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敗露(下)
李榮氏一聽自己有救了,想也沒想便條件反射道:“民婦選擇讓大兒子代替民婦入獄。”李榮氏想著自己這下是有救了,哪知沈嬌接下來的話讓她從十八層地獄直接墜入了煉獄中。
“為什麽會是你的大兒子,而不是小兒子?難道你不知道你大兒子是你亡夫僅存的唯一的血脈嗎?”沈嬌突然咄咄逼問。
“民婦也是心疼小兒子才七八個月大,怎能受的住牢獄之苦?如此隻有委屈了大兒子代母受過了。”李榮氏這一番話說的倒是極為自然,但是卻是認準了要大兒子代為身受。
“李榮氏,你心疼沒有血緣的小兒子,為何不心疼親生的大兒子?這點本小姐委實疑惑呢?”沈嬌步步緊逼,讓李榮氏有些招架不住。
“民婦自然也是心疼大兒子的,畢竟他也是民婦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啊,民婦怎麽能不疼他?隻是小兒子實在年幼,一進去隻有丟命的份啊!”李榮氏護定了小兒子。
“你若真是愛自己兒子,怎會寧願讓自己未滿十歲的大兒子替你枉受那牢獄之災?有怎會將自己的親生兒子推出去,隻是為了護著你撿來的小兒子。依本小姐看,小兒子才是你親生的,而大兒子才是撿來的吧。”沈嬌一番猜測,將李榮氏隱藏了多年的秘密悉數揭露。
李榮氏整個人的信念都崩坍了,突然有些瘋癲,然後突然向著被擒住的宋清衝了過去,又抓又咬的,口中還罵罵咧咧不停。
“都是你這個混蛋害的,你不是說計劃萬無一失的嗎?隻要我指認了那女的是下毒凶手,你就可以保我下半輩子衣食無憂的嗎?可是現在呢,錢財沒有了,就連命也保不住了。”李榮氏想著造成自己現在的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這個表裏不一的澧州巡撫,就恨不得與他同歸於盡得才好。
宋清盡管被擒住了,又被李榮氏倒打一耙,臉色也未見絲毫混亂,隻聽他不屑道:“你這個愛慕虛榮、人盡可夫的婊子,別在這裏給本官潑髒水,明明這一切就是你自己鬧出來的,為的就是扳倒沈小姐,然後好借機救出你的老相好,本官也是被你蒙蔽了去。”
宋清不愧是官場上混跡多年的老狐狸,三言兩語就將自己摘個趕緊,赫然就是一個深受蒙蔽的無辜人。
李榮氏見得她這般無恥的模樣,不禁放肆大笑,然後用帶著一絲報複的快意的聲音道:“早在你威脅我之後,我就知道你這個人是多麽無恥,你以為,我會沒有防備嗎?”
“你什麽意思?你這賤婦休得胡言。”宋清很顯然也是讓她那一番話弄得心神不寧了,但是也隻能借聲音大,來給自己壯膽。
“我胡言?難道你就沒察覺你的腰牌不見了嗎?我雖是個女流之輩,可是這安平縣的男人,有不少都跟我做過幾夜夫妻,想知道你的事,還不簡單?你對安平縣的地勢根本就不及他們熟悉,加上你太過自信,辦事招搖,想不知道也難。”李榮氏已經徹底被宋清給激怒瘋了,竟然不顧及著方才還在意的名聲,將這一切都抖落出來。
“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信了嗎?有本是你就拿出證據來啊!”宋清繼續無力的辯解。
腰牌不見的事,確實沒有幾個人知道,他也派人去查找過,卻依然沒有線索。他就不信,這李榮氏一個弱女子還真有能力將腰牌藏起來,然後躲開了他派去的人的搜查。
沈嬌見他們倆狗咬狗的戲碼上演的差不多了,也收起了看戲的心態,命李榮氏將藏匿腰牌的地方說出來。
“那腰牌被我用壇子封死了,藏在了安平縣西街空宅茅房裏。”李榮氏說出了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沈嬌額上劃落三根黑線,這藏東西的地方,還真是奇葩的很,想她們現代,保險箱加引爆裝置,那效果是杠杠的,若非專業人員,還打不開那保險箱。不過,再怎麽驚愕它的奇葩,這東西還是要去取的。
陸暄派了手裏兩名暗衛按照李榮氏說的路徑,到了安平縣西街的空宅裏,將這腰牌給取了過來。當然,事先還是清洗了一邊才拿過來的。
在朝個官員和後宮的妃嬪們,各自都會有象征自己身份的東西,那是獨一無二的,身為皇室人員的陸暄自然是清楚沒一塊腰牌的含義和等級,所以的那個他將腰牌在手中掂量一陣後,便明斷出,這個腰牌,還真是宋清的。
“宋清,你可還有什麽話說?”陸暄將這腰牌驀地砸在了他腳下,宋清一看,還真是他丟失的那枚腰牌。
“殿下,下官的腰牌丟失也有一段時日,誰知竟然是被這個用心險惡的女人撿了去,更是藏了起來。然後又告狀告到下官這兒,誣陷沈小姐下毒,一切都是她計劃好的。下官也是遭她蒙蔽,忘殿下明察,饒了下官不敬之罪。”宋清將一切罪名都往李榮氏身上引,可是卻是那麽的蒼白無力。
“我用心險惡,那你隻能用喪心病狂來形容了。你的計劃不僅僅是為了要那個女人的命,更是借機陷害了六殿下的名聲,若不是你喂了我吃了那些奇怪的藥品,又用了我的死穴來威脅我,我又怎麽聽命於你,以致於如今連命也會沒了去。”李榮氏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理智了,她隻知道,自己要報複。
宋清的故作鎮定再聽到李榮氏這一番話之後,悉數崩塌了,若不是被擒住,早就衝上前給那胡言的賤婦一巴掌了,又豈會讓她將主子的計劃悉數暴露了出來。
終究是他自己太過於大意了,竟然讓這女人得知了他們的計劃,更是在這個場合下說了出來,這無疑是給陸暄提了個醒,他們起了防範,那麽往後的計劃便更難實施了,這個女人留不得。
可是宋清想要在不驚動那些人的情況下動手,顯然是很有難度了,畢竟擒住他的侍衛,可不是一般的人,那些可都是跟著陸暄在刀槍劍雨中摸滾打爬過的,敏銳度那是一頂一的好。
可是還未等到宋清找到動手的機會,原本還大肆舉報的李榮氏一下子了無生息了,宋清的眼眸中,滿滿的是不可置信。能在這個點將李榮氏殺死的,他都不用猜,都知道那個人是誰了。
除了讓他辦事的主子之外,又會是誰?雖然這世上的高手並不少見,可是誰會無緣無故的將李榮氏致使呢?
也就是說,他的主子一直在附近觀察著,現在都親自動手了,那就意味著他的主子,準備放棄他了,讓他一個扛下了這些罪名了。可是他怎麽甘心?這麽多年來為他做牛做馬,如今竟然是這樣一個結局。
當然宋清沒有天真到以為自己將事情原本的供出來,就能得到一個所謂的待罪立功的機會,畢竟他們要的是沈嬌的命,還有弄臭陸暄的名聲。前者,不說沈靖有多疼愛他這個女兒,就連陸暄也很是在意他這個未婚妻;至於後者,弄臭名聲,那就是將他爭奪皇位的機會給生生折損了一半。
換做是宋清他自己,都舉得放過自己的機會是小之又小,更何況是陸暄他們呢?打定主意的宋清決定,要尋個機會,逃脫了去,於是他安靜下來,尋找著機會。
陸暄也是震驚與窗外人的突然動手,他老早就察覺到了窗外有人,隻是一直奇怪著他的身份,如今的貿然出手,讓他有了些許眉頭,當然宋清是個不錯的突破口,但是當務之急還是需要查探出李榮氏到底是怎麽死的。
陸暄瞥了一眼宋清,然後讓剩下的人將圍觀的百姓疏散後帶了出去,免得讓宋清趁亂挾持了人質得以逃脫。沈嬌自然是明白了陸暄的打算,便吩咐琴吟、畫姒跟著過去。
宋清一見,若是此刻讓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都出去了,他能成功逃脫的機會又會小了很多,所以他選擇了鋌而走險。
宋清驀地發動內力,將鉗住他雙手的兩名侍衛震開,然後朝著最近的兩個孩童襲去,好在琴吟、畫姒反應較快,將他的招式化解了,而沈嬌則是眼明手快的飛身而前,一手攬住李榮氏的大兒子,一手將李榮氏小兒子抱在懷中,然後迅速退後。
不得不說,經過這一段時間的強化訓練,還有陸暄、沈靖在一旁的悉心指導,沈嬌的輕功算的上躋身於中上遊的水平了,再加上有琴吟、畫姒在一旁幫著擋下宋清的攻擊,躲避開來,的確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沈嬌讓暗一、暗二將他們兩人送出去了,便全身戒備起來,而早在宋清動手後,這個房屋的各個出口都有三四名護衛守著。就連屋梁上也站滿了人,就像是一張密布的網,徹底切斷了他所有的退路。
不遑多時,整個房屋隻剩下陸暄、沈嬌的人,還有猶自做著困獸之爭宋清。看到他在琴吟、畫姒的聯合攻擊下絲毫不處劣勢,她便忖度了一下,自己能勝出的幾率到底占幾分。
心中大致有了個底之後,便吩咐道:“所有人聽令,務必將各個出口守好,別讓他有了逃出去的機會。琴吟、畫姒,你們讓開讓我試著對步他,還有其他人,在我沒有生命危險的情況下,不要動手,”
屋中的侍衛們一聽,紛紛驚奇起來,其中要數沈嬌的侍女、影衛們最為吃驚,不明白小姐為什麽要下達這樣的命令,要是她有了什麽損失,他們就是有幾條命也不夠沈靖要的啊!
“小姐,萬萬不可,此舉太過危險了。”琴吟、畫姒趕緊出言阻止,可是哪知一心二用,讓宋清逮到了機會,一掌拍上了她們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