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反常
鋼鐵戰艦在遼闊的大海上破浪前行，阿塔莉婭站在船頭，一隻手扶著欄杆，臉色蒼白。
她暈船了。
大海畢竟是大海，即便強大如大和號在大海麵前依然像一葉扁舟，隨波逐流。
大和在海上航行已經十多天了，一路上平安無事，張京華預想中的海戰並沒有出麵。倒也難怪，艾雅世界的海洋不僅比地球的大好幾倍，而且更加凶險。一般帆船動力和架構根本不支持船員進行遠洋航行，血劍海盜團已經是例外中的例外。
經過了十幾天的航行，他們離伊迪斯王國名義上的領海隻有不到一百公裏，再往前走一段距離就會遇到來自世界各地的船隻了。
隻是現在時機還不夠成熟，不宜讓艾雅世界的人知道大和號的存在。張京華決定讓大和尋找一個偏僻的海域先把艦體停下來，經過一段時間的尋找後，大和最終來到了一個小型海島的背麵。這個海島上怪石嶙峋，沒有半點植被，遠遠看上去就像是某種巨型海怪的脊背。而且海島所在的海域異常貧瘠，暗礁遍布，沒有任何人類活動的痕跡，非常適合用來隱藏艦體。
隨後大和打開了自己的異次元空間，控製著一艘不到十米長的小型帆船，這艘帆船看上去平平無奇，白色的風帆上什麽標誌都沒有，屬於讓人第一眼根本記不住的平庸類型。
這是張京華在出航前做的準備之一，他需要一艘可以在發展前期搭載他前往西大陸和原住民交涉的交通工具，這個交通工具不能太引人注目，依靠風帆推進，並且需要可以搭載足夠的乘客。
考慮到之前擊沉的那些海盜船就是帆船，他決定讓助手仿照那些海盜船設計出一艘普通的帆船。
他本身對帆船的建造沒有任何經驗，對木工也沒有什麽研究。好在大和和助手都相當靠譜，她們一個伐木一個設計加工，在數天之內就趕出了小型帆船的龍骨和材料，最後深藍海島上的所有活人一起動手，在助手的指引下成功吧這艘船組裝了起來。
別看船小，這是經過助手設計優化之後的結構，即便在海上長期航行也不會出現故障。船內沒有安裝武器，而是將更多的空間留給之後購買的奴隸。帆船主要由風帆推進，細長的桅杆直插船底，與隱藏在木質船身內的金屬骨架相連。如果仔細觀察，還會發現骨架周圍交錯鋪設著許多鐵條，那些鐵條不僅可以加固船體結構，還能起到一定的防禦作用，即便船身被火炮轟擊也能撐上好幾輪。
唯一的缺點就是帆船整體比較重，吃水比一般的帆船要深。
張京華帶領眾人登上這艘被他命名為起始號的帆船，揚起風帆，微風吹動，將船向伊迪斯王國南海推去。
帆船的速度相比於大和號實在太慢了，穩定性也不如鋼鐵戰艦好，阿塔莉婭因此吐得昏天地暗。可隨著距離伊迪斯海越來越近，張京華卻依然看不到任何一艘船，偌大的海麵上甚至連一條魚都看不到，平靜得不太正常。
伊迪斯王國是一個非常傳統的的濱海國家，狹長的海岸線讓王國大部分的國民靠海而生，漁業更是王國的命脈，漁民們從遼闊的海洋中撈取魚獲，普通且沒有什麽價值的魚留下來自己吃或者賣給別的窮人，珍貴的、美味的珍稀魚類會由各地城市專門的漁業部門收取上繳國家，以供貴族食用。
如果有某個漁民運氣爆棚，也可能會從海中撈出某種奇珍異寶，這時一旦上交王室將能獲得十金幣到一百金幣不等的報酬。這些報酬相對於那些珍寶的價值來說當然不值一提，隻是漁民們通常不會拒絕，畢竟一百金幣足以讓他們脫離貧困，過上一段時間的好日子。比起被海盜搶去，王室能夠用金幣和他們交換已經顯得誠意十足了，權衡之下，大部分漁民都不會私藏。
隻是王國令要求漁民們不能在外海打漁，這當然是出於多方麵考慮而下達的政策，可王國領海裏就像一塊蛋糕，而全國的漁民都在依靠這塊蛋糕過活，
伊迪斯王國擁有一百三十萬國民，其中依賴海洋生存的人至少有七十萬。伊迪斯海很大，可即便是這麽大一片海洋，在七十萬人的無度索取下依然被榨幹了千萬年來的儲存。
王國領海已經很難再撈出什麽值錢的東西了，漁民卻依然要生活下去。這個時候，豐盈的外海就進入了漁民們的眼簾，那是一片未開發的處女地，豐饒而美麗，優雅中蘊藏著危險——沒有王國的海軍的清理，海中的海獸足以掀翻漁船。
危險的海獸和橫行的海盜當然不能打消漁民們的想法，他們擁有自建國以來最好的時機。王室混亂，再加上臨海海盜橫行，這讓王室和貴族無暇維護王國令的執行。而隻需要定期給海盜上交一定的‘保護費’，他們就可以允許漁民在自己的領地內打漁。如果給的足夠多，他們甚至能夠保護漁民們的安全。
長此以往，漁民和海盜便達成了畸形的交易，漁民上交的保護費甚至成為了不少海盜團的主要經濟來源。
這樣的交易王室心知肚明，卻有心無力，更何況漁民們依然會將收獲的奇珍異寶交給王室，他們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所以按理說……這片距離伊迪斯海不遠的外海應該能夠見到不少漁船以及一些出來保護漁民順便賺點‘外快’的海盜船才對。
可為什麽一艘船都沒有？
張京華站在船頭，神色有些嚴肅。
助手已經開始檢測周圍的動靜了，但想要出結果還需要一段時間。
大和也已經和艦體取得了聯係，隨時隨地可以進行戰鬥，因為艦體就在本世界的原因，她人形時的戰鬥力上升了好幾個量級，足以應付大部分的威脅。
“助手，有結果了嗎？”張京華注意到助手落到了自己的肩頭，便問道。
“海麵下有異常，大量海獸在向我們聚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