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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鬼”嚇“鬼”(一)

  並州城,百草堂議事堂內,一群人正對著擺在桌子上的幾樣東西不停擺弄著。


  “如何?看出來些什麽了嗎?”主位上,一名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把玩著手中一疊紅紅綠綠的紙片,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


  “藥箱中用於行走山野時的止血藥傷藥和驅趕野獸的藥粉居多,但裏麵有些藥材卻連我都沒見過,甚至都沒有哪本醫術曾記載過,況且藥材都被研成了粉末,要從這方麵下手尋到聖女的來曆,難如登天。”


  旁邊的白衣男子一樣一樣地將擺出來的瓶瓶罐罐重新收了回去,眉頭微皺地說道:“藥箱內並無任何行醫用具,且除了隨處可見的一些藥材聖女對旁的藥材並不如何了解,不像是精通醫術的樣子。”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從她隨身帶著的那六把刀具來看,倒更像是江湖中人一些。”


  對麵擺動著八尺鏡的紫衫男子聽到江湖中人四個字,眉眼微揚,隨意拿起來一把黑漆漆的一尺來長幾乎看不見刀刃的刀,有些嘲笑地問了一句:“那你告訴我,行走江湖,這把刀能用來做什麽?就當她是想在與人對戰時出其不意,可你不覺得這刀柄顯得太過顯眼了一些嗎?”


  “至少這一把是可以的。”


  白衣男子有些不服氣地餘下的刀具中拿起來一個尺來長的長型盒子,對著機關一扣,將其變成了三尺來長的長刀。隨意揮動了兩下後,不客氣地說道:“有空來尋我的笑話,你還不如想想怎麽讓那繪著那幅嚇人圖像的薄方塊重新顯出那幅圖吧,指不定聖女看到那幅圖馬上就恢複了呢?”


  旁邊一名一直沒說話的錦衣青年見此,有些無奈,麵上表情無甚變化地拈著一枚七菱狀的飛針細細看了又看,半響後,從懷中摸出來一枚看起來差不多的飛針,袖子徒然一甩,飛針頓時脫手而出,齊齊朝著廳外的石塊飛去,其中一枚在擊中石塊的時候毫無意外地斷成了幾截,另一枚,則絲毫未損地沒入了石塊之中,看起來竟是比石塊還要硬上一些的樣子。


  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一見,麵上的笑容微頓,有些詫異地望向了錦衣青年一眼,錦衣青年則一臉恭敬地說道:“回門主,這兩枚飛針確實都是用同一種柳木按照同一樣式所製而成應該無何不同才是,可不知為何聖女隨身所帶的飛針卻如此堅硬。”


  “我還當她身上總算有樣尋常的東西了,沒想到……唉!”白衣男子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有些挫敗。


  “我還當她身上總算有樣我能夠理解的東西了,沒想到……唉!”紫衫男子也跟著歎了口氣,趴在桌子上,覺得很挫敗。


  “沒想到聖女身上竟半點銀錢都沒帶,唉!”一名從始至終就沒說出話的有些鬱悶的男子突然冒出來說了一句,趴在桌子上,更加鬱悶。


  “你們這樣會讓我很想懲罰你們的。”身著玄色錦袍的男子瞥了幾人一眼,托著下巴正經地笑著說道。


  ……


  加上昏睡的那兩天,七葉來到這邊已經有一個星期,得益於那苦得讓人聞都不想聞的湯藥,她的身體比起剛開始的時候已經好上很多了。


  大概是看七葉的神情不似之前那般恍惚無神,精神狀態好了不管怎樣都算得上是件好事,所以秀兒多少接受了七葉瞎編的失憶事實,和她講起了過往的一些事情,七葉也總算得以對自己所要扮演的角色有了個大概的認知。


  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叫許安寧,是大將軍許安遠的獨女,自幼便心性淡泊不喜紛爭。原本按照正常發展下去,隻需等征戰結束許安遠解甲歸來,然後等許安寧成年給她找個門當戶對的好人家,這一切就該圓滿了。可惜許安寧才長到十二歲,還未等到征戰結束,父親戰死的噩耗就先從戰場上傳了回來,許安寧的娘親因為痛失丈夫終日鬱鬱寡歡,也於一年後的同一天病逝在家中,唯剩許安寧成為了孤身一人。


  畢竟是功臣的遺孤,皇帝憐憫她,同時也為了慰藉大將軍的在天之靈再順便堵堵天下人的嘴,便打算待她成年就將她許給自己兒子,但當時眾多皇子中適齡又尚未婚配的就隻剩下六皇子沈成軒一個,所以倒黴蛋六皇子沈成軒便不幸躺了槍。


  許安寧並無什麽過人的才華,在眾多官家千金之中相貌也隻能算得上中等,無才無貌加上父母雙亡,實在是無法對自己產生什麽實質上的幫助,所以一般的官家公子哥都不怎麽願意娶她為妻,更何況是眼高於頂的沈成軒。


  然即便是皇子,在聖恩之下也有隻能感恩戴德地接受無法違抗的時候,一眾皇兄皇弟假意祝賀實則是要看他的笑話,沈成軒忍著滿腔的怒火將許安寧娶進了府中,即便他的父皇為了安撫他而給了他平王的身份,這份怒氣也未能平息半分。


  後來的結局就如秀兒先前所提,許安寧雖有平王妃這一身份,這平王府上上下下卻沒一個人真正尊敬她,不過都是做做樣子罷了,甚至有膽大的人,連做樣子都不屑。沈成軒除了每隔半個月例行一次進入芸香院之外就不再管她,王府中的幾位夫人也是明著暗著變著法子羞辱她,她十五歲成年後就嫁到了平王府,受了三年的羞辱和驚嚇終於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


  或許秀兒能夠這麽容易就接受了七葉失憶的瞎編事實,也是因為許安寧此前就已經流露出了些許精神錯亂的跡象的緣故。


  “秀兒,我昏倒的那天你並不在我身邊,是不是我交待了你什麽事?”七葉忽然開口問道,秀兒說那天許安寧是去祭拜她父母的,可是她卻是在離墳墓不遠的倉廩河下遊邊上被發現的,這中間或許發生了什麽事。


  “那天小姐祭拜完老爺和夫人便想放風箏祈福,於是便差了秀兒去買筆墨和風箏,秀兒擔心小姐,於是便早早去早早回了,可等到秀兒回去,小姐卻已經不見了。秀兒想小姐斷然不會棄下秀兒先行回府,怕是小姐遇到不測,便央著附近的好心人幫著找了找,一直到了傍晚才在河邊找到了小姐。小姐許是洗手時不小心滑倒掉進了河裏,才被衝到了河的下邊。”秀兒後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起那天發生的事還是覺得心有餘悸。


  “滑倒麽?”七葉喃喃念了一句,不再說話,房間內似有若無的飄蕩著的氣味惹得她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對了,秀兒你能不能幫我去找一根硬一點的木柴過來,要大一點的。”七葉瞥了一眼窗紗上露出的幾個小洞,忽然笑著說道。


  雖然是正午剛過,但現在確實是比剛才要冷了,秀兒很自然的以為七葉是嫌火盆的炭火不夠:“小姐是覺得冷了麽,秀兒去拿點炭火過來。”


  七葉笑著搖搖頭:“你去拿來就好,我另有用途。”


  “哦!”


  七葉這麽一說,秀兒也不再多問,噌噌噌的跑去了柴房挑了幾段看起來比較順眼的木柴一把抱了又噌噌噌地跑了七葉的麵前:“小姐你看這個可以嗎?”


  “可以。”


  七葉拿起一根木柴,朝秀兒揮了揮手,示意她往旁邊站遠點。


  將木柴往桌子上放好,七葉手一抖一把鋒利的刻刀就從袖子中滑了出來,像是已經做過千萬遍一般,手腕靈活地轉了幾下輕車熟路地將木柴切成了半尺長的三截,切麵光滑平整的三截木頭正好穩穩當當地立在了桌麵上,緊接著左手飛快地轉動起木頭,右手穩握的刻刀隨之在轉動的木頭上不停地揮動著,不多時木頭便變成了一堆木屑和一大堆呈七棱錐狀的半成品飛針。


  “這樣就差不多了,雖然因為手腕的力度不夠手抖了幾下使得形狀有些偏差,但用起來應該沒什麽大礙。接下來隻要雕琢一下,然後再準備一些紙筆和朱砂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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