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學生
我們趕到谘詢室的時候,三位輔助醫師也剛好忙完,沒想到嶽清不在,心理谘詢生意還是一樣的火爆,幾位醫師也剛剛的忙完,飯都沒吃上幾口。
這幾位醫師點的都是外賣,雖然都是用餐盒裝著,看不出什麽色相,但是我一抽鼻子,就知道這幫家夥吃的挺好。外賣的混合香味中,有黑椒牛柳的味道,有辣炒林蛙的味道,好像還有酸菜魚的味道。
這幾位心理醫生簡單的吃一個外賣,在我們身上,就算是開葷解饞了。我心說都是研究心理學的,差距也太大了。
林達浪那還是外國大學犯罪心理學畢業的,還不是一個月就在警局領一點兒死工資,這一頓外賣,要是給林達浪,他能吃的舌尖冒血。
我們都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這時候聞到外賣的問道,饞蟲和胃一起都叫了起來。
我還算是好的,雖然心裏也饞得慌,但是至少表麵上,還是板著臉,擺出一副目不斜視的正經模樣。林達浪那小子就太丟人。這小子眼睛也直了,話也不會說了,就直勾勾的看著看著外賣,咽著口水。
這一整天,我們幾個就早上吃了點兒豆漿油條。那東西本來就不頂事兒,再說我們早少為了趕時間,也沒有多吃,就簡單的墊吧了一個下。中午的時候又趕著會市裏,別說是吃飯了,連水都沒能喝上一口。所以雖然林達浪出了臭,我心裏還是能夠理解的。畢竟這貨也時常的出醜,我都已經有點兒習慣了。
幾位輔助醫師中,管事兒的是一位留著披肩長發的女生。這家夥顯然被林達浪餓狼一樣的眼神嚇到了,對著林達浪幹笑著客套:“幾位警官應該還沒有吃飯吧。這些菜我們都沒怎麽動,要不你們……也簡單吃點兒?”
林達浪還不算丟人丟到家,至少這家夥這個時候還是知道要拒絕的。林達浪有些做作的擺擺手,說到:“不用不用,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們中午都已經吃過了。”
說著,林達浪還很隱晦的拍了一下肚皮,給人一種心理暗示,仿佛他中午真的吃的很飽一樣。
然而事實上,他中午吃了個屁呀!或者嚴格來說,中午連屁都沒有吃上。
我們的到來,打斷了是三位醫師的用餐時間,他們索性也不吃,先將外賣推到了一邊,準備先回答我們的問題。
我一看這挺好,有問題就先回答問題,然後他們吃飯,我們走人。畢竟我們就在這兒看著他們吃飯,也不是一個事兒。其實我心裏也生怕他們再客套幾句,我們就真的坐下來,和他們一起吃了。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們幾個可就真的是光著屁股拉磨——轉著圈的丟人。
在詢問中,我們得知剛才跟我們客套的那位,是三人中的大師姐,鄧柳詩。這女孩不僅長的漂亮,在校時的成績也好,才剛剛畢業,就被自己的導師嶽清招攬到了自己手下的谘詢室當中。目前是整個谘詢室的二把手。平時嶽清不在的時候,有個大事小情的,全都由她來負責。
這個女孩業務過硬,人長得也漂亮,為人處事,也能夠拿得出手。但是我從他對另兩個人的態度中,還是感覺到,這女孩有點兒強勢。說白了就是有點兒有點兒霸道。
我們一進來,她就對著一位帶著眼睛的醫師吆五喝六:“曉東,快給幾位警官倒水,曉東,塊給你位警官搬凳子!曉東,你別像傻瓜一樣,眼睛裏就不能有點兒活?”
被他吆喝來要喝去的,是一位帶著眼鏡、看起來有些幹瘦的男生。在鄧柳詩的吆喝當中,我們得知這位男生叫做李曉東,是三人中的小師弟。
李曉東還是在讀的大學生,他的家境不是太好,導師嶽清就讓他帶到自己的谘詢室中做兼職,賺一些錢,減輕家裏的壓力。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李曉東才表現的有些懦弱,雖然總是被鄧柳詩嗬斥,確不敢有任何不滿的情緒。
除了他們兩個之外,還有一位叫做焦陽的醫師,也是他們的師兄弟。
焦陽是一個圓滾滾的胖子,看著就挺和善。因為他下午還有預約,所以就簡單的跟我們打了個招呼,就從一堆外賣中抽走了兩隻餐盒,躲到一間谘詢室裏,獨自想用去了。
“警察先生,老師不在的時候,我就是這裏的負責人,你有什麽事情,直接找我就行了。”
鄧柳詩大包大攬的說到,好像生怕我們不知道,她隻這家心理谘詢機構的負責人之一。
在得知自己的恩師身亡的消息之後,這三個家夥都沒有什麽太特別的表示,也不知道他們研究心理學的,是不是都這麽的冷漠。
“嶽清先生已經失蹤有一星期以上了吧?他這麽多天沒來這兒,你們就沒有一點兒的疑心?就沒想過嚐試性的聯係他,或者幹脆報警?”
法律規定,居民失蹤四十八小時以上,就可以按照人口失蹤立案。嶽清的失蹤時間已經在一星期以上了,這麽長時間,這幫家夥都沒想著到警察局去立案,這事情就顯得很反常。
我們之前就從鄧柳詩的口中了解到了,嶽清雖然在心理學上有所建樹,在專業的領域,有著不小的名聲。可是在個人生活上,這家夥可以說是一團糟。
在好多年前,這家夥就離了婚,前妻帶著孩子到國外定居去了。這麽多年來,嶽清都一直是單身一人,和他關係最為密切的,也就是這三位學生了。然而這一次嶽清失蹤了這麽久,三位學生竟然沒有絲毫的緊張感。
鄧柳詩做了一副不知道是哭是笑的表情,說道:“警官先生,不是我們不關心老師,而是老師經常性的玩失蹤。這一次,我們隻是以為老師又出去躲債了。”
“躲債?”我示意他繼續的說下去。
鄧柳詩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隊長和林達浪,這才繼續說到:“不是我說我們老師的壞話,我們老師確實有著一番雄心壯誌,隻是他的壯誌,和現實相比,可能過於雄壯了一些。”
鄧柳詩抹角拐彎的一頓解釋,我們才總算是聽明白,她到底是想要說什麽。
這個嶽清,說好聽的,是一個理想主義者,有著美好的理想與夢想,說不好聽的,其實就是有點兒好高騖遠。
嶽清覺得自己在心理學研究領域,已經有著相當的建樹,是時候將這種建樹,轉變為視野的了。於是嶽清到處借錢,甚至變賣了住房,在鬧市區租了寫字間,開了這麽一家心理學谘詢機構。這家夥之前隻是一位學者,對於做生意的事情,可以是一竅不通。而他野心又大,一開始就鋪張如此大的買賣,光地租的花銷,就不是一筆小數目。
而且這家夥雖然有點兒名氣,可也隻是在業界中有點兒小明。研究心理學的專家學者,或者是高校相關專業的學生們,活血聽說過這家夥的名號,但是對於普通老百姓,誰知道他是誰呀!
頭一年,嶽清搞的心理谘詢室別說是回本,反而是越虧越大。這家夥本來就是四處借錢,變賣房產搞的生意,這麽一賠,首先受不了的就是他老婆。
他老婆可能是不堪忍受負債的壓力,也可能壓根就是外麵有人了。看到嶽清做生意賠了,老婆立馬就提出了離婚。
對於老師的私人生活,鄧柳詩也不好多問,她隻知道師母和師父離婚沒多久,就再次結婚。她二婚的對象據說是一位成功人士,晚婚沒多久,師母就和孩子移居國外去了。
本來就處在低穀期的嶽清又受到了離婚的打擊,整個人都變得越發偏執了起來。這家夥廢了九牛二虎的力氣,從親戚好友那裏又借到了一筆巨款,還從高校裏拉來了自己最看好的幾個徒弟,將本來就賠錢的谘詢室,搞的規模更大。
不知道是淌對了路,還是大量資金的注入終究有了效果,這一次,他的心理谘詢室還真的開辦了起來。而且還生意還一天好過一天。按照這個趨勢,要不了多久,嶽清都可以開分部了。
按理說生意的前景不錯,果嶽清應該高興才對。但是事實上正好相反。如今嶽清的生意有起色,要賬的人,立馬多了起來。
之前嶽清如不熬出的時候,要債的人反而還沒那麽多。反正嶽清那個時候是要錢沒有,要命一條,債主們也不敢逼的緊了,逼出了人命。
但是這一次債主們眼睜睜的看著嶽清把谘詢室做好做大,他們生怕哪天一個動蕩,嶽清的谘詢室再受到重創。所以這幫家夥全都瞅準了機會,準備把當初錢要回來。
嶽清現在生意雖然不錯,但是還沒有連本帶利,把投入的錢都賺回來。如果現在幾將錢還給債主們,自己的資金運轉必然會出現問題,那樣的話,他基本上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
一開始的時候,嶽清還嚐試性的跟債主們溝通,向他們述說自己的難處。然而這些都沒有什麽用。
到了最後,嶽清幹脆就使用更為簡單粗暴的方式,躲債。
每當有債主上門,這家夥就會失蹤幾天,把谘詢室的業務,全都交給了自己的三個學生。冤有頭債有主,債主們招上門來,雖然知道嶽清是玩失蹤躲債去了,但是也不好那三位年輕人怎麽樣。
這一次嶽清無緣無故的又不見了蹤跡,電話也變成了關機狀態,鄧柳詩等人隻一位嶽清是又出去躲債了,要不了多長的時間,就會回來了。所以一直都沒有放在心上。
誰知道,嶽清竟然是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