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見麵(二)
木淺淺覺得宮墨說的也不無道理,點了點頭,也就不再多問了。隻是每當麵對宮澤的時候,木淺淺的心裏總是很不舒服,像有個疙瘩似的,難受的很。
木淺淺又不想讓宮墨知道,免得宮墨擔心,隻好強顏歡笑,試圖掩飾自己的不安。
宮墨其實也知道木淺淺不想要見到宮澤,可為了自己的計劃,也隻能先暫時委屈一下木淺淺了,畢竟木淺淺可是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個部分。
就在木淺淺想要轉身離開,代替宮墨和宮澤周旋一番的時候,宮墨一把抱住木淺淺,俯首在木淺淺的發間,借著發絲的阻擋,低聲說道:“淺淺,委屈你了,等到這件事辦完,我就帶你回宮家,好不好?”
木淺淺身子不由自主地有些僵硬,宮墨突如其來的動作著實嚇了她一跳。回抱住宮墨,木淺淺臉上綻放出一抹笑顏,說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又怎麽會怪你呢,好歹我們也是夫妻,雖說不是那種情比金堅的,但也是能同舟共濟的。”
想了想,木淺淺又接著說道:“再說了,這麽點兒小事,可難不住我,怎麽說我也和宮澤相處了三年,他的脾性我多少都有些了解,他不敢拿我怎麽樣的,你就放寬心在這兒等著吧!”
宮墨心裏還是不太放心,可也知道木淺淺說的有理,猶豫了一會兒,宮墨還是慢慢鬆開了木淺淺的手,不放心地叮囑道:“小心些,要是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你就大聲叫我,我一定會及時趕到的。”
木淺淺看著宮墨緊張的模樣,好笑於宮墨的反應,同時也感覺到自己心裏的不安消散了不少。
其樂融融的兩人沒有注意到,轉角處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悄悄注視著他們。
也許是那個人投射的目光太過於專注炙熱,宮墨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麽,不經意間往後看去,卻沒有絲毫發現。
又不敢做出太明顯的動作提醒木淺淺,宮墨隻好微微一笑,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卻在心裏留了個心眼,猜測偷窺兩人的究竟是誰。
木淺淺完全沒有察覺到宮墨的異樣,依舊笑得沒心沒肺,不能自已。看著開朗的笑著的木淺淺,宮墨心裏充滿了欣慰。
直到木淺淺笑夠了,兩人才相偕著回到會場,親自招待那些賓客。
直到宮墨和木淺淺走遠,那隱在暗處的人才慢慢現出身形。赫然是宮澤無疑,原本英俊的臉上現在滿是陰沉之色,生生破壞了那一份俊朗。
看著木淺淺兩人離去的方向,宮澤攥緊拳頭,怒聲說道:“嗬,宮墨,木淺淺,你們倒是夫妻恩愛,笑得這麽開心,現在笑了,等到以後,有你們哭的。”
此時的宮澤已經有些魔怔了,全然忘記了眼前的人是他的大哥、大嫂,心裏被嫉妒填滿,再加上對宮墨的畏懼,導致宮澤的心理漸漸扭曲了,而木淺淺的那件事隻不過是一個導火索罷了。
什麽兄友弟恭,什麽闔家歡樂,宮澤已經全然不顧了,他隻知道,自己的女人被宮墨搶走了,自己的聲望也被宮墨搶走了。
明明身為兄長,卻一直在搶奪屬於弟弟的東西,既然宮墨先對他不仁,那也就不能怪他無義了。
咬了咬牙,宮澤在心裏暗暗發誓道:我一定會把屬於我的通通奪回來,不管是木淺淺,還是名聲地位,一樣都不會落。
帶著心底熊熊燃燒的憤怒火焰,宮澤回到大廳,看到木淺淺和宮墨一副親密無間的模樣,眸子裏滿是猩紅。
不過幸好剛剛宮澤躲得地方離木淺淺他們還有一段距離,完全聽不到兩人的交流,也不知道宮墨能夠開口講話。不然的話,恐怕就又是一場軒然大波了。
強忍住心裏的衝動,宮澤悻悻然地走回了大廳。宮墨的眼角餘光一直關注著大廳眾人的一舉一動,宮澤的突然消失以及突然出現,當然逃脫不了他的法眼。
心思回轉之間,宮墨已經大致推測出那個藏在暗處窺視自己和木淺淺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宮澤,而且看宮澤的樣子,應該還不知道自己不是聾啞人的事實。
宮墨分析完這一切,才緩緩放鬆下來,繼續和木淺淺一起四處寒暄,幫助木淺淺拓展人脈。
木淺淺看著宮墨一路陪著自己,雖然全程不說話,氣場卻絲毫不減,一看就是上位者的氣勢,心裏竟是生出了一種媽媽般的自豪驕傲的感覺。
可一看到人們眼中深處藏著的同情憐憫,亦或是嘲諷譏笑,木淺淺就恨不得衝上前去打他們一頓,讓他們好好仔細地看清楚宮墨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這麽優秀的人,他們居然沒有絲毫眼光,甚至有幾個還一直圍著宮澤轉,各種說好話、獻殷勤,真是錯把珍珠當魚目,魚目作珍珠了。
宮墨看著木淺淺為了自己開心,為了自己憤怒,隻覺得心裏甜滋滋的,像吃了蜜一樣。悄悄捏了捏木淺淺的手心,示意她表現得不要過於明顯。
木淺淺則直接對著周圍的賓客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我身體有些不適,先去休息一下,待會兒再來陪各位,先離開一下,真是抱歉。”
說完就拉著宮墨進了他們專屬的休息室。休息室的隔音保密效果不錯,根本不需要擔心說的話、做的事會泄露出去。
所以一進去木淺淺就氣呼呼地說道:“真是氣死我了,那些人的眼睛是長在天上了嗎?怎麽就看不出宮澤那個家夥的惡劣本質呢,還一個勁兒地巴結宮澤,卻把你晾在一邊,就算表麵笑眯眯的,背地裏肯定都在嘲笑奚落你,”
頓了頓,又接著數落道:“有幾個連掩飾都不掩飾,眼睛裏都是對你的同情或者不屑,真是氣死我了。”
宮墨看著木淺淺為了自己炸毛的模樣,笑著拉過木淺淺,拍了拍木淺淺的背,低聲說道:“好了,別生氣了,氣壞了自己的身體可怎麽辦呢?”
木淺淺掐著腰,說道:“我這個旁觀者都替你生氣,你這個當事人怎麽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啊!”
揉了揉木淺淺額前的發,宮墨淡淡開口說道:“如果每個人這麽對我,我都要生氣的話,那我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肯定早就被別人氣死了。小時候我聽到過許多難聽的話,也遇見過不少比今晚還要難堪的場景,和以前比起來,這已經算是小巫見大巫了。”
本以為這樣能夠安慰到木淺淺,卻沒想到自己這話一說出口,木淺淺就直接紅了眼眶。
宮墨還以為自己手上太用力,弄疼了木淺淺,連忙起身,繞著木淺淺轉了幾圈,焦急地詢問道:“這是怎麽了?好端端地怎麽還哭了呢?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木淺淺卻隻是搖頭,眼淚卻已經順著臉頰滑落,宮墨小心翼翼地拭去木淺淺的淚,問道:“淺淺,你告訴我,到底怎麽了?為什麽要哭呢?”
抽噎了幾下,木淺淺斷斷續續地開口說道:“我隻是心疼你,那個時候你那麽小,就要學會忍辱負重,那些人怎麽就能這麽殘忍地對一個孩子呢?”
宮墨怎麽也沒有想到,木淺淺傷心落淚的原因居然是為了自己,心裏充斥著的是滿滿的感動。
緊緊擁住木淺淺,宮墨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表達自己內心的跌宕起伏,也從來沒有感受過像木淺淺那般真誠單純的真摯情感。
並不是因為自己宮家大少爺的身份,隻是因為自己本身,因為本身的遭遇而為自己感到心疼。
宮墨在心裏暗自想到:這麽美好善良的木淺淺,教自己怎麽能夠舍得放手呢?
恐怕自己非但不會放開木淺淺的手,反而還會緊緊地、牢牢地抓住木淺淺,不讓她有半點兒可以逃走的機會。
而且自己今後一定會加倍地對木淺淺好,最好一直寵著她,把她寵的無法無天,到最後隻有自己一個人能夠忍受這樣驕縱的木淺淺,這樣就沒有人敢來和自己爭搶木淺淺了。
木淺淺完全不知道,在自己心疼地為宮墨流淚的時候,宮墨又已經製定好了接下來的計劃,並且甚至準備把自己養成一個嬌縱的大小姐類型。
兩人就那麽靜靜地相擁著,徒留門外的宮澤望眼欲穿,心急如焚。
宮澤見木淺淺和宮墨進了休息室,心裏有些著急,擔心宮墨會對木淺淺做出什麽事情,可人家兩個畢竟是夫妻,自己冒然上前,也會引來別人的閑話。
等了一會兒,見木淺淺和宮墨仍舊沒有要出來的跡象,宮澤糾結了一下,猶豫了半晌,方才下定決心,走到休息室門口,打算敲門。
就在宮澤舉起手,想要敲門的時候,門忽然從裏麵打開了。宮墨和木淺淺手挽著手站在門口,直勾勾地看著宮澤,氣氛顯得有些莫名的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