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飛來橫禍
法國,是上天賜給人間的一個禮物,而巴黎,是禮物中最為璀璨的一顆明珠。
除了在那條街道上,柳憶兩人又先後換了幾件禮服分別在塞納河、埃菲爾鐵塔等地照了婚紗照,每一件禮服都出自Steven之手,精致奢華到了極致,卻偏生讓人看起來不落俗套。
柳憶也好奇這樣精致的禮服,一定是耗費了大量的時間,Steven是怎麽在這麽短時間裏親手做出這麽多衣裳的。唐駿隻說,並非瞬息之間,隻不過是十年磨一劍。原來,婚紗,是Steven這麽多年都想圓的一個夢,大抵是因為永遠都不會有人為他穿上婚紗了吧。
“真感謝他最終選擇了我。”
“我更相信,你們是彼此成就。”
後來,兩人又重新回到了那條街上,從頭逛到尾。
柳憶停在一個賣手鏈的攤鋪前,用法語問道:“奶奶,這個是您自己做的嗎?”
“是啊,我女兒畫的圖紙,我照著樣子串的。”
“好漂亮,多少錢一條啊?”
……
唐駿站在一旁看著柳憶說著法語和當地人聊天,旁邊畫像的人笑著跟他說:“先生,你的女朋友真可愛。”
唐駿也笑了:“謝謝,不過她是我的妻子。”
柳憶付了錢再回頭時,正看見唐駿和那人笑著說話,不禁好奇兩個人在說什麽。
湊過去,“你們在說什麽?”
“在說你。”
輕輕在她發間落下一吻,牽著她的手和那人道別又順著街道遠去。
不甚勝意,追著遠去的風景,和近在咫尺的你。
臨行前的一夜,柳憶突然問起唐駿:
“你為什麽會喜歡我?”
酒店巨大的落地窗前,唐駿從身後輕輕擁著柳憶,兩人一同看著塞納河畔的晚景,看著落日顫顫悠悠地收回自己最後一點餘光。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
“你這人,竟然連為什麽喜歡我都不知道。”
笑著側頭去咬他的耳朵,怎麽可以這樣含糊掉呢,她可是很清楚為什麽喜歡他呢。
“是真的不知道,就那麽喜歡上了。”
“你這人做事向來都是有理有據,到我這裏就隻剩個不知道了。”
“平日裏諸多理智,大腦總是走在心前麵,結果到了真正重要的事麵前,心就走在了大腦前,等我靜下來理清思緒的時候,隻知道已經喜歡上了。”
“說不過你,你總是條條是道。”
“說不過我,那就身體力行的榨幹我吧。”
說了幾句話,唐駿又開始沒了正形……
“流氓!”
“讓你見識什麽是真正的流氓!”
說完便直接打橫抱起柳憶,朝著臥室走了過去。
萊茵河畔的歌聲順著窗欞的縫隙滲了進去,夜色暈著微白月光透過玻璃輕輕覆在床上糾纏的兩具軀體上,把人類最原始便在醞釀的熱情交付給對方,原來情到濃處,真的隻有這樣的方式才能紓解。
事後力竭的柳憶枕在唐駿的胸膛上,微閉著眼,唇角帶著笑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感覺到踏實。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柳憶突然睜開眼,推了推唐駿,說道:“你剛剛是不是沒戴那個?”
“那個是哪個?”
“就是……避孕套。”
用極小的聲音,說了這三個字,奈何唐駿這人實在是臉皮厚得要命。
“怎麽?難道我的觸感還沒它好?”
“唐駿,你混蛋!”
“我說錯了?”
麵對他這幅無賴樣,柳憶佯裝生氣,咬了咬唇將頭轉過去不理他。
“生氣了?”伸手去逗弄她,抓她的癢。
“無賴!就會這一招!哈哈,哈哈哈……”
鬧了半晌,聽見小人在自己懷裏討饒,唐駿方才心滿意足的收手,拍拍她的腦袋。
“睡吧,明天我們還要趕飛機。”
“嗯,我知道。”
閉上了眼睛,過了一會兒,柳憶仍舊沒睡著,睜開眼睛看著唐駿,他似乎已經陷入半睡半醒之中。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可是仍舊固執地問了:“三哥,如果我真的懷孕了怎麽辦?”
“那就生下來,難道我還養不起嗎?”
他原來也沒睡著啊……
“可是我還在上學,其他人會怎麽看我?”
“隻要我們願意,誰都管不著!”
將柳憶往懷裏帶了帶,頭枕在她肩窩處,又低低說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要是真懷孕了,你想繼續念書也行,想要休學或者提前畢業也行,誰敢亂說什麽?”
“霸道!”
可是聽在耳朵裏,就是很開心,這一世何其幸運,有你寵著護著愛著。
相比於出去,回來的時候兩人可就低調了許多,從行程到航班號,都做到了高度保密。
成功躲過了記者,唐駿帶著柳憶上了一輛他提前讓人停在路邊的白色寶馬上。
“終於回家了!”
將手伸出車窗,柳憶興奮地喊著。
“回家就這麽高興?”
“當然!哪裏都沒有家裏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下次見到爸爸媽媽我一定要問問,你這一籮筐的俏皮話都是誰教的?”
“中國文化博大精深,豈能是你等凡夫俗子所能參悟的?”
“所謂術業有專攻,我不用理解中華文化究竟有多博大精深,我隻要知道生物進化史和造人工程的具體實施過程就可以了。”
唐駿這人,總是一本正經地開著黃腔。
“無恥!”
車胎摩擦地麵的聲音,正好趕上一個紅燈,唐駿停了車,傾過身子對著柳憶就吻了下去,柳憶竟是一點防備也不曾有。
直到紅燈變了黃燈又變了綠燈,後麵的車按起喇叭,唐駿才意猶未盡地放開柳憶,重新發動車子。
“你這人怎麽不分場合地耍流氓!”
“還不是為了身體力行地配合夫人?”
兩人還在說話的功夫,路口突然衝出一輛貨車,不管自己方向的紅燈,以全速朝著柳憶唐駿的車撞了過來……
唐駿快速打著方向盤閃躲,卻仍舊避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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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有了柳憶這個兒媳婦兒,唐振海夫妻二人也開始關注北京那邊的大小新聞,天氣一壞就趕緊告訴柳憶多添衣服或者是出門戴口罩之類的,有這樣的公婆,柳憶也是十分暖心……
這天中午,兩人正吃午飯的點,唐振海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這個時候,誰給我打電話?”
“趕緊接,是不是兒子兒媳?”
“著什麽急啊……”
唐振海接過電話,是唐駿的手機。
“喂?你個臭小子,怎麽……”
“哪家醫院?好好,我知道了,謝謝,謝謝。”
唐振海掛掉電話時,身子微微一晃,等到扶穩轉身想要措辭跟沈碧霞說這件事的時候,卻看見她正死死地盯著電視屏幕。
播報員清晰的聲音傳來:“此處插播一條新聞,今日午時11點17分,北京三環公路發生嚴重交通事故,兩人處於重傷昏迷之中,暫無傷亡,經查實傷者係盛唐集團總裁唐駿與其夫人柳憶,後續情況,本台將跟蹤報道……”
“碧霞!”
唐振海衝上前去,接住沈碧霞突然倒下的身體,唐駿柳憶還生死未卜,沈碧霞又陷入受驚昏迷之中。
火速聯係了柳家人,此刻沈磊早已經乘上了飛往北京的航班。
手術室門口,白秋楹和井向宣還有聞訊趕來的厲傅司席忱等人全部都在等待手術的結果,醫生曾中途出來一次,卻是告訴他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沈磊到時,手術還未結束。
“怎麽樣了?出來了嗎?醫生說什麽了?”
“阿憶出來了,已經脫離危險,唐駿還沒有,已經快四個小時了,醫生告訴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井向宣垂著頭低聲跟沈磊說著,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著。
突然,手術室的燈變了!緊接著門被打開,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
幾個人一窩蜂衝了上去,將醫生圍住。
“怎麽樣了!醫生,他怎麽樣了!”
“手術比較成功,暫時已經沒了生命危險,但是由於病人出車禍時大腦受到劇烈撞擊,造成腦部有淤血,所以可能一時還不會醒過來。”
“什麽叫做一時還不會醒過來?一時是多久!”
“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是永遠。”
像是瀉了氣的娃娃,井向宣向後踉蹌了幾步,險些摔倒在地上,那麽大的一個男人,即使在生死麵前也未曾皺過眉頭,此刻卻也紅了眼眶。
“也就是說,他可能永遠地,成為一個植物人。”
“可以這麽說吧。”醫生歎了一口氣,又像是想起什麽,繼續說道:“我很同情,但也很敬佩唐先生。”
“你這話什麽意思?”
“貨車撞過來,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反應,肯定會下意識轉動方向盤使駕駛員位置避開危險,這也是為什麽車禍中往往是副駕駛受傷最嚴重的原因。但是唐先生,為了保護自己的妻子,選擇將自己暴露在貨車的撞擊下,不得不說這很勇敢也很令人敬佩。”
“我倒寧願……”
“井向宣,你不許胡說!”
白秋楹及時喝住了井向宣,阻止他繼續往下說。
井向宣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看了沈磊一眼,低聲說了句抱歉。
“他們,會好起來的。”
告訴自己,也告訴他們,沈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對著在場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