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開槍的女人
“沒有。部隊的編製早就被打亂，去哪找上級。”劉多荃的言語中多了一點怨氣。
張涵雪可以理解劉多荃的情緒，說實話這種情況下，劉多荃能夠收攏部隊去錦州已是不容易了。張涵雪幫劉多荃正正帽子：“你已經做的很不錯了，相信我，我們很快就會打回來的。”
劉多荃雖然不知道張涵雪的真正身份，但是能夠拿那把手槍的人就算不是張家人，也是張學良的心腹之人。張涵雪的動作與言語讓劉多荃眼眶一熱：“長官，我們這就去錦州，然後再打回來。”
“對，一起打回來。”張涵雪握緊了拳頭。她的臉上堅毅的表情隻有在父親去世的時候才出現過。
“楚晟文，日本人，現在你們沒有殺死張涵雪，總有一天，國仇家恨，我張涵雪會統統討回來。”張涵雪在心裏發誓。
躺在床上的楚晟文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牽動到肩膀上的傷口，疼的他吸了一口冷氣。
“一木君說你已經醒了，我來看看你。”出現在門前的是一身浪人打扮的鬆島寧田。
楚晟文掙紮著做起來：“學生給老師添麻煩了，是學生的過錯。”
鬆島寧田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張涵雪是你放走的，你還有什麽說的嗎？特高課的人已經在等著你了。”
楚晟文羞愧的低下頭：“是學生的錯。學生不該一時心軟把人放走了。”
“你沒有什麽解釋的？”鬆島寧田不明白楚晟文說的心軟：“你跟張涵雪到底是什麽關係？”
楚晟文陷入回憶之中：“我剛從日本回國的時候，機緣巧合下在北平救下了被郭鬆齡追殺的張涵雪。我到了奉天後，為了獲取情報經常跟張涵雪接觸。身份暴露後，是張涵雪放了我。我不想欠她。”
鬆島寧田沒想到楚晟文跟張涵雪隻見的淵源這麽深，他盯著楚晟文的眼睛，試圖發現點什麽：“你是不是喜歡這個女人？”
楚晟文同樣看著鬆島寧田的眼睛：“老師，學生現在是一個孤獨的幽魂，自己的命都不知道在哪裏？感情就更不敢奢望了。”
楚晟文無所畏懼的眼神和嘴角落寞的笑容讓鬆島寧田選擇了相信他的話：“所以你去城門，就是準備放她走了。”
“是。”楚晟文幹脆利落的回答讓鬆島寧田又多了幾分相信。
“那你為什麽要對她開槍？”鬆島寧田還有最後一個疑惑沒有解開。
楚晟文落寞的笑了：“她同樣沒有猶豫就對我開槍了。學生知道老師另有安排，學生不敢違拗老師的意思。”
鬆島寧田這算是明白了，他明白楚晟文的心情。他選擇相信楚晟文。因為他想起曾經也有一個對自己開槍的女人。
“你好好養傷，老師還需要你。至於特高課那邊，我會解決的。”鬆島寧田幫楚晟文蓋好被子，走出病房。同時帶走了房間裏的那兩個日本士兵。
楚晟文長籲了一口氣，知道鬆島寧田暫時不會懷疑自己，看看自己的傷口。醫生說，子彈卡在鎖骨縫裏，完全康複還需要一段時間，雪兒，你可真是下的去手，你現在怎麽樣了？
張涵雪跟著劉多荃的隊伍一路到了錦州的軍隊收容所，劉多荃帶著手下的人去報道，那裏的委員會人員會對他們進行考察然後重新編到其他隊伍。
“長官你不去嗎？”一路上，張涵雪沒有透露自己身份，劉多荃也隻是知道她是一個參謀，其他的一概不知。所以還是以長官稱呼張涵雪。
張涵雪還沒有答話，隻見對麵一隊士兵簇擁著張作相走過來。
張涵雪揮手叫道：“叔叔，叔叔。”
張作相聽到聲音看過來，喜笑顏開，扔下身邊的人就小跑過來把張涵雪摟進懷裏：“你怎麽才來，你這孩子要把人急死。你說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讓我以後怎麽去見老哥哥。”張涵雪的身世張作相當年也是知道的。
張涵雪也擦了擦眼淚：“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哎呦，疼。”
張作相這才注意到張涵雪左臂上的繃帶：“胳膊怎麽了？快讓叔叔看看。”
“沒事，就是被子彈擦破皮。”張涵雪咧著嘴。
張作相拍拍她的頭：“走，我帶你找醫生重新上藥去。黃顯聲那個王八蛋居然說你沒逃出來。”
張作相拉著張涵雪遠去，劉多荃在原地歎了口氣：“原來人家的靠山硬著呢。看什麽看，報道去。”劉多荃招呼手下的人繼續報道。
張涵雪到錦州的消息馬上就傳到了北平，張學良命令錦州機場派專機送張涵雪到北平。
張涵雪下飛機就看到等在機場的譚海：“張參謀，副總司令在公署等你。”
看到譚海，張涵雪的眼前就浮現出李山的麵孔，深吸了一口氣。張涵雪上了汽車。
一路上兩個人都默默無語。車子停在北平綏靖公署外麵外麵，張涵雪沒有等譚海打開車門就自己打開車門下來：“我知道你跟李山情同兄弟，關於他的事情，我很抱歉。”張涵雪說完就朝譚海深深的鞠躬。
譚海微微一愣，哽咽道：“張參謀不用內疚，這是李山的使命。能夠死在戰場上，我想李山死而無憾。”
自從到了錦州見到親近的人之後，張涵雪的眼淚就流不完。張涵雪擦擦眼淚：“走吧，你不是說副總司令還在等著我嗎？”
說完大步向裏麵走去。剛走兩步就迎上一個結實的胸膛“老天保佑，終於讓你活著回來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哎，瞎說什麽呢。我們小雪這不是好好的嗎？”
“不對，先放開，讓我看看她的胳膊。”張學曾一把推開抱著張涵雪的張學思：“這個胳膊是怎麽回事？”
張學銘也湊過來：“怎麽受傷了？要不要緊？”
重逢的喜悅布滿每個人的麵龐。渡盡劫波，隻有親情永遠不會褪色，四個人緊緊的抱在一起。
張涵雪迫不及待的問道：“大哥呢？怎們沒見大哥？”
張學銘抽了抽嘴角：“關外發生那麽大的事情，大哥肯定不能跟我們一樣悠閑，書房。”
“我先去見大哥，一會找你。”張涵雪一溜煙的消失了，留下那三個人在原地齊齊豎起了中指：“切，馬屁精。”
張涵雪衝進張學良的書房：“大哥，我。”張涵雪的話沒有說完就停下了，因為她看到趙四小姐正拿著注射器往張學良的手臂上注射一種液體。張涵雪認得那是什麽，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