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現床頭櫃上放著一個塑料袋,塑料袋裏放著一些水果,我心裏不由得一喜,太好了,有吃的了。
我伸出一隻胳膊努力的去夠那個塑料袋,但沒想到用力過猛,連袋子帶水果全部都落到了地麵上,發出了出來呲啦的聲音。
但夜晚寂靜的房間裏,這樣的聲音無異於分外的刺耳。
我立刻看向林達浪,卻發現他已經醒了,臉上還帶著幾分睡意,然而在她看到我的那一刻,兩隻眼睛立刻瞪得圓溜溜,睡意迅速就被驚喜代替了。
他俯下身看著我,兩隻手握在我的肩膀上“王哥,你醒了?”
兩個糙爺們兒,彼此之間這麽近的距離讓我稍微有點不適應,但這好歹是關心我,我忍住了第一時間想抽飛他的反應,點了點頭。
“王哥,你真的醒了”得到我的確認這小子高興得不得了,他用力搖晃著我“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們都嚇死,醫生說要給你進行洗胃,洗到一半的時候又突然從手術室裏出來說你開始抽搐,要做好心理準備,把我和白隊嚇了個半死。”
這小子一邊說還一邊搖晃著我的肩膀,好像唯恐我聽不到似的。
我剛醒,身體原本就還沒有恢複過來又被這小子一陣晃動惡心,差點兒在吐出一口黑血。
我艱難的伸出一隻手一把掐住這小子腰間的軟肉,左寧180度又擰180度“你小子給我放開,你想搖死我嗎?”
林達浪這才發現自己激動過了頭,臉上訕訕的鬆了手,發覺我正憤怒的瞪著他,他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揉揉頭發“我這不是太高興了嗎?咳咳,王哥,你渴不渴,我給你倒杯水。”
總算是說了句人話,我斜睨著他一伸手。
林達浪像猴一樣的精明,如何不理解我的意思,趕緊就倒了一杯水遞到我的手心裏。
“躺著怎麽喝水呀”我繼續的發號施令,而且心安理得。
林達浪立刻討好的笑“王哥,我扶您起來。”
坐起身子之後,我端著杯子狠狠的喝了兩口水,把那股子惡心咽到肚子裏。
喝完水之後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問:“案子查的怎麽樣了?”
大概是我問的太突兀,林達浪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大概過了三四秒鍾,他才恍然大悟道:“你說的是李峰的案子啊,還能怎麽樣呀,王清河死了,死因是中毒。”
“別說那些廢話,我要聽的不是這個”我迅速打斷他的話“給我說重點。”
這下子,林達浪可有點兒不滿了,他摸了摸自己的頭發,微微昂首“王哥你昏迷了兩天兩夜,我守了你兩天兩夜,結果你一醒來就對我這副態度,你也太不地道了。”
聽他這麽一說,我也有點驚訝,我還真沒想到我居然昏迷了兩天兩夜,一想到這麽跳脫的家夥居然能守著了我兩天兩夜,這貨也挺不容易的,語氣就不由自主的放緩,溫和“剛才是我不對,我也是心急。”
聽到我這麽乖乖的承認錯誤,林達浪傲嬌的說:“哼,這還差不多。”
這個時候我仿佛看到了一條哈士奇在我麵前裝大尾巴狼,心裏暗暗想著好小子,這賬咱們以後再算。
發完雄威之後,林達浪麵色一變,滿臉的嚴肅之色“王哥,我們把你送到醫院,你脫離危險之後,有我守著你,白隊則去追查你和王清河中毒的原因,結果……”
這家夥跟隊長學壞了,居然也故意的賣起了關子,一臉欲言又止的看著我。
我沒好氣的拿起桌子上僅存的一顆梨塞到他的嘴裏“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哢嚓一聲,林達狼咬了一大口梨,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說著:“結果我們發現審訊室的那台飲水機裏被人下了毒,一開始我們並不知道到底是飲水機裏被人放了毒,還是送來的純淨水裏被人放了毒。”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把嘴裏的那口裏咽了下去。
然而我的神色卻開始變得嚴肅起來,這兩個意味著完全不一樣的概念,如果毒的源頭是在飲水機裏,那麽就意味著警察局裏很可能有內奸,相反,如果毒霧的源頭是在純淨水裏,這就代表著應該是外人動的手。
我之所以這麽肯定,是因為審訊室,辦公室裏都安裝有攝像頭,而且360度無死角,再加上辦公室裏本身也是人多嘴雜,因此凶手絕對不會愚蠢到在辦公室裏投毒。
所以毒源到底是在飲水機裏還是在純淨水裏,這至關重要。
但依我看……我開始思索。
林達浪這時刻也開口說話“不過根據隊長的推斷,不可能是警察內部人員投毒,隊長說了如果真的有內奸,王清河早就不知道死了幾回了,哪裏還等得到咱們提審他。”
我心中暗暗點頭,確實如此,如果真的有內奸的話,那麽在拘留所裏凶手下手的機會就太多了,拘留所那邊可不比刑警局。
那麽接下來關鍵的問題就是到底是誰在純淨水裏放了毒。
我想到這一出,立刻問道:“有沒有查出來是誰投毒?為什麽要放毒?”
他又咬兩口梨,一邊吃著,一邊說道:“純淨水從罐裝運輸再到售賣,中間的環節可多了,不過我們這兩天也確實都排查了一遍,但可惜的明麵上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每個人都說自己是清白的。”
林達浪這話就說得很有意思,明麵上並沒有發現可疑人員,說明隊長他們暫時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但心底早就有懷疑的對象,嘴上說著自己清白的,看似沒有嫌疑的可能反而是嫌疑最大的。
“那就說說你們懷疑的人是誰吧?”明明沒有做多久,但我卻覺得腰腹之間有一股疼痛,忍不住調整了一下姿勢。
“王哥果然聰明,簡直是一點就透”林達浪眼睛一亮,興致勃勃的伸出兩個指頭“我們現在懷疑兩個人,第一個就是運送純淨水的卡車司機王思平,第二個就是售賣純淨水的劉雲。”
我聽了林達浪的話已經明白為何將這兩位列為嫌疑人,純淨水公司在灌裝純淨水的時候基本上是統一進行的,但沒有標示的情況下,沒有人知道這桶水或者那桶水會被運到何處,所以灌裝這個環節基本上可以排除,那剩下的就是運輸和售賣。
但我覺得絕對不是運輸司機在搞鬼,我思索了一陣,抬頭問道:“隊長怎麽想的?這兩個人當中,他覺得哪一個嫌疑大。”
林達浪把你扔進垃圾桶裏,扯了一張紙,胡亂的擦擦嘴“隊長倒是沒說什麽,不過我看他的意思好像是覺得售賣純淨水的劉雲嫌疑最大。”
看來白隊和我想的一樣,隻不過我是憑著直覺判斷,白隊應該是根據什麽線索排除了王思平。
“那你們有沒有對這兩個人進行調查跟蹤”我看著林達浪分分鍾解決一個梨,不知道為什麽心裏也升起了吃梨的渴望,忍不住伸出手“別光你自己吃,給我也拿一個。”
林達浪嗯了一聲,從地上撿起了一個,隨手就擦了它,連洗都不洗就遞給我。
我也懶得說什麽,張嘴就咬了一口,嗯,這梨挺甜的。
“那是我買的梨,能不甜嗎?”林達浪先是誇了自己一句,然後才說:“我們當然進行了跟蹤調查,但是……”
聽到他說但是兩個字,我就知道他們沒有查出什麽結果,看來這件事比我們想象的要難的多“純淨水桶上的指紋提取怎麽樣?”
林達浪回道:“水桶上的指紋提取過了,不過指紋太多,排查難度大,還需要一些時間。”
“我看咱們還是別在指紋上下功夫了,百分百竹籃打水一場空”我有那樣的一種直覺,毒害我和王清河的人,擺明了就是李峰一案的凶手,既然是同一個凶手,怎麽可能在這個環節上留下自己的指紋這樣的錯誤。
說了這麽一會兒話,我也覺得有點累了,可能是機體還沒緩過來,就坐了這麽一會兒,就感覺到有點兒受不住“林達浪我休息一會兒,你這兩天守著我也辛苦了,你也回賓館休息一會兒吧。”
“那怎麽行,你這邊還需要人照顧呢”林達浪明顯有些異動,但仍然猶豫著。
這小子看不出來,還是個重情重義的,我心裏想著以後對她好點兒吧,嘴上說著:“沒事兒,你隻管回賓館,再說了,這裏還有護士呢。”
林達浪這才轉身離開,而我的平躺在床上,沒過一會兒就陷入了夢鄉。
就這樣又在醫院裏呆了兩天,盡管醫生說還要再觀察觀察,以防有什麽後遺症,但我實在憋不住了,執意要出院。
出院的第一件事,就是拉著白隊和林達浪大吃了一頓,當然這次有良心發現的白隊買單。
我們去警局的審訊室裏交換了一下意見,一致認為投毒的人就是殺害李峰的凶手。
一陣商討過後,我們決定從兩方麵下手,第一李大牛那邊由白隊親自上陣監視,迄今為止,我們隻知道有一夥人在監視李大牛,但是根據小王的匯報,他們並沒有發現這一夥人的蹤跡,所以隻能有白隊親自出馬。
第二純淨水店的老板劉雲由我和林達浪親自接觸,和查探虛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