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職業操守
鄧柳詩也直接和我們坦白，其實他們和嶽清的關係，並沒有多麽的深厚。
從表麵上看，嶽清這位老師仿佛是為學生們著想，時刻不忘了提攜學生，為他們解決就業問題。然而實際上，嶽清是在壓榨幾位學生的價值。
按照鄧柳詩的說法，以她和焦陽的水平，在其他的心理谘詢機構，可以輕鬆的賺到萬元以上，可是在這裏，嶽清一個月隻給他們開五千塊錢，足足比外麵低一半。
當初嶽清又欺負他們幾個年輕沒閱曆，和他們簽訂了五年的合同。有合同在身，讓他們除了吃啞巴虧，壓根沒有其他的辦法。
我心說嶽清和老小子不是挺會做生意嗎，看來他的谘詢機構能夠轉虧為盈，根本的願意，還是嶽清終於領略到了二字真言，摳門。
如今嶽清死了，鄧柳詩他們並沒有太多的感懷，反倒還有一種解脫的感覺。自己終於不用再麵對那一紙和賣身契差不多的長合同了。
聽了鄧柳詩的敘述，我心說這個嶽清人員真的夠次的，跟自己的徒弟，都能鬧成這麽個模樣。這樣的家夥，幸虧在學術界有所建樹，必然的話，真的屬於人見人厭那個類型的。
不料一旁的李曉峰怯怯的說到：“我覺得師父挺好的，雖然跟咱們的工資可能是少了一點兒，但是他也有他的難處呀。”
看來也請的學生們，對於嶽清的態度也是不盡相同的。這位李曉峰，顯然是擁護自己老師的。
鄧柳詩跟我們說話的時候，總是特別的客氣，臉上還好像空中乘務人員一樣，露出八顆牙的笑容。配合上她的黑長直頭發和俊美的麵容，簡直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然而一麵對李曉東，鄧柳詩整個人都變了。她眉毛高聳，瞬間變為了母老虎：“是，對你來說，是挺好的。反正以你的情況，給你兩千塊錢，都算是高的了。但是以我和焦陽的能力，市麵上月薪就沒有低於1萬塊的！老師從克扣我倆的工資中，拿出一點兒給你，你當然對他感恩戴德的了。”
我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是什麽仇什麽怨，鄧柳詩麵對李曉東的時候，就總是這麽一副持槍藥的模樣。我們之前又了解到，在嶽清不在的時候，鄧柳詩是這裏的負責人。那麽可以預見到，在平時，李曉東的日子一定是不好過了。
對於他倆的事情，我們也不好意思多管，隻能引到他們，進入下一個問題。
“我們現在懷疑，嶽清的死，很有可能和他之前治療過的患者有關。對於他的那些患者，你都知道多少？”
我對於他們師徒撕逼的情感大戲，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好容易熬到鄧柳詩聽了嘴，我就趕緊見縫插針，希望將話題引到到正道上來。
聽到我這麽問，鄧柳詩直截了當的搖搖頭：“警官先生，絲毫不誇張的說，我對於嶽老師的患者，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她仿佛是怕我不相信，又趕緊解釋道：“做我們心裏谘詢室的，最重要的一項操守，就是必須保證患者的隱私。無論患者出了什麽樣的問題，也無論我們是否能夠幫助到患者，我嗯都必須要簽訂保密協約，不能和其他人透露分毫的。作為一個心理谘詢師，我們不僅要守護住患者的秘密，還必須抑製住自己的好奇心，不去過問其他谘詢室的患者。”
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我之前雖然沒有接觸過心理谘詢師，但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們還是和律師打過幾次交道的。
律師他們也有相應的保密協約，律師在為自己的雇主做無罪辯護或者減刑辯護的時候，有時候明明知道雇主如何觸犯了法律，可是因為保密原則，他不能像我們警方透露分毫。
對於律師的這則操守，我們雖然不理解，但是表示可以接受。
至於心理谘詢師的協議，在我看來，至少要比律師他們，符合三觀的多。
“也就是說，你們幾個，都沒有接觸過嶽清的患者？現在他身亡了，我們因為查案的緣故，檢查一下他的那些醫患檔案，應該不輸於破壞協議吧。”
鄧柳詩練練搖頭：“警官先生，說出來您可能不信。我們老師的記憶超乎常人的好，所有的醫患資料，全都在他的腦子裏，用不著記下來的。也正是因為這樣，我們幾個根本不可能知道老師的患者檔案。”
我心說這個嶽清真的是個老怪物。這記憶力，簡直就是人工電腦了！不過這貨都記在了腦子裏，可就給我們添麻煩了。我原本以為，隻要找到了嶽清的那本醫患檔案，就可以從檔案中把“水鬼”和“吊死鬼”這兩個連環殺人犯抓出來。然而現在看來，我們可能又要撲一個空了。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沒有辦法得到嶽清的患者檔案了，是嗎？”
隊長不鹹不淡的又問了一句。
我雖然是這一次問詢的主要負責人，但是從一開場，隊長就一直坐在旁邊察言觀色。這個時候他突然這麽問，應該是看出一些什麽了。
鄧柳詩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撇撇嘴：“也不能這麽說。幾位如果想要，我還是可以幫忙問問的，隻不過要費些功夫罷了。”
我心說這女生夠有意思的。剛才還跟我說他們心理谘詢師的操守，就是保證患者們的隱私，所以對於患者們的檔案，是最忌諱谘詢室之見互相穿越的。
然而這才兩分鍾不到的功夫，這家夥就表示，可以從別人的手中，搞到嶽清的患者檔案。這人設崩的也太快了。
鄧柳詩仿佛是讀懂了我的心聲，還沒等我再一次開口，她就搶著說道：“我剛才說的谘詢室的專業操守，是確實存在的，我從入行那一天起，也一直遵循著這一條操守。但是我們老師……”
鄧柳詩這女孩不僅人長得漂亮，話說的更漂亮。她看似吞吞吐吐的，其實已經把話講了一個明白。真正違反了心理谘詢師操守的，並不是她，而是他的老師，嶽清。
“老師也不容易，自己一個人置辦了這麽大的一攤生意。為了能夠得到資金，他能借錢的人都借遍了，最後實在沒辦法，就隻能像其他的心理學專家學者們借錢。”
“不管怎麽說，老師在學術界的成色還是非常足的。很多同行都想看他案子幫助和研究一些特殊病人，而我們隊長又繼續借到錢……”
雖然鄧柳詩一直在強調借錢兩個字，但是我還是聽懂了。這家夥的意思，是說他們老師用他的患者檔案，和同行們還錢了。所以如果我想要看那些檔案，還是有門路的。
“因為這事情違反了我們這一行的操守，所以如果幾位警官之前找人去要，對方多半會矢口否認。所以我勸各位別心急，給我幾天的時間，一定給各位看到老師記錄的患者檔案。”
鄧柳詩都這麽說了，我也沒什麽辦法，隻能點點頭，表示接受這樣的結果了。
我點點頭，站起了身子：“我們要了解的情況暫時就這麽多。打擾你們，你們快吃飯把。”
鄧柳詩也站起身，對我們客套：“哪裏哪裏，幫助警察同誌們辦案，是每一個公民應盡的義務。”
我心說你可別跟我們客套了，剛才問了點兒話，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案子上，還不覺得餓。可是這會兒結束了詢問，獨自立馬又開始咕咕叫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先吃飽喝足了再說。
我們幾個離開的時候，還能聽得到鄧柳詩在訓斥：“一天天眼睛裏能不能有點兒活，別傻乎乎的，該幹什麽都要別人告訴！你看看這地髒的，就不能去掃一掃。”
我撇了撇嘴，都不用回頭去看，都知道鄧柳詩訓斥的，一定是那位有些懦弱的鄧柳詩了。
我們離開了寫字間，做電梯下樓，直到電梯合攏的那一刹那，隊長才開口說道：“這三位叫做心理谘詢師，實際上他們的心理都有著各種各樣的問題呀。鄧柳詩具有狂躁症，焦陽-具有嗜睡症，李曉東……”
隊長眯著眼睛想了挺長時間：“這麽看來，李曉東好像是最正常的了。”
我忍不住笑道：“他最正常？不能吧。要我看，鄧柳詩和焦陽都沒什麽問題，那個李曉東問題最大，一個男人，居然如此的懦弱！”
隊長搖搖頭，不接受我這個說法：“鄧柳詩跟咱們說話的時候，一直在笑，但是她的臉色漲紅，眼圈也發紅，說明眼壓高於平常水平。這些都是狂躁症的表現。不過她能比較好的控製情緒，或者說是引到情緒，將情緒的發泄口，放到了李曉東的身上。至於那個焦陽，有著嗜睡症或者說是賴睡症。從我的角度，可以清楚的看到，這家夥端著外賣進了屋，根本就沒有吃，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坐著就睡著了。”
我心說焦陽的情況隊長應該沒說錯。因為焦陽端著外賣進了房間，我在房間外，沒覺得飯菜的香味變得更濃烈，這就說明焦陽就沒有打開餐盒。但是那小子到底是不是坐著就睡著了，我可就不得而知了。
至於隊長說鄧柳詩的情況，不還是說明，李曉東是那娘們的出氣筒嗎。一個大男人能成為別人的出氣筒，活的真的是窩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