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為我盛嫁
因為第一天的順利進行，柳憶和唐駿也更好地找到了感覺，剩下的“雀靈”“夢裝”等照片在餘下的兩天裏也都完成了拍攝。
隻剩下最後一組照片，也就是Steven的主打係列：婚紗。同樣也是唐駿此次陪同過來的真正目的：婚紗照。唯有柳憶還蒙在鼓裏。
唐駿對她說，剩下的假期他們要一起在法國旅行，在塞納河畔的夕陽中散步，在埃菲爾鐵塔下追逐，在巴黎聖母院中一同敲鍾……
雖然唐駿說的話最後都一一實現，可是卻是以一種柳憶未曾料想到的驚喜的方式，那樣猝不及防，又翹首以待的方式實現。
還沉沉的睡在酒店的大床上，也許隻有六七點鍾，又或者已經八九點鍾了，總之被連日來Steven緊鑼密鼓的拍攝計劃拖累得疲憊不堪，柳憶就想用睡眠的方式度過兩個人大部分的旅行時光。
“憶寶，起床了……”
沒有反應……
伸手去捏這頭小豬的鼻子，憋了一會兒柳憶開始張嘴喘氣，唐駿無奈地笑了，看來這幾天可真是給她累壞了。
也難怪，在Steven手下走過一眾世界級的名模，無一不抱怨他沒有人性的拍攝方式和他在拍攝過程中的毒舌，柳憶雖然一直咬牙跟著，也表現得樂在其中，可是作為她最親密的人，唐駿還是能感受到小家夥那繃緊的神經。
“要不再睡一會兒？反正時候還早……”
自言自語地說著，然後自己去洗漱，留下自己的小妻子繼續在床上賴著。
但是唐駿是這樣想的，Steven這個家夥就未必那麽給麵子了。
電話響了起來，來電顯示上的名字讓唐駿有些同情又有些無奈地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柳憶。
“喂？”
“喂什麽喂！現在幾點了你知不知道！別告訴我你們兩個還在睡覺！工作人員已經收拾完畢準備出發了！”
“Steven，我不得不說，你這樣的態度真的讓人很想揍你。”
“我什麽態度了？今天有拍攝你知不知道？我這種態度已經很溫和了！”
“阿憶跟你的合同裏，並沒有今天的拍攝內容，而且我們也隨時可以改變本次的拍攝計劃……”
唐駿的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Steven的氣勢就已經去了大半。
“唐，我說，我的小天使不會還沒起床吧？”
“確實還沒起床。”
“What！她……”
Steven剛剛要開始咆哮，似乎又想起了什麽，音調急劇下降，真是有種坐過山車的驚恐，唐駿剛剛拿開手機的動作白白浪費。
“她沒起床，你要負責叫她起床啊。不然，正好的陽光沒了，你們兩個的婚紗照拍出來的效果就不好了，對不對？”
“我叫了，但是我叫不起來她。”
“唐，你是叫不起來還是不想叫？雙重標準沒有你這麽用的吧！當年畢業典禮我睡過頭了，你可是一腳把我從床上踢下來的！怎麽輪到自己老婆就不行了！”
“也許，沒有辦法好好利用雙重標準就是你這麽多年單身的原因。”
被客廳裏說話的聲音吵醒，又累於這幾日被迫早起養成的生物鍾，雖然一拖再拖，可是柳憶還是醒了。
“老公，你好吵啊！”
光著腳丫晃晃悠悠地踩著地毯走到唐駿麵前，眼睛還未全部睜開，整個人就又像是沒有骨頭一樣倒在了沙發上正坐著打電話的唐駿懷裏。
頂著亂蓬蓬頭發的小腦袋埋在唐駿肩頭，問道：“這麽早，你在和誰打電話啊？是不是你的漂亮助理？”
“呦，剛結婚就已經跟漂亮助理打電話了？唐，你真不愧是咱們哈佛一枝花啊。”
聽到柳憶說話，Steven冷嘲熱諷的話從電話聽筒傳過來。
“Steven！”
本來是迷糊著的，結果一聽見他的聲音，整個人都精神了過來！
“阿駿，今天沒有拍攝計劃對不對？快告訴我！我遲到了怎麽辦？”
唐駿無語，怎麽自己說那麽多話都不抵那個Steven隨便哼唧兩句管用呢？更何況他什麽時候出來一個漂亮助理，真是莫大的冤屈。不行，他必須得好好跟柳憶“聊”一下，及時掌握她的思想動態。
“Steven那個變態，說今天又要加一組照片。”
“臨時加的？”
“嗯。”
“那就好那就好！不是我的問題就好。”
“那你也要快點收拾了，不然他那麽變態……”
“我懂，我懂！我立刻就去洗臉刷牙換衣服！”
像是腳底下踩了風火輪一樣，一溜煙跑進了臥室，跟剛才的小迷糊鬼判若兩人。
但是……
Steven咬牙切齒地問道：“你們剛剛叫我什麽？”
“我用人格擔保，變態這個名字絕對不是我原創。”
“告訴老子！誰是原創！下次拍照片老子要折騰死他！”
“你應該明白，諸如這種不爭的事實，大家都是心照不宣的，不需要有誰冒死當什麽原創。”
終於翻身農奴把歌唱，這次輪到唐駿來收拾他了，他一定要好好疏解一下前兩天的鬱結，順便放個大招反彈點傷害值。
匆匆忙忙感到樓下，隔著十幾米遠柳憶就感覺到了Steven身上強大的生人勿近的氣場。心裏有些發毛，就是遲到了半個小時，不至於這樣吧……
旁邊的唐駿自然知道他這是生的哪門子氣，笑著拍了拍柳憶肩膀，跟她說沒事，摟著她一起走到了低氣壓帶。
“走吧，我的大設計師。”
幾人上了巨大的保姆車，往著巴黎二十區的不知道哪一區開了過去。
“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不是說都拍完了嗎，怎麽又要加一組呢？”
“你老公沒拍夠，死乞白賴非得讓我加一組。”
“死乞白賴？Steven你這漢語能過六級了吧。”
“要是一會兒不想死，你就閉嘴。”
千言萬語都被Steven吼在了心裏，這工作中的他啊就跟經期裏的女人一樣，深不可測。
車停在了一條街的入口處，柳憶一行人步行走了進去。
這是一條看上去有些古樸的街道，但是十分熱鬧，街頭兩側擺了許多攤位，賣給往來遊人一些小飾品或者是畫一些肖像畫，站在街道上，還能遠遠望見埃菲爾鐵塔的塔尖。
“阿駿，你看那個人在唱歌！你是從哪兒找到一個這麽有趣的地方的？”
“我的一個畫家朋友曾在這邊當過兩年的畫像人，他介紹我們過來的。”
“柳憶唐駿！換衣服！”
還沒有仔細逛逛這條街道，就又被吼著去換衣服，甚是無奈。
Steven和助理在街口臨時搭了一間更衣室，把此處拍攝用的服裝拿了進去。掀開帳篷簾子，白色的婚紗就這樣直接、毫無征兆地闖進柳憶眼中。
抹胸的樣式在左肩處以孔雀尾羽的紋絡樣式蔓延成肩帶，上身又以孔雀尾羽的圖案作為裝飾，雪白的裙擺上綴滿銀白的花朵，花瓣繁複，從腰間一朵一朵綻開，直綴到裙角。花朵與裙色些微的差別既不耀眼又不過於淪為平庸，美到極致又不染纖塵。
“這是……”
“這是我為你準備的婚紗，喜歡嗎？”
唐駿不知什麽時候進來，站在柳憶身後。
“為什麽才告訴我。”
“想給你個驚喜。”
“阿駿，這個驚喜，真的是太大了。讓我感動，又讓我喜悅，我以為，我以為……”
柳憶是真的沒有想到，唐駿會有驚喜在這裏等著自己，而且是這麽大的一個驚喜，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語無倫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怎麽比結婚還激動？”
“這不一樣，婚姻是必然的，但是婚禮就是，就是……我的意思是說，每個女孩子心裏對於婚禮，和婚紗都像是一個夢一樣，我也是，也不例外……”
“老婆，換上給我看看好不好。”
“嗯，我去換上。”
柳憶朝著婚紗走了過去，隨後又像是想起來什麽轉過身將唐駿推了出去。
大約四十分鍾之後，柳憶換好了衣服，在幾個造型師的幫助下重新整理了妝容發飾。
而唐駿早就換好衣服在外等待。
“新娘子要出來了，你們冷靜一下，一會兒可別看傻了眼！”
一個造型師先走出來跟大家打了聲招呼。
“你們轉過去。”
唐駿對著Steven和攝影師說道，他老婆當然要他先看。
“應該轉過去的是你吧。”
“對啊，應該是新郎先轉過去！”
造型師也幫著Steven說話，最後是柳憶在更衣室裏麵跟他說：“阿駿，你先轉過去。”
自己的小妻子發話，唐駿隻好轉過身去，聽到Steven說：“我果然沒看錯，你太適合我的衣服了，簡直就是上天派給我的天使！”
“真好看！”
“好看！”
每個人都在讚歎，終於等到柳憶說話：“阿駿，你倒是轉過來啊！”
唐駿轉過身去，看見穿著婚紗的柳憶，許久未說話，眼神和表情卻代替他表現出了癡迷與愛戀。
穿上婚紗的女人，美過星辰。
終於，他說：“這組照片的名字，叫做盛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