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終成眷屬
燕珺回到雅蘭苑的時候,果真聽見侍衛匯報說唐沐姿回來了。直奔自己的書房,走到門口,見唐沐姿正坐在房裏喝茶。
一瞬間,高高吊起的心,如同落定的塵埃一般,總算是平靜下來。勾起嘴角露出個暖暖的笑意,也不再急著靠過去,隻是倚在門邊,靜靜的看她喝茶。心裏麵好似沒有波瀾的湖麵,清澈而又溫柔。
“做什麽呢,一直在外麵傻站著。”不料,本以為正在專心看書的唐沐姿忽然出了聲,抬頭瞥了眼站在門邊的燕珺。
“嗬嗬”。燕珺輕笑,順著她的意思,跨過門檻,走進了書房,到了唐沐姿身邊。
熟悉的氣息瞬間纏繞在身周,幾乎把整個人都給包裹了起來。唐沐姿本來還算是平靜的心緒,瞬間揪緊了起來。隻覺得心跳的越來越快,聲音大的簡直要震聾了耳朵。
“怎麽了,被我迷暈了麽。”
直到燕珺帶著濃濃笑意的聲音傳入耳際,唐沐姿才總算清醒過來。臉“唰”的紅了個透徹,餘光中瞧見燕珺充滿了調侃的臉,唐沐姿隻希望此刻地上能夠裂出一道縫,好讓自己能夠鑽進去。
看唐沐姿盯著地麵,燕珺便知曉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伸手拍了拍她腦袋,笑的無奈:“就算你鑽進了地裏麵,也早晚要爬出來麵對我的,躲得了一時,可躲不了一世。”
話裏麵似乎沒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但是聽在唐沐姿耳朵裏,似乎又偏偏有些不一樣的味道。躲不了一世,是說,他們要在一起一輩子麽?想到這裏,臉上還沒來得及褪下去的紅色愈加濃烈,甚至連脖子都染紅了。
燕珺再也忍不住,一把把唐沐姿摟進懷裏。唐沐姿一不注意,便失了守,被抱了個滿懷。笑的時候胸膛的震動,唐沐姿亦感受的很是明顯,一瞬間,耳根子都跟著紅了起來。
“傻丫頭。”終於把這個朝思暮想的人兒擁進了懷裏,燕珺隻覺得心裏滿滿的,好似有什麽東西快要溢出來。伸手撫摸唐沐姿的一頭青絲,那柔順的質感,令他忍不住的心猿意馬。淡淡的女兒香撲進鼻尖,好似摻了蜜一般,透著絲絲甜。
唐沐姿發了好一會兒的愣,就呆呆窩在燕珺懷裏,任由他一會兒玩弄自己的發絲,一會兒捏自己的臉,好似在擺弄心愛的玩具一般。等她終於回過神來,好不容易恢複的臉色再一次紅透,如同被火燒了似的,整個人都口幹舌燥起來。
“放開。”唐沐姿小聲說到,一點兒底氣都沒有,倒好似在撒嬌。
燕珺勾著嘴角笑的猶如偷腥的貓,壞心漸起,拒絕到:“不放。”
唐沐姿舔舔嘴唇,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又發了會兒呆,忽然掙紮起來,一邊掙一邊叫:“放開放開,快放開。”
“不放。說了不放就不放。”燕珺壞笑。
“我……我……我有急事。”
“你能有什麽急事,現下這就是急事。”
“放開我。”
“不放。”
“我……我要去茅廁!”唐沐姿終於忍受不了,尖叫起來。
燕珺一愣,仿佛被雷劈到了,呆立著一動不動。
唐沐姿的臉已經讓人看不出來她在臉紅了,隻能尷尬一笑,解釋道:“早晨喝多了水……所以……”
總算是理解了唐沐姿的話,燕珺立刻放開了她,臉也不自然的泛了紅:“快去吧。”
剛放開手,懷裏的人便一溜煙的跑了。
燕珺有些失落,剛剛還在懷裏的溫香暖玉,一眨眼便逃走了。觸手的暖意一點一點消散而去,又恢複了原來的模樣。燕珺輕歎一聲,看了眼空無一人的院子,在唐沐姿剛才坐著的那張凳子上坐了下來。
半盞茶的時間,唐沐姿又回來了。
看著已經恢複了常態的人兒,燕珺似笑非笑:“我以為你不準備回來了。”
“為什麽不回來?”
“你說呢?”
“這是我家,我不回來這裏,還能到哪裏去。”學著燕珺常做的表情,唐沐姿挑起眉,也擺出個似笑非笑的模樣來。
燕珺一愣,滿肚子的怨氣瞬間消散了個幹淨。之前想好了的質問和嘲諷,統統化為烏有。隻覺得滿心滿眼的暖意和幸福,比得到了整個天下還要滿足。
她說:這是我家,我不回來這裏,還能到哪裏去。
原來在她心裏,已經認定了這裏是自己的家。
原來在她心裏,他就是家人。
比朱將軍一家更重要,比趙煦更重要,比誰都更重要的,唯一的,唐沐姿獨有的家人。
燕珺完全沒有自作多情。因為在唐沐姿心裏,他確實是唯一的那一個,無可取代的家人。或者說,愛人。
這一刻,燕珺隻想緊緊的抱住跟前的人兒,將她揉進懷裏,揉進皮肉裏,揉進骨血裏。隻想把她藏在心窩裏,不給任何人瞧見,留著自己一個人慢慢寵愛。
心裏想著,身體也隨之行動了起來。將那嬌人兒抱進懷裏,抱得滿手溫暖,滿心感動。
唐沐姿任由他擁著,眉眼彎彎。
這一刻,兩個人都沉默不語。隻是靠在一起,靜靜的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讓對方能夠聽到自己的心跳。聽到,自己為了彼此而心髒跳動的聲音。
不知曉過了多久。興許隻是一小會兒,興許是一刻鍾,興許是一個時辰。兩個人都平靜了下來。燕珺緩緩放開唐沐姿,拉著她坐下,又出去親自給她換了杯熱茶。
唐沐姿一邊喝著茶,一邊偷笑。是不是的偷眼瞧瞧坐在對麵的燕珺。
注意到她的舉動,燕珺無奈,卻隻覺得欣喜。又伸手摸了摸唐沐姿的頭,眼睛裏是濃鬱的化不開的寵愛。
“你終於,終於到我身邊來了。”
“哼,看著你能夠同意了皇上要求的份上,本姑娘就勉強接受了你吧。”
“勉強?”燕珺眼一瞪,不滿的瞪著唐沐姿:“你還委屈了,莫不是還真想嫁給趙煦?”
“哼,我愛嫁誰嫁誰。”唐沐姿揚起脖子,如同孔雀一般,一臉高傲。
燕珺無奈,緩和了表情,“這個沒什麽好爭的,反正你是我的。說起來,你這樣算計我,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算賬?”唐沐姿眨了眨眼,故作可愛的吐了吐舌頭。見燕珺一臉毫無辦法的模樣,忽然眉兒一皺,叉著腰反瞪起了燕珺來。“我這陣子一直在想以前的事情,忽然就想起來,我在宮裏總是遇見的那個黑衣男子,其實是你吧。”
燕珺愣了愣,雖然不明白唐沐姿的意思,倒還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頭。
“好你個燕珺!我就說誰那麽無恥,竟然三番五次的吃我豆腐,為此還在意了許久。鬧了半天,原來是你!”
聽唐沐姿一說,燕珺也想起來了從前的那些事情,回味起親吻唐沐姿的滋味,隻覺得心情舒暢,還好似回味一般的露出了笑意來。
見他那一臉陶醉的模樣,唐沐姿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狠狠敲了敲桌子,示意燕珺回神。
燕珺一轉眼,瞧見唐沐姿吹鼻子瞪眼的樣子,隻覺得好笑。索性板起臉來反問她:“怎麽,難不成你還希望是別人調戲了你?”
唐沐姿一愣,還真被問住了。她這幾日也是在同趙煦敘舊的時候忽然想起了那個消失已久的黑衣人,聯係前前後後發生的事情,也不難猜測出那人就是燕珺。再一想那時候被他占去了許多便宜,便暗記在心,想著回來之後一定要好好教訓她。這從頭到尾,卻還真的沒有想過若是那黑衣人另有其人,她該當如何。
見唐沐姿一臉呆愣,燕珺勾著嘴角,“我們這是緣分,上天注定了我們要在一起的。”
“緣分?誰跟你有緣分了。”
“且不說我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們也不講黑衣人的事情了。不過事實上,我們倒真的是很有緣分的,沐姿。“
“說來聽聽?“
“你在街上遇見我教訓我的那些事情就不說了,都是你知曉的。但是私底下,還有你不知曉的事情喲。”
“哦?還有我不知曉的事情?那是何事?”
“還記得你當初離家出走麽?”
說起這件事情,唐沐姿臉一紅,很有些尷尬,囁嚅到:“額……記得……”
知道她不好意思,燕珺也不提她的尷尬事情,隻講他要表達的重點:“還記得你在逐鹿鎮買的那隻花燈麽?”
“花燈?啊,我記得。現下那隻花燈我還收好了放在我那個小院子裏呢。”
“那隻花燈,正是我做的。”
“啊?你做的?”
“是啊,月池應對同你說過,她的燈籠,都是她哥哥做的,我便是他的哥哥。”
“你怎麽會是月池的哥哥?你不是平陽王世子麽?”
“我從前遇到過一些事故,是月池一家救下了我。我不能同他們表明自己的真實身份,隻說是一家商戶的少爺,遇到了人打劫。往後每月我都會去一次逐鹿鎮,給月池做幾隻燈籠,看看他們一家人。”
“原來如此,難怪月池能夠識的我送出去的玉佩。又落落大方,好似大家庭出生的小姐。對了,說起來,你就不好奇,為什麽我明明把玉佩給了月池,為什麽又能夠給你一塊麽?”
“傻瓜,你以為你之前玉佩未曾送出去我都能夠知曉,後來你又把它送給了月池,我會不知?”
“那?”
“嗬,你這個笨丫頭。你以為我不知曉你有兩塊玉佩?”
“原來你知道啊。”唐沐姿訕笑。
“你以為你的事情,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這話說的直白,甚至有些露骨了。看著燕珺直直望過來的眼,唐沐姿知覺的想躲開。但是燕珺哪裏容得她躲,伸手撫上了她的後腦,逼著她直視自己的目光。“你可知,我等了你二十年。”
二十年。人一輩子能有幾個二十年。一生中最美好的年華,心心念念的,都是這個人。為她擔憂為她歡喜,眼裏心裏,再容不得其他人。
從青梅竹馬到執手相攜,經曆了那樣多的波折,才終於柳暗花明。
那期間,有多少次險些一步踏錯,入得深淵再回不了頭。
中間經曆了多少的人,遭遇了多少次的愛慕。
隻是心卻從未有過一絲動搖,隻看得到眼前那個身影,直直的追上去,信念堅定的要把她牽在手裏,再不容她逃離。
未來的路還很長。
但是唐沐姿知曉,眼前的這個人,終究會與她白了頭,彼此相攜著笑看日暮斜陽。
聽說隻要在三生石上刻上一對情人的名字,他們便能夠長相廝守,不離不棄。燕珺看著眼前的女子,心忖:興許上一世他們便在三生石上刻下了彼此的名,許願來生執子之手。
從兩小無猜,到白頭偕老。旁的人我們不知曉。往後的故事,也還要看他們自己決斷。
但是不管經曆多少風雨,我們也相信,唐沐姿和燕珺,是命中注定的一對。即便會有坎坷,也不過是些考驗。到最終,他們還是要歡喜一世的。
如此,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