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一石激起千層浪
“哎呀媽呀,你不早說。張四少爺去東北陸軍講武堂還用得著報考嗎?”張學銘一巴掌拍在大腿上,叫道。
張涵雪默默的喝了一口湯後放下湯匙悠悠的說道:“怕是張四少爺看不上咱們東北的講武堂吧?”
張學良看了張涵雪一眼,張涵雪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你想去哪裏?保定?還是南京?”張學良問道。
張學思放下手中的碗筷:“我想去中央軍校。我不想依靠家中的勢力,我要自己出去闖一闖。”
張學曾也放下自己的筷子,對著張涵雪笑道:“沒想到我們的四弟竟然比我們要出息。”
張涵雪夾了一塊魚,正在細心的剔除魚刺,好像沒有聽到張學曾在對自己說話。
張學曾急了,踢了一下張涵雪:“喂,我在跟你說話呢。”
張涵雪不耐煩的打了張學曾一下:“三哥,別鬧,我在剔魚刺。要不要我分你一點。我跟你說這個鱸魚可好吃了,又鮮又嫩。”
張學曾默默的拿起自己的筷子,繼續吃飯。隻聽張學良說道:“老四,你想好了?”
張學思點點頭,算是默認了。張學銘急了:“不是,我說咱們東北的講武堂不好嗎?為什麽要去中央軍校,你不明白其中的厲害嗎?”
張學曾難得的嚴肅說道:“你去南京讀軍校,萬一有什麽事情,你讓大哥怎麽辦?”在場的人都明白張學思去中央軍校就等於給蔣介石送人質。
“我看老四的想法很好,比你們兩個吃白飯的都強。”張學良開口說道,還不忘用手指指張學銘與張學曾兩人。
“局勢那麽複雜,我們可不能給老蔣送把柄。”張學銘心直口快直接把話說出來。
“胡鬧”張學良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顯然是生氣了。張學銘就不敢再說了,默默的往嘴裏塞了一筷子飯菜。
隻聽張學良繼續說道:“東北現在已經易幟了,我們都要接受中央的領導。作為一個軍人,必須服從領袖的命令。什麽送人質?現在是民國不是春秋戰國。”張學良的手拍在桌子上咚咚作響,張學銘默默的放下筷子與張學曾一同低著頭,不敢做聲。隻有張涵雪若無其事的繼續剔著魚刺。
張學思知道張學良飯後喜歡吃蜜桔,所以從旁邊的小幾上準備好的蜜桔遞給張學良:“大哥,二哥跟三哥都是為我好。說到底還是我不對。”說著還不忘給張學銘和張學曾遞了蜜桔。
“小雪不喜歡這東西,讓人把我從北平帶回來的洋茄子拿來給她。”張學良的臉色稍緩,知道張涵雪在跟張學思鬧別扭,所以對著門外的士兵吩咐道。張學思聞言鬆了一口氣,把手中的蜜桔放回了原位。
張涵雪仿佛無視了一個勁向她使眼色的張學銘,把最後一塊鱸魚送進嘴裏,才慢條斯理的拿起紙巾,擦幹淨嘴唇緩緩說道:“他現在剛畢業,有什麽急的?以後再說也來得及。大哥,現在關內大局已定,你還準備在關內呆多久?”張涵雪轉移了話題。
張學良剝著蜜桔薄薄的皮,頭也不抬的回答道:“我沒打算在家裏常住,這次回來就是看看北大營那邊有沒有事情。明天就飛關內。”
“這麽急?不多呆兩天嗎?”張涵雪有些驚愕了。
“石友三叛亂的事情還有一些尾巴沒有處理好,我要盡快趕回去。學銘,學思跟我一起去。關外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張學良對著張涵雪說道,眼角的餘光掃到正在偷著樂的張學曾:“還有學曾,別想偷懶,休息過這幾天,多幫幫小雪。”
張學曾拉長的聲音:“知道了——”
“哎不是,你去北平就可以了,幹嘛要我跟老四也去,我們在奉天挺好的。”張學銘不樂意。
張學良看著張學銘把最後一瓣蜜桔吃了,就把自己手中的扔給他:“老四不是要去軍校嗎?我先把他帶著身邊鍛煉一下,然後找個合適的機會送他去軍校。至於你嘛,我怕你一離開我的視線就又坐著飛機去國外賭錢了。”
張涵雪疑惑道:“大哥你剛剛說尾巴的是什麽?”
“我們在石友三的警衛營中也發現了日本人。”說起這個,張學良的臉色就凝重起來。
“也是後背有日文‘鬆島’?同樣有刺青?”張涵雪也緊張起來。
張學良點點頭:“嗯,跟帥府之前的丫鬟和閻錫山的那個手下一樣的情況。”
“大哥,你覺得這會不會是日本人的一個神秘組織?”帥府那個丫鬟的事情,張學思是知道的,所以才敢這樣猜測。
張學良的手指劃過蜜桔的皮,但是沒有剝開,沉思了良久:“不排除這個可能。”
“但是對於這個組織,我們現在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他們的領導人是誰?到底有多少人?具體任務又是什麽?這些我們都不知道。”張涵雪說完。所有人都感到後背發涼。
“我們對他們知道的太少。”張學曾繼續問道:“他們後背的日文是什麽?”
“鬆島,老三,你在日本有沒有什麽有價值的消息。”張學銘希望從張學曾這裏得到一點消息。
張學曾白了他一眼:“這種機密的事情,保密級別都特別高。我怎麽可能知道。再說鬆島這個姓在日本到處都是。”
張學良揮揮手示意他們兩個不要再說話:“這件事情先暫時不要聲張,免得傳出去人心不安。我已經吩咐北平那邊在查了,小雪你在奉天也要多留意。”
“我知道,上次從北平回來,我就著手在查了,隻是一點蛛絲馬跡都查不到。”張涵雪有點懊惱說道。
“行了,夜已經深了,都回去早點休息。學銘跟學思回去收拾東西,明天跟我一塊去北平。”張學良起身準備往書房走去。
張學銘苦著臉,可憐巴巴的問道:“大哥,我可不可以不去?”
“不行。如果再有一個不字,你這個月就別想從我這裏拿到一分錢。”張學良抽煙的時候到了,頭也不回的大步向書房走去。張涵雪也回到後院打算跟壽夫人一塊睡。留下氣急敗壞的張學銘和忍俊不禁的張學曾、張學思。
張涵雪沒有想到的是,那個讓他們諱莫如深的鬆島此時正坐在關東軍的駐地等待著他的學生神佐一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