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清歌用手掌拂過剛才被淩暮譽碰過的臉頰，側目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此時正淡笑的看著她，從身上自然而然的散法出，淩駕於天地的帝王之勢。昨日知道他狂傲，卻沒有想到會有這樣輕浮她的舉動。
“閣下屬於哪門哪派？”
清歌雖然知曉他的身份，卻故意去問，她就不信他敢說自己是西蜀皇帝淩暮譽，膽敢占她的便宜，一會定然讓他後悔。
“在下隻是江湖無名之輩，名字就不必說了。”
這丫頭惱怒的樣子，像他狩獵帶回來經常炸毛的雪狐，紫色的眼眸裏透漏著傲然的從容，這樣的女人才配伴在自己身側，與他攜手共享天下。
淩暮譽轉身向廖曦效仿江湖人士雙手抱拳，眼神犀利如劍，廖曦麵色一變，不知這人要做什麽。
“廖盟主，在下上台來不為奪這新任盟主之位，隻是想向你求個親。”
廖曦一怔，麵容尷尬，這男子一看就知身份不俗，說話雖謙遜卻不謙卑，這語氣那是問他的意見，明明就是通知，說的更準確一點是在命令他。
“少俠說笑了。”
廖曦起身冷著一張臉打圓場，管你是誰，想要娶他的女兒，隻要清歌不喜歡，他一概都不喜歡，如果不是清歌一臉幸福的跑來告訴他，此生非誰不嫁，他絕對不會鬆口的，因為他的女兒除了幸福，他不允許她走其他的路。
“在下沒有說笑。”
清歌抱臂站在一旁，心中冷笑，這就是他昨日所說的綁也要綁她到身邊嗎？想要自己爹爹應承，看來他是癡人說夢吧。
“我們家歌兒還未到及笄的年紀，少俠說這些似乎過早吧？”
廖曦不好當麵回絕這人，看他執拗不懂通融的性子，直接回絕了他，不知到要生出什麽事了，隻能用這個理由搪塞過去，雖然清歌三日後就真正及笄了。
淩暮譽可惜的歎了口氣，側目笑著看了清歌一眼，向廖曦再次抱拳。
“既然這樣在下也不好多做糾纏，等另千金年齡合適之時，在下定然備好聘禮來求親。”
淩暮譽沒給廖曦機會答複，便騰空飛身離開，一直站在台下被淩暮譽所做作為，驚的一臉黑線的左辰立馬隨之離開了。
赫連瓊樓定眼看著淩暮譽離開的方向，清歌身邊圍繞的人從來不曾少過，可從來沒有一個給他像淩暮譽這樣的威脅感，他自然也猜出了他的身份，西蜀曆來在四國最強，這新繼位的西蜀皇帝看來是個厲害角色，日後定要防著點才好。
接下來的比試不乏武功不錯的人，但清歌皆會在三招之內解決掉，而且讓與她比試的人非死即殘，赫連瓊樓有些看不分明了，據他了解清歌並非狠戾喜殺戮之人，為何今日對著江湖中人出手如此重，按說她奪取這武林盟主之位立威是需要的，但這樣不計後果的出手，難免武林中人會怨聲載道，即使她最後贏了，也難被推舉為武林盟主。
夕陽的餘暉鋪灑在清歌身上，一天她已經與百十人動過手了，也就是說她手上已經沾染過上百人的鮮血，可如今的她依然目光靜謐，神色平淡。
“還有人要上著擂台嗎？”
清歌溫聲發問，喧鬧的院子瞬間一片寂然，這廖曦的女兒真是可怕，如此小的年紀竟然厲害到如此地步，整個武林內能叫出名字的高手都在她手裏過不得三招，而且她出手過於狠戾，幾乎不給人留餘地。
“沒有了嗎？那這武林盟主的位置可就是我的了。”
“就算沒人能勝過你有如何，你如此狠辣怎麽能勝任德高望重武林盟主的位置。”
有人一出聲，下麵便開始一起迎合起來，剛剛靜下來的院子再次沸騰起來，清歌早就料到會如此，掃過眾人冷冷一笑。
“既然大家不服清歌做這盟主之位，那就依照武林規矩讓爹爹指定一人，讓你們斟酌誰更適合怎樣？”
這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廖曦身上，廖曦看清歌神情自若的看著他，才明白這丫頭在打什麽注意，這時除了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廖清風外，能夠勝任武林盟主的人幾乎都被她打的不死也殘了。以前也出現過這樣大家不服勝者擔任盟主的場麵，都是讓前任盟主再推出一個人，讓大家從他們兩個人中選出一個。
“既然這樣，大家就在風兒和歌兒兩人中選一個吧。”
這時大家環顧四周，才猛然發現除了廖清風真的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推選了，沒想到繞了一圈這武林盟主的位置還是在人家自己人身上，雖然他們心中有怨言，卻麵對如此情景無計可施，雖然廖清風那小子並非最合適人選，但除了喜歡招惹人家閨女外，似乎還算不錯，選他自然比選那出手狠辣不懂事的女娃好些，所以廖清風就在沒有上台的機會下被推舉為下任武林盟主。
空靈的月色帶著迷人的光暈靜然鋪灑開來，昨日還人聲鼎沸的淩絕山莊，一日之間又恢複了它原有的沉寂，整院的槐樹長滿了鬱鬱蔥蔥的嫩葉，娘親最喜歡他們開花的樣子。
“歌兒，怎麽不開心嗎？”
墨輕染遠遠就看到清歌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盯著那隻有葉子的槐樹發愣，這孩子從小心就重，對她從來就是報喜不報憂，永遠懂事的顧及別人，可她越是懂事，就越發的讓人心疼。
清歌反身抱住墨輕染，將頭附在墨輕染肩上，她好累呀，人累心更累。
“怎麽了？告訴娘親，娘親雖然不能幫你做什麽，卻可以耐心的聽我女兒說說心事，有些事事情說出來就好受些。”
墨輕染扯著清歌坐在院子裏的石階上，溫柔的看著清歌，做好耐心傾聽的樣子。溫風徐徐吹過，讓人神清氣爽。
清歌趴在墨輕染的曲著的雙膝，墨輕染伸開手掌幫她順那滿頭的紫發。
“娘親，歌兒又殺了人，覺得好難過。”
昨天的事情墨輕染雖然不在場，但廖曦幾乎都講給她聽了，外人看來清歌狠戾無情，可她卻知道，清歌殺的那些人無一不是在江湖惡貫滿盈之類，那些真正正直的俠士看似被清歌打殘了，不過是清歌用的障眼法，用銀針打入他們穴道，又不傷筋骨的弄出一些唬人的外傷，其實大多數休息調理數月就能恢複了。
“娘親，現在整個天下盛傳歌兒是紫發妖姬，你會不會嫌棄我。”
墨輕染目光一震，手掌停在清歌頭上，經武林擂台一事，江湖人將清歌傳的如同鬼魅一樣可怕，她自然也有所耳聞。
“不管別人怎麽看，歌兒在娘親眼裏永遠是乖巧的女兒，就算整個天下都背棄你，娘親也會站在我女兒這邊的。”
清歌抱緊墨輕染的雙膝，閉上了眼睛聞著自己娘親身上好聞的香氣。
“娘親，謝謝你，謝謝你這麽疼我。”
墨輕染輕手拍了拍清歌的後背，溫婉沉靜的笑著，眼睛卻熱淚盈眶。
“傻孩子，娘親虧欠你太多太多，怎麽疼你都沒法補償，如若可以的話，娘親真想替你承受這些。”
清歌在墨輕染膝上蹭了蹭，伸手握著墨輕染放在她背上的手掌，嘴角甜美的笑著。
“娘親，歌兒恐怕這一世來不及盡孝了，你不要怪我。”
清歌一句話墨輕染一直強忍著的淚水一下子流了出來，落在清歌隻穿了一件薄衫的背上，清歌起身用手幫墨輕染擦去淚水。
“娘親不要哭，即使那天歌兒不在了，有娘親記掛著歌兒，歌兒就可以開心的活在娘親心裏了，娘親記得要快樂的活著，這樣歌兒才能開心。”
一直以來清歌總是躲過這些問題，從來不曾在墨輕染麵前提起自己短暫的生命，可有些事請不是不提，就不存在的。或許拋開說，會容易讓人接受一些吧。
廖曦從外麵走進來，看到淚眼相對的母女倆，心中一陣強烈的酸楚，他狂妄一世，卻連自己的妻女都護不好，想到這裏廖曦內心強烈的自責，他走過去在清歌另一邊坐下，將他們母女都攔在懷裏。
“爹爹，娘親，歌兒生生世世都做你們的女兒好不好。”
廖曦和墨輕染相視一笑，同時說了一個好字。微風依然輕柔的吹著，清歌怔怔的瞪大紫眸盯著天上稀疏的星辰，心中默默在想不知以後她會不會也成為其中一顆，到那時不知到還能不能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時至今日她才感悟到，其實活著比什麽都重要。
在淩絕山莊內，清歌有個獨立的院子，雖然她住這裏的日子十個指頭都能數過來，墨輕染還是依照她的喜好精心布置，每日都讓人打掃的一塵不染，似乎清歌天天都在一樣，院子裏有一顆粗大的梧桐樹，因為鳳凰是非梧桐不棲，墨輕染故意讓人移植過來象征她的女兒是高貴的鳳凰。
梧桐樹下有一個圓石桌，赫連瓊樓走進來的時候隻看見清歌一個人坐在石桌上，桌子上擺著幾個精致的小菜和一壺酒，清歌麵前擺了一個酒杯，在她對麵還有一個，剛才碧落去找他，說清歌在這裏等他，他有些吃驚，以前都是他來尋她，這還是第一次她主動邀他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