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始作俑者為倭奴
“我這不是要說嗎?你急什麽。”張涵雪就是要吊張學思的胃口,故意慢吞吞的說道:“你們都以為我隻受了一次傷,其實是兩次,當時被那些人用匕首刺中肩頭罷了,就是這樣也被我逃了。”
“什麽?你當時受了兩次傷,還被人用匕首刺中肩頭?”張學思當即就跳起來:“這麽大的事情,你竟然瞞著我們。如果大哥知道,非罰你到訓練場去不行,出息了,長能耐了。”
張涵雪知道張學思是太過關心自己才會如此,無奈的對著天花板翻了個白眼:“後來,不是挨了一槍嘛,跟槍傷比起來那個就算小傷,不用計較的。”
“被匕首傷了肩頭叫小傷?是不是要死了才叫傷?那個郭鬆齡的主張是很好,改革軍隊,但他想抓你來威脅大哥達到自己的目的手段太過卑鄙了。”張學思對郭鬆齡還是很不滿的。
“好了,好了。我接著說。”張涵雪知道再說下去,張學思又要抱怨自己把受傷的事情瞞了下來,趕緊把話題帶到原來的軌道。“我當時不知道他們的身份與目的,不敢在外麵多待,原來的旅館不能回去,一時也找不到安全的地方。又有傷在身,情急之下就闖進了一處四合院,嗯就是晟文的家裏。他看我當時的樣子也沒有多問就給我處理了傷口,並且收留了我。諾,我們就這樣認識了。”
“那接下來呢,既然你都在他那裏了,後來怎麽又受了那麽嚴重的槍傷,還牽扯到了日本人。”張學思越聽越糊塗,張涵雪去北平結果被人一槍打中胸口,差點喪命,被日本人所救。這件事情三年前曾經讓張作霖勃然大怒,因為張涵雪的真正身份並沒有對外公開,而她當時剛進入奉軍,張學良對她的種種照顧,讓郭鬆齡誤會了兩個人的關係,才派人尾隨張涵雪,希望用張涵雪來威脅張學良起兵反抗張作霖。
張涵雪微微一笑:“那就要感謝那位日本人土肥原賢二了,他不過是在那年父帥的生日宴會上偶然見了我一次,居然記住我了。我在晟文那裏傷好的差不多,估計風頭過的差不多了,便想出來透透氣,順便打聽一下奉天的情況。誰知道在天壇附近碰到了他,雖然隻是匆匆一瞥,但他看我的目光,讓我確定他已經認出我了。盡管我回去的時候小心翼翼,但是還是讓那些尾巴找到了那個地方。而我還沒有一點察覺。直到我第二次出去,被人打中了胸口,然後才被他們救了。派人向父帥報信。”
待張涵雪說完,張學思已是一團亂麻:“這都什麽啊,跟你當時說的完全不一樣,難道這件事情還大有隱情?”張學思一臉不解。
張涵雪點點頭:“是的,因為牽扯到了日本人,所以就沒有聲張,對外我的身份是壽夫人的外甥女,所以當時受傷也沒有什麽傳聞。至於土肥原賢二的動機,大概是希望嫁禍給郭鬆齡。不過我命大,那一槍沒有擊中要害,後來巡警就來了,沒有辦法下手,我的身份已經暴露,他們就沒有繼續動手。大概是希望大哥知道我受傷後衝冠一怒吧。如果被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他一定會殺了我。”
張學思恍然大悟:“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日本人的陰謀。其實郭鬆齡隻不過是替罪羊,他們想利用你來嫁禍郭鬆齡然後激怒大哥甚至父帥,這樣郭鬆齡就是不反也會被逼反。隻是你是怎麽猜到這些的?”
“很簡單,第一次我聽到了其中一個人說:‘郭參謀長有令,抓活的。’這不是欲蓋彌彰嗎?如果我讓手下去做這種事,派的人肯定是心腹,他們不會稱我張參謀,所以我當時就懷疑了。並且在我剛中槍的時候,神佐一木就帶著人出現了,未免太過巧合了。在知道襲擊我的那群人全部逃走後,我就更加確定這是日本人是陰謀了。”張涵雪微有得意的說道。
張學思也不笨馬上就想明白了:“但你當時在日本人的掌控下,隻能裝作上當,一口咬定是郭鬆齡做的,土肥原見目的已經達到,殺了你也沒多大的作用。所以才讓神佐一木會奉天報信。”
“回到奉天後,我把這些都講給父帥和大哥,就這樣瞞了下來,誰知到了最後郭鬆齡還是反了,死了那麽多的東北子弟。”張涵雪遺憾的說道。郭鬆齡是張學良的肱骨,他的叛亂讓張涵雪唏噓不已。
“土肥原賢二這個混蛋,早晚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他。”張學思的手都快把楠木做的椅子掐出印記了。
張涵雪見此,站起身來,拍拍手:“時候不早了,我還要去大哥書房,你自己回去溫習功課吧,小心一會四姨媽生氣。”說完一溜煙就跑了
“完了,又被你這丫頭給忽悠了,哎呀,你別跑,楚老師的事情才講了一半。”張學思在原地反應過來,懊惱無比怎麽又被張涵雪逃了。
“軍團長,這是今天的會議紀要和明天的易幟聲明,你要再看一下嗎?”張涵雪把一遝文件放在張學良的桌子上。“放著吧,我一會看。”張學良背靠在椅背上,雙目緊閉,一臉疲憊。張學良最近承受的壓力很大,七月初,湯玉麟已經在熱河掛起了青天白日旗。南京政府一再催促易幟,而東北軍內部各派爭吵不休,關東軍最近頻繁軍事演習,土肥原賢二多次請他會麵,勸他慎重考慮,不要莽撞,極盡威逼利誘之能。
張涵雪正待推門而出,卻看到了托著兩杯咖啡的於鳳至:“大嫂,這麽晚了,你怎麽還沒有休息?”於鳳至微微一笑:“我睡不著,就過來看看你們。”張學良接過於鳳至遞過的咖啡:“大姐身體不好,晚上要早點休息。雪兒,你陪大嫂回房間吧,你也早點休息。明天過後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於鳳至望了張學良一眼,最終還是隨著張涵雪走了,留下張學良望著於鳳至遠去的背影,留下了一聲微不可聞的歎息。他愛這個女人,隻是他不能讓她為自己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