秩序主管

  第一次見秩序主管石濤還以為是個善茬兒好說話,人長的白白淨淨的,略微有幾分發福,個子隻能算做中等身材,不高不矮,說話間隱約的帶有幾分痞氣,當時沒多想,以為領導都這樣。


  不料正式上班的第一天班長就跟我們新人們培訓時說:見了一個光頭走起路來大大咧咧的一定要打敬禮,這個人叫石濤,是我們秩序部門兒的主管。


  我們說:為啥?班長含糊其辭道:反正就是我們在工作中稍帶腳兒有點兒不對,有做的不好的,比如褲子沒挽到靴子裏,衣著不整,巡邏簽到出了差錯,他檢查出來就是一張罰單,最低一百元起步,我們都不敢惹,包括李總和各個隊長們。


  言外之意就是:人家是賞我們飯吃的,我們就是人家豢養的一條狗,聽話照做執行就行,主人來了一定要記得搖尾巴。


  俗話說的:好狗不擋道兒,自己家的狗不咬自家人,我們都一一點頭稱是。


  起初還並未對石濤這個人有過正麵接觸,在一次開會時才見識了此人的厲害。


  看來秩序主管這個不大不小的官兒竟然是我們隊員們的克星閻王爺。


  不知哪個不修邊幅的同事有業主家的門禁在疫情期間業主未能及時返城,該同事竟公然跑到人業主家裏睡覺,還在人家雪白的地板上扔了幾個煙頭兒,人家業主返程後發現了立馬就給人舉報了。


  就為了這事兒給我們保安連夜開會說:你們能不能長點兒心啊,人家業主是信任咱們才給咱們說的房屋密碼,好讓我們給他們拎包兒拿東西,你們倒也好不看看自己是啥身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瘋了,光天化日之下跑到人家業主家裏睡覺抽煙。


  我們好不容易在業主們心裏建立起來了這麽一個良好的印象,記得去年剛交房的時候我們幫業主運了那麽多趟的水泥,人家業主也是感恩圖報的,給咱們保安隊送了這麽多麵錦旗,還公開給咱們員工寫表揚信,就今天一點點小事兒把我們在業主心裏的印象全部都給抹黑了。


  現在經通報決定給予該員工開除處理,並罰款一萬元,不夠的這月工資就不發了,以示對諸位同仁的警告。


  大聲的吼著:你們都記住了嗎?我們隊員們異口同聲的回答:記住了。


  石濤最後說:都散了吧!說完這句話時還渾身不得勁兒的往保安隊員們身上左瞅右瞅,好像我們之中還存在著什麽可疑人員似的。


  就那一次以後對這個人稍微有了幾分懼怕,知道了虎威不可冒犯,每次見了他都會客客氣氣的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的打敬禮和快速的找個角落躲起來回避。


  看著他那春風得意的樣子內心覺得十分的好笑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人家是秩序主管,我們隻是些跑腿兒的呢!

  再一次接觸便是近距離的接觸了,一天他們和李總一行要從西門進小區,對講機裏告知了我盡快拿好鑰匙去等著開門。


  我拿著崗亭桌上的鑰匙,還未來的急細分便去開門,沒成想沒有一把鑰匙是對的。這時石濤主管和李總一行人的步子已經有說有笑的來到了門前。


  看我左開不開右打不開的跟我到了崗哨前翻箱倒櫃找鑰匙,沒料到又是沒找見。


  這時班長說話了,是不是鑰匙沒在這兒?我說:是的!前兩天北區來把鑰匙拿走了,至今沒有還回來。


  我這時著急的冒汗,石濤指著崗哨櫃子上的昨天剛讓考試的卷子問我:都背過了嗎?我說:還沒!我這個月底就結賬走人了。沒想到的是:石濤主管一下子火冒三丈對我氣急敗壞的訓斥說:你這個態度就不對,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這時李總在旁邊大聲吼著道:考不過這個月工資別想要了,言外之意是:考試不過我這個月就算白幹了,給他們打了瞎工。


  然後李總故作神態的問我叫什麽名字。我說叫啥啥啥!李總橫眉瞪眼兒的接著道:行!我記住了!我會通知你們隊長你這月工資沒了。


  當時把我氣的恨不得立馬給他舉報了,但轉念一想: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忍一忍再想對策破局。


  在換崗後我想到了可以走法律程序,在連撥了好幾個電話後,對方給我介紹了一位張姓律師,讓我聯係張律師。


  張律師回答的還算中肯,他告訴我可以先找職能部門投訴後出麵解決。


  我說:我之前有朋友就是出現過類似的情況,最後職能部門不管,走法律程序打了半年官司都沒搞定,我那朋友最後的律師費訴訟費加起來都超過他本應得的工資金額了。


  張律師說:可以找法律援助。法律援助是完全公開透明和免費的,你就放心吧!如果還不行的話可以求助媒體進行負麵曝光。


  天下還是有王法的,公道自在人心。


  我跟幾個要好的同事們說了此事兒,同事們勸我跟之前走的幾個拖欠工資的工友們商量一下一起聯合告他娘的。


  他們保安公司本來就是外包的,你直接投訴他們物業公司就行,他們不要臉物業公司還要臉呢!一下子就能把他們保安公司給搞黃了。


  雖說我們有告的想法,但又一想:這能開保安公司的都不一般,天下烏鴉一般黑,要是串通一氣能整死我們。


  如果他們最後工資結的爽快自然一了百了,一筆勾銷。


  沒想到的是他們在裝修隊裏還安插了眼線,又是因為我在執行任務中無心的一句:我月底就走了,能不能別難為我了,你們配合一下工作開個進門條。


  這事兒又有人向石濤匯報了,石濤怒不可遏的向隊長說了此事,隊長在開會時破口大罵:誰誰誰你他娘的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了趕緊滾,工資一分都別想要,又是那句話: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


  私下裏我給班長發去信息道:


  高班長,今天李總找我談話了,問我培訓內容是否能考過?我說我月底就結賬走人了,他說我的工資別要了。你問下劉隊我的工資是否能人走漲清,我來的時候就說的幹一個月。如果能發我就幹到月底,如果發不了,我盡快就會找職能部門進行投訴。我已經跟總工會的張律師溝通過了。我的工資是小,你們RS物業的名聲是大,別搞得最後大家都言而無信。我在首都也有一份體麵的工作,也是在首都上過學的,長住首都,你在網上都能搜到我們公司,鬧起事兒來誰臉上也不好看,希望彼此互留餘地!辭職後還能再做個朋友!

  班長看了我這段話後在下班前來找我聊道:是誰告訴你我們是人走漲清的?我說我是通過人事知道的。我們也是在疫情時期找個能掙快錢的工作,我們就是衝著掙快錢來的。


  你們公司把我們都給坑了,言而無信。他解釋道:那是人事的說辭,和我們沒太大關係!我隻能告訴你我們是每月二十五號發工資,該給的一分不會少,物業是根據保安隊員們的考勤率發的,出勤率不夠隻能給百分之四十,如果到時候工資少了也別怪我們。


  這下我才知道原來這是早就算好的一筆賬,就是為了拉我們入坑給當官兒的們免費賺錢空手套白狼。


  我跟張律師也說了他們自己人招聘過來的一天基本上啥活兒都不用幹,就閑著,比我們幾個幹的少多了,他們雖然也是臨時工但是工資卻比我們高。


  張律師笑哈哈的回複我說:他們明擺著就是欺負你們!我支持你們告。如果真的解決不了就給他們進行負麵宣傳,今年的疫情這麽嚴重誰敢鬧事兒。事兒搞大了他們還想不想混,不都是為了生存嗎?他們保安隊還有幾十口子人要養呢!更何況這些當官兒的家裏誰沒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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