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即將枯竭的靈脈
義城西碼頭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在第一時間跪迎，時間不久，八名體格強健的士兵扛著一隻紅漆棺槨走下戰船，在撈屍營主管長官的帶領下，一路前往義城撈屍營駐地。
“連八皇子都戰死了，難怪此番歸來的‘義士’會有這麽多！”
有撈屍營老兵發出這樣一聲感慨，而更多的人，則是默不作聲的開始用擔架運送那些剛被打撈上岸的‘義士’屍體！
義城隻是這些‘義士’歸來的第一站，經過撈屍營文書核查戶籍身份之後，便會由運屍隊送回相應的戶籍地，而一些無法辨認的‘義士’，則直接運往西府郡郡府大梁城，再次由相關文書核查戶籍身份，而後再送回相應的戶籍地！
這是大衍皇帝對這些戰死魔窟的士兵，所能做出的最大體恤。
林驍恍恍惚惚的跟隨在曹無憂身後返回撈屍營，悶頭灌了一大碗冷開水，這才心悸的拍了拍胸口，他忽然間有些明白什麽叫做人命如草芥了，連皇家子弟都說死就死，又何況隻是一群普通的士兵？
“整理一下自己的東西，咱們今天就離開！”
曹無憂冷不丁的說出這樣一句話，林驍一時反應不過來，就聽曹無憂又補充道：“曹叔親自送你去衍都參加‘入仙道’儀式！”
“啊？還真去？”林驍終於反應過來了，將眼睛瞪得大大的。
曹無憂沒好氣的拍了林驍一巴掌，這才嚴肅的說道：“太宗皇帝在位時，曾經頒過一道聖旨，凡大衍帝國子民年滿16歲，便達到法定的‘入仙道’年齡，曹叔早些時候就告訴過你，還差三個月你就年滿16歲，可以參加今年的‘入仙道’儀式了。”
“如果不參加呢？會怎樣？”林驍歪著腦袋詢問！
“抗旨便是死罪，你覺得會怎麽樣？”
曹無憂似笑非笑的回答，把林驍嚇得脖子一縮，不敢再繼續多言！
……
撈屍營議事廳，此時坐在主位上的人是一名年輕的將軍，據說是八皇子的親信，故而自然而然的也就成為了押送八皇子棺槨回衍都的最佳人選！
“將軍，既然是八皇子的‘義棺’回歸，為什麽不走水路？”
撈屍營主管長官一臉訕訕的建議，就在剛才，這名年輕的將軍告訴他，八皇子的棺槨將由陸路回歸衍都，這讓撈屍營主管長官臉色頗為難看。
八皇子的棺槨若是經水路回歸衍都，隻要離開義城西碼頭，就跟他沒什麽關係了，可若是走陸路，他勢必得派出大隊的人馬沿途護送，一路平安則罷了，若是在途中出了什麽岔子，那他這個撈屍營主管長官大概也就到頭了。
“將軍，萬萬不可走水路！”一名軍師模樣的中年男子一步跨出，眸光冰冷的瞥了撈屍營主管長官一眼，這才繼續說道：“我大衍皇帝在此地設立撈屍營時，曾有旨意，商船西不過義城，‘義士’東不過義城，若是咱們攜八皇子的棺槨順流而下，雖然便捷，卻有違聖意！”
“啪！”那名年輕的將軍聞言，頓時大怒，險些將麵前的案幾拍碎，他聲音冰冷的嗬斥道：“你是覺得李某可欺？還是覺得李某不敢斬你？”
“將軍息怒，下官也是一時情急，這才說了不該說的話，還請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就饒了下官這一次吧！”撈屍營主管長官臉色劇變，趕緊跪地求饒，那還敢心存半分算計！
“嗬！”年輕將軍冷哼一時，依舊餘怒未消，恰在這個時候，那名軍師模樣的中年男子低咳一聲：“將軍，這種小人自然死不足惜，不過看在他也算是一片赤城的份上，就不妨給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著你義城撈屍營即刻調來一百精兵，配合李將軍一道護送八皇子棺槨返回衍都，你可有什麽意見？”
那軍師模樣的中年男子說完，就這麽似笑非笑的看著撈屍營主管長官，仿佛他敢說出一個‘不’字，就得腦袋搬家！
撈屍營主管長官早就被嚇得冷汗直流，趕緊顫抖著聲音說道：“下官，沒……沒意見！”
“好！那就有勞了。”
坐在主位上的年輕將軍嗬嗬一笑，便示意撈屍營主管長官可以下去準備了。
撈屍營主管長官剛剛離去，一名中年男子便悄無聲息的步入議事廳，不等那名年輕的將軍發話詢問，他便將一麵令牌拋了出去，那名年輕將軍接過令牌一看，頓時驚得臉色劇變！
“你是監察司的人？”
“南司司正曹無憂！”
“你就是曹司正？”那名年輕將軍露出一臉的不可思議，隨即訕笑一聲：“傳聞曹司正素來深居簡出，神龍見首不見尾，沒想到竟隱居於此，不知曹司正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麽吩咐？”
曹無憂淡淡一笑：“一年一度的‘入仙道’儀式即將到來，曹某懇請將軍順帶幾名孩子一道前往衍都！”
“不知曹司正與那些孩子有何關係？”年輕將軍輕聲詢問！
曹無憂搖了搖頭：“看著他們長大而已！曹某總覺著撈屍不是什麽好營生。”
“這樣啊！”年輕將軍沉吟片刻後，又道：“雖說太宗皇帝有過相關旨意，但凡年齡達到16歲的大衍帝國子民，就必須前往衍都參加‘入仙道’儀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也證明了一些靈脈徹底枯竭的孩子，即便讓他們勉強參加‘入仙道’儀式，終究還是無法修行。
所以本將建議曹司正，不妨先用靈珠替這些孩子測試靈脈，若是靈脈徹底枯竭，也就不必辛辛苦苦的前往衍都了，等時間到了，就讓地方長官向上麵報備一下具體情況，也是可以理解的。”
年輕將領的話音剛落，那名軍師模樣的男子就從懷中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珠子，笑盈盈的遞到曹無憂麵前。
誠然！那就是一顆靈珠！
曹無憂眉頭微蹙，並沒有接過那顆晶瑩剔透的靈珠，反而眸光犀利的看向那名軍師模樣的男子，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隨即便大跨步的離開議事廳，時間不久，就將林驍等八名自小長在撈屍營裏的孩子帶入議事廳！
那名軍師模樣的男子也不廢話，開始操控靈珠測試林驍等八人的靈脈狀況。
第一個被測試的少年名叫趙欲凱，靈珠剛臨近他的頭頂便散發出耀眼的光芒，由此可見他的靈脈非但沒有枯竭，甚至還很活躍，是一個修仙的好苗子！
“不錯！”
那軍師模樣的男子讚賞的點點頭，就操控靈珠測試第二名少年，靈珠也同樣散發出耀眼的光芒，隨即第三名、第四名……直到第八名林驍，那光芒四射的靈珠忽然間變得暗淡起來，隻有一小圈朦朦朧朧的光暈，這讓一直頻頻點頭的中年軍師，不禁露出惋惜之色！
他輕歎一聲，道：“這孩子的靈脈幾近枯竭，即便能夠僥幸覺醒，估計在修仙一途也難有什麽成就！”
聞言，以趙欲凱為首的那七名少年趕緊與林驍拉開距離，似乎害怕林驍將自己的黴運傳給他們。
看到這一幕，林驍雙拳緊握，而後就是眸光決然的看向曹無憂，說道：“曹叔，你曾經告訴過我，隻要順著赤河一直往下遊走，就可以到底衍都，對不對？”
“對！曹叔絕不會騙你！”曹無憂寵溺的揉了揉林驍的腦袋，眼中卻有一抹惘然劃過，他牽著林驍的手直接離開議事廳，隻留下一句淡淡的話語：“帶上這八個孩子，我陪你們一道回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