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少年的角逐
夜裏,秦送一行人在山裏落腳,他坐在火堆旁安靜的盯著血矛和血嶽生兩人,接下來他便要想辦法擺脫這兩個人,要不然到了蘭田就必須將注生經交出去了。
相比較之下,朱平安和常玲卻是在害怕,他們二人也見得血刀門弟子的恐怖之處,也明白秦送並不是眼前這兩個血刀門弟子的對手,所以他們害怕真要廝殺起來,自己會成為秦送的負擔。
朱平安目光瞥在血矛身上,心中叫苦:“若非我和常姑娘兩人拖累秦送,這家夥恐怕明日便會在明安城縣衙的大牢裏,秦送不會任由這種凶徒逍遙法外的。”
“至於那個血嶽生…”
想著,他的目光落在靠樹睡覺的血嶽生身上,臉頰冒出幾滴冷汗,剛要轉移視線的時候,血嶽生突然睜開眼盯著他,將他嚇得夠嗆。
臥槽——朱平安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些,他雙手支撐自己的身體,抬著屁股向後挪了挪,剛才血嶽生的眼神足以讓他所有的心思都煙消雲散。
秦送注意到朱平安的異常反應,他看了血刀門兩人一眼,心想:“若隻是對付血矛那還好說,可是要對付血嶽生,那就很難辦了。”
他實在想不到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公子…”常玲走到秦送身後,身後拍了秦送肩膀一下。
秦送一愣,回頭問道:“怎麽?”
常玲顫巍巍的指著遠處黑暗中的綠閃閃的眼珠,低聲道:“那…那是什麽?”
秦送一怔,趕忙順著常玲所指看去,隻見遠處的黑暗中有幾雙猙獰的眼睛,這眼睛的主人正是山林裏常見的豺狼,這些狼正在等待時機,隻要它們竄出,便是一往無前。
“狼…”他的劍微啟,劍鞘開合之間氣流生風而動,劍氣傾瀉卷起地麵上的綠葉,落葉在空中畫出螺旋狀。
血嶽生幾人感受到異樣的氣流,紛紛看向秦送,便順著秦送所見方向看去,同樣見到了那準備襲擊他們的狼群。
“不知死活的畜生…”血矛直接拿起自己的大刀衝了出去,他迅速衝到狼群前,一刀落下,氣流如同龍卷從刀身兩側而出。
龍卷射出風刃將群狼劃傷,狼群奔走呼號,沒過多久就消失在黑暗中。
秦送見狀將劍完全沒入劍鞘,他朝著穩坐在火堆旁的血嶽生說道:“血刀門的刀法真是犀利,首次見得不由稱絕。”
“秦師弟屁話這麽多也不見你嘴歪,此等也可稱絕。”血嶽生冷冷來了一句,似乎是聽煩了這種溜須拍馬的話。
秦送吃癟,直接閉嘴了,若是再繼續說下去他擔心血嶽生會立馬幹掉他。
血矛回到血嶽生身後,他偷瞄了秦送一眼,眼中還是隱藏不住殺意,之前他在嚐客來與秦送結下梁子,他並不打算就此算了,隻要找到機會,他會幹掉眼前的人。
“你最好不要亂來…”血嶽生突然開口警告血矛。
血矛一怔,這才收了眼中的殺意。
秦送搖頭歎息一聲:“血矛師兄若是要跟我動手最好,這樣我才有機會送你西去。”
血矛震怒,雙眼瞪大。
就在幾人相安無事之際,一聲鳳鳴在山林中響起,月色之下的樹頂有一個白袍男子正盯著幾人。
“鳳陽子…”秦送一怔,下意識的將真氣運轉全身。
鳳陽子的突然出現讓他有些錯愕,他大概也清楚鳳陽子並沒有聽他的告誡,他的目光掃過四周搜尋卻沒有發現寧語寒的身影。
一旁的血矛嚴陣以待,他的真氣如同血霧一般向四周蔓延,這些血霧沾染在林中矮短的雜草上,雜草在頃刻間便被霧化了。
秦送見狀,當即退後到朱平安、常玲兩人身前,利用自己的真氣形成一堵氣牆擋在身前,以免血霧侵蝕兩人。
他的目光落到踩在樹枝的鳳陽子身上,笑道:“多謝鳳陽子師兄前來搭救!”
此言一出,血矛神色緊張,他雖然是西域武者,但也同說過鳳陽子的名聲,知道樹頂的男子與他大師兄相差無幾,如他這樣的在這種人手裏走不過三招,所以他莫名的心悸。
反觀鳳陽子,他沒有說話,既不否認自己要插手這件事,也不承認自己是來搭救秦送的。
血嶽生依舊平靜,他開口道:“此事你別插手,我欠你一個人情。”
鳳陽子冷漠的看著血刀門的兩人,說道:“西域武林手太長了,這已經不是注生經一事這麽簡單,而是西域武林和唐國武林的事,今日我若放你離開,便對不住身後的山河。”
話畢,氣流如同龍卷在鳳陽子身體四周升起,他咬緊牙關,將自己的灼熱真氣吸入口中,念道:“風雷——亂象——碧落篇!”
隻聽見鏗鏘一聲,劍光從那一尺劍身中四射而出,無數的劍氣在在空中摩擦化作雷霆從射出,雷霆奔湧,直逼血嶽生。
劈裏啪啦——
電光閃爍之間,卻被一道血色的大鼎抵擋,血嶽生立在大鼎之內穩如泰山。
“誇父鼎…”鳳陽子一怔,顯然認出了血嶽生身外的血色大鼎,他直接從樹頂降落殺向血嶽生。
血嶽生從從腰間拔出自己的血色雙刃,迎上向他殺來的鳳陽子。
兩人兵器相接,氣流摧枯拉朽,地麵的雜草被連根拔起,就連血矛、秦送也覺得這強勁的氣流難擋。
秦送盯著交手的兩人,正準備送走常玲、朱平安的時候,一個女子從背後伸手抓住朱平安和常玲兩人,將二人帶走。
這個人正是跟鳳陽子一起來的寧語寒。
秦送一怔,沒有理會,他盯著不遠處的血矛,打趣道:“血矛師兄先前一直想殺我,此刻還不動手?”
血矛臉色一僵,剛才他見到寧語寒帶走朱平安、常玲兩人本就有些氣憤,如今又被秦送挑釁,他哪裏還壓抑了自己的情緒,直接掄起大刀就向秦送橫著掃來。
秦送向後一退,踩在一棵樹的樹幹上如同睡臥姿勢,他嘲諷道:“血刀門的刀法如此精妙,你卻要用如此重的刀,你這人的心怎就如何狠辣?”
血矛板著臉,他聽得這話真是不舒服,直接掄起刀向樹劈去,秦送再次一躍躲開,反應速度也算不錯。
血矛再次殺來,他身上的血色真氣纏繞在大刀之上,刀似乎如同一羽鴻毛一般被他掄來掄去,絲毫沒有沉重感。
秦送依舊躲閃著,無論血矛如何揮動大刀,他都能避開,他在樹幹上跳來跳去,絲毫不懼那重大幾百斤的大刀。
他拔出自己腰間的劍,劍光四射之際迸發出數道劍氣,這些劍氣撞在血矛的大刀上,卻絲毫撼不動血矛半分。
血矛刀身在肩頭一轉,刀身落下碾碎樹木,並且將樹上的人也逼走。
“你的速度也太慢了!”秦送一劍刺出,劍尖真氣湧動如同星晨,他口中念道:“流星——聚——”
劍尖的真氣越來越濃厚,濃烈的真氣在空中摩擦出強烈的火光,真氣聚集在劍尖形成一點,這一點就如同星辰固縮而成,散發著洶湧的熱。
這一劍勢如破竹,一劍刺出,如同一道流星劃過。
血矛瞳孔微縮,極力催動自己的真氣,一刀橫過,刀身橫在身前將他大半個身子都擋住了,劍尖刺中刀身,真氣碰撞之間,方圓三尺的地麵直接下陷一腳之深。
“果然是東遊仙的劍十三!”血矛臉色肅然,此時此刻他也吃力得緊,稍不注意,這一劍便會刺穿他的胸口,刀身傳來的熱讓他有些驚訝,繼續下去,他的刀便會燙得抓不住了。
秦送冷冷說道:“和我比真氣?”
話音剛落,他周身真氣中出現一顆顆白點,身體四周也如同著了白色的火一般,一朵朵白色火焰蓮花在包裹他的真氣中綻放,他的真氣從無屬真氣變成了陽屬的純陽真氣,這是修煉晝炎經所得的真氣,名為白炎。
白炎順著兩人接觸的真氣而去,爬到血矛的真氣之中,頓時血矛的真氣開始消散,隻要被白炎沾染,他的真氣就會被焚燒殆盡。
血矛臉色一僵,他的真氣開始消散,繼續下去,他便得扯刀離開,若是扯刀就會被秦送一劍刺中,必殺之局。
“大滅——”血矛咬牙一震,口中吐血,血水在他的真氣中浮動,他暴喝一聲:“燃血——”
血色真氣裏的血液化作一層層晶壁,晶壁相連在血矛身前化作一個蛋殼,在蛋殼快要合攏的時候,血矛抽刀而逃。
秦送一怔,趕緊扯劍,隻是扯劍的時候氣流衝擊將他掀飛出去,飛出幾丈之外他一劍插入一棵樹中穩住自己的身形,這才停下來。
秦送沒有繼續追趕逃走的血矛,而是朝著寧語寒離去的方向追去,他不能讓常玲、朱平安落入劍閣手中,以免這兩人性命不保。
雖然寧語寒不會對朱平安、常玲兩人動手,但是不代表給劍閣下令的人不會,更何況還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宮內的哪一位。
而另一邊的血嶽生和鳳陽子打得天崩地裂,正片山林被他們摧毀了不少樹木,林子中央的樹盡數倒塌,並且地麵上還有大大小小的凹坑數十個。
鳳陽子和血嶽生兩人都累的不輕,兩人雖境界上有差距,可實力卻相差無幾,一時間兩人不想繼續糾纏下去,便沒有再動手。
“血嶽生,你還有幾年?”鳳陽子突然開口,不過口中的話卻是突兀,讓人聽了有些摸不著頭腦。
血嶽生臉色有些蒼白,氣色非常不好,他平靜說道:“不勞你費心。”
鳳陽子:“好在你今日遇到的是我,若是白千秋來,你必死無疑。”
“嗬…”血嶽生覺得好笑,在他看來就算是白千秋也不能那麽輕易殺他,他反駁道:“東陵海閣的無極劍匣的確厲害,不過也並非無敵,你若是能拔出鳳鳴,與他也差不了多少。”
這話一下就戳中了鳳陽子的痛處,他臉色很不好,不過卻沒有反駁,若他真能拔出鳳鳴,他的心境便不會受阻,踏入宗師也就水到渠成。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一道青色的劍氣立在兩人上空,而還有一道赤色的劍氣浮在遠處,一位白衣少年踩在赤色劍氣上,冷漠的看著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