“可是這個東西也會上癮的。”
張學良示意張涵雪不必再說下去：“那又怎樣？我與日本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鴉片我是不會碰的。”張學良拉著張涵雪在沙發上坐下來
“這一路過來，你肯定吃了不少苦。是大哥不對，不該把你一個人留在奉天。”
提到奉天，張涵雪的心中就彌漫著一股鋪天蓋地的悲傷：“是我無能，沒有好好的守住奉天，弄丟了父帥的基業。”
“這不怪你，是我的疏忽，不該把所有的兵力都調到華北。”張學良現在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可惜為時已晚。
張涵雪抬頭看著張學良：“哥，我們什麽時候打回去？”
張學良起身在屋子裏走了兩步：“現在東北的局勢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黑龍江還在馬占山的手中。日本人沒有完全控製東三省，我們現在必須守好錦州，扼住錦州這個咽喉咽喉，打回關內。”
張涵雪的眼睛亮了：“大哥，你讓我回錦州吧。我要去打日本人，我要為北大營那些死難的士兵報仇。”
“不行”張學良想都沒有想，直接斬釘截鐵的拒絕了張涵雪的提議：“你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北平，隻有這樣我才放心。”
張涵雪爭辯：“我是一名軍人，我的職責是戰場。我不要待在北平。”
“簡直是胡鬧，你是不是軍人由我說了算。”張涵雪這次死裏逃生張學良想起來就後怕，說什麽也不同意張涵雪回錦州。
“除非同意我回錦州，否則就當我死了。”張涵雪吃準了張學良對自己的疼愛，扔下這一句話就摔門而去。
張學良抓起衣架上的帽子扔到門外：“走了，你就永遠別想去殺日本人。”
張涵雪扒著門探出一個腦袋：“這麽說大哥同意我回錦州了？”
張學良頭疼的看著張涵雪臉上狗腿的笑容：“我可沒同意。不過你要是幫我忙過這段時間，我可以考慮讓你去殺日本人。”
聽到張學良這樣說，張涵雪馬上立正站好：“請副總司令吩咐。”
張學良從桌子上拿起一堆文件扔在沙發旁邊的桌子上：“幫我把這些電報看完，我帶你去吃飯。”
張涵雪嚎嚎著：“不會吧？這麽多？”
張學良指指書桌上是張涵雪麵前兩倍的文件說：“要不要大哥跟你換換。”
“還是算了。”張涵雪開始埋頭看電報，不時用鋼筆勾畫出重點。
張學良看著沙發上的張涵雪，按了按眉心。鬼知道他剛剛的話隻是安撫張涵雪。自己不答應張涵雪，張涵雪肯定自己偷偷跑到錦州。經曆過這次事情，他再也不會讓張涵雪身臨險境。戰爭是男人的事情，張涵雪爭強好勝，他就讓她在司令部看看文件就可以。至於國仇家恨，他自己承擔。
張學良拿起手中的電報掃了一眼，桂係逼迫委員長下野，張學良在心裏笑了笑就置之不理了。那些人前段時間就指責蔣委員長軟禁胡漢民，鬧鬧哄哄的開了三個月的會議，也沒有吵出什麽結果。現在還不死心。張學良將這個扔進垃圾桶，繼續看下去，就是東北軍各部的收容潰兵情況，馬占山在黑龍江與日本的作戰情況。
張學良完全看完已經是傍晚，張涵雪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窩在沙發上睡著了，桌子上的電報整整齊齊用鋼筆壓著，顯然已經全部看完。
張學良搖搖頭，起身準備叫醒張涵雪。於鳳至已經進來了：“聽說小雪回來，我來看看她。”於鳳至解釋著自己來的目的。
對於這種情況張學良習以為常，指了指沙發：“時間也不早了，叫她起來去吃飯。”
於鳳至還沒有走到沙發旁邊，張涵雪的身子就開始顫抖：“不許退，給我打，不要讓日本人進來，不要讓日本人進來。不要讓日本人進來。”
於鳳至馬上推推張涵雪的肩膀：“小雪，醒醒，醒醒。”
張涵雪猛的從沙發上坐起來，於鳳至拿出手絹，擦去她額頭上豆大的汗水：“小雪，做噩夢了吧。別怕，我們都在。”
張涵雪抓住於鳳至的手，馬上意識到自己失態了：“啊，鳳至姐，你什麽時候來的。”
於鳳至的笑容一如從前的溫婉得體：“我剛到，五媽媽她們都在等著你吃飯，你不知道你這次可把我們嚇壞了。”
“是我不好，我應該早點給你們報信的。”張涵雪知道自己讓大家擔心了。
張學良一點也不留情拆穿張涵雪：“兵敗如山倒，部隊的建製都被打散，你怎麽聯係我們？”
張學良希望於鳳至接話，但是於鳳至沒有聽到一樣，繼續幫張涵雪擦拭著汗水，張涵雪見情況不對，馬上說道：“鳳至姐，你不是說五媽媽還在等著我們，咱們快點走，我早餓了。”
張涵雪站起身攙著於鳳至的胳膊，就去拉張學良。張學良不動聲色的抽出自己的手：“我這裏還有點事情沒有處理完，就不去了。”
張涵雪還沒有說話，於鳳至就拉著她往外麵走。張涵雪的嘴裏還在說著：“哎不是……大哥你……鳳至姐你慢點。。”
張涵雪的身音已經消失，張學良回到椅子上坐下來，拿起桌上的文件繼續批閱。
一個瘦弱的身影進來：“副總司令，該吃飯了。”
張學良不耐煩剛想開口，抬頭看到趙四小姐消瘦的麵龐和臉上小心翼翼的表情於心不忍：“拿過來，我在這裏吃就行了。”
趙四小姐聞言喜出望外，蹦蹦跳跳的走出來吩咐士兵送飯過來。張學良這才意識到趙四小姐其實還沒有張涵雪大，也是一個小姑娘。
張學良在心裏歎息：“難為你了，自己還是一個小姑娘。我張漢卿對不起你。”
張涵雪跟著張學思去外麵。雖然已經是九月底，群情依然激憤，街上到處都是花花綠綠的標語“打倒不抵抗將軍張學良”“收複東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