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我很難受
我不知道江止聿有沒有聽見，反正通話界麵顯示一直沒有斷線。
付玲燕聽見了我說的話，嗤笑了一聲，“救你？你毀了我的生活，你就應該陪葬！”
“哈哈哈哈——”
她突然像個瘋子一樣笑起來，紅綠燈也不看，隻顧把著方向盤往前開。
反正她也聽到了，我也不怕她再聽見什麽了。
我幹脆握著手機大喊，“救我！”
說的這麽大聲，江止聿肯定聽見了吧，可是為什麽，一點回應都不給我呢。
我不敢開免提，怕被付玲燕知道我在跟別人通話之後激怒她。
可那江止聿好歹也給我回一個信息啊……
我問，“現在……這車還能開多少公裏……”
“還有四十多公裏。”她笑了笑，“是想早點結束是嗎？”
“不不，你誤會了。”我忙說，“我知道你肯定聽不進我的解釋，但是我還是要跟你解釋，這照片……真的不是我曝光的！”
她語氣平靜，又跟個沒事兒人一樣，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戰栗。
“以為狡辯就能洗脫你的罪名嗎？”她麵無表情扯了扯嘴角，“我已經見過上次的視頻了，你穿著我的衣服，騙過那兩保安的視線，逃走。”
頓了頓，她又說，“嗬，我說的沒錯吧？”
事實確實是如此。
拍裸照，我隻不過是用來當個籌碼，沒想真的要傷害她。
可現在，我解釋再多都沒用了，她是不會相信的。
哪怕有一線的希望，我都不能放棄啊。
我硬著頭皮說，“我能證明我的清白！”
付玲燕不回答我，半晌，她看了看儀表盤，說，“還有二十多公裏，沈清歡，不和最想念的人道個別嗎？”
我激動，“我真的能打電話？”
光明正大的打電話？
“當然不行！”她發瘋似的哈哈大笑。
她見到我手裏的拿著手機，雙眸一緊，一個急刹車，我往前一栽，一不留神，手中的手機也摔了出去……
心頭升起一絲絕望。
“付玲燕，真的不是我曝光的……”
此時，我說話的時候，已經略帶哭腔。
她冷然說，“害怕了？”
我誠實的點頭，我是真的怕。
“現在知道害怕了？那都是你自找的！”
瘋了瘋了，真的是瘋了。
怎麽自救……
我真的是毫無頭緒！！
……
跳車嗎？
還是怎樣？
手機還在跟江止聿通著電話嗎？
我害怕的哭了，“你在聽嗎，還在聽嗎，你在哪兒了……”
付玲燕不停車，我根本無法告訴江止聿確切的地址。
我該怎麽辦……
我終於摸到了手機，發現手機界麵已經不是通話狀態。
渾身一熱。
心想，我完了！
我顫著手退出通訊錄，發現有一條未讀信息。
我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趁著付玲燕目視前方的時候，我迅速顫著雙手打開了信息——
馬上到。
很簡單的三個字，瞬間給我吃了一顆定心丸。
我撐著頭看了看儀表盤，付玲燕冷漠看了我一眼，壓低了聲音問，“做什麽？”
“沒什麽。”相比之前，我沒那麽害怕了，我說，“就看看，我還能活多久。”
她嗤了一聲，“半個小時不到吧，快了，馬上就能解脫了。”
“為什麽這麽篤定，照片是我曝光的？”
“沈清歡，事到如今，你還想撇清關係？”
我說，“我沒想撇清關係，我就是……”
正說著話，手機又接到了一個短信息。
付玲燕也聽見了聲音，回過頭來看。
我已經把短信打開，是江止聿發來的信息——
他已經找到了散播照片的人，查過IP定位發現，定位是梅園。
梅園？
和梅若君有關？
她見我正拿著手機，情緒突然再次失控，“和誰聯係！快把手機放下！”
她情緒一激動，油門和刹車亂踩一通，若不是我自身的身體素質還不差，不然我肯定要暈車！
有一條信息發進來。
江止聿說，“係好安全帶。”
心中一愣！
下意識緊了緊安全帶！
他肯定在計劃著什麽了……
驀地。
一個急刹車，慣性使我整個人往前衝，不過安全帶保護了我，可我的脖子依舊感覺到壓迫性的疼痛。
此時的付玲燕，像極了一隻無頭蒼蠅。
她慌亂的看著四周，似是有車正朝這輛車圍過來，前方的道路越來越窄。
付玲燕慌神了，雙眸中頓時充滿了仇恨。
她握緊了方向盤，笑的不可一世，“沈清歡，那就到此為止吧。”
“啊——”我忍不住尖叫，“不要——”
“你毀了我的名聲，不付出點代價怎麽行？”
付玲燕猛踩油門，明知前方有車子堵著，可她握緊了方向盤，使勁撞去！
“不要——”
我驚聲尖叫。
……
碰撞聲驚天動地。
車頂著前方的車輛開了好幾公裏才停下來。
擋風玻璃已經被撞碎，車內全是碎玻璃。
很幸運，我沒有暈倒。
我吃力的解開安全帶，吃力的打開車門。
一個軲轆滾到了車外。
夕陽灑在我的臉上時候，我知道，我得救了。
一股熟悉的味道向我湧來。
我下意識回頭，是他，真的是他！
我抿唇一笑，“你來了。”
忽而，腦袋一暈，雙腿一軟。
不過幸好，腰際是他及時伸過來的雙手，我倒在了一個結實的懷抱中。
我癡癡的看著他笑，“我還活著，我沒死。”
“沒有我的允許，你不能死。”
江止聿把我扣緊懷中，狠狠的吻了我的唇！
“疼，弄疼我了。”我輕輕的掙了掙，“胳膊很疼。”
仔細一看，胳膊上紮著飛濺的碎玻璃，傷口正覓覓往外滲著血跡。
緊接著，急救車呼嘯而來。
我借著江止聿的力道，走到車前。
眼前的景象，觸目驚心。
付玲燕的額頭留著血，臉上也是斑斑點點的傷口，血跡斑斑。
而她的小腹上，竟然……竟然插著一塊碎玻璃！
“快，快救她！”我緊緊攥著江止聿的衣袖，“快……救她……”
…………
我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隻知道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的床上。
江止聿不在病房裏，守著我的，是喬維風。
我愣了愣，“喬同學，你怎麽在這裏？”
他心疼一笑，“我聽說你又進醫院了。”末了，他打趣，“三天兩頭往醫院跑，要不要給你辦個VIP？”
我被他逗笑了，順著話說，“VIP有什麽優惠嗎？我想要直接打折的那種，積分兌換禮品什麽的，我不是很中意。”
“你……”他無奈笑了笑，“你真是，叫我怎麽說你好。”
我難為情的吐了吐舌頭，“江先生呢，他怎麽不在？”
“他出去有點事兒，所以叫我看著你。”
我低吟了一聲，扁了扁嘴，“他這麽大方麽？”
隻是我想，他可能真的有事吧。
我心中掛念付玲燕，問，“有沒有一個姑娘跟我一同送來？”
“嗯？”
“送來的時候腹部插著一塊玻璃，哦，可能在救護車上已經處理過了，哎呀，反正有沒有一同送來，名字叫付玲燕。”
喬維風呢喃了一聲，“叫什麽名字我不知道，不過聽你的描述好像是有這麽一個姑娘，是和你一同送來的。”
我緊張，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她現在怎麽樣了！”
“我不太了解情況。”他如實告訴我。
“那她現在在哪兒？”
“應該在急診室吧。”
我祈求，“帶我去……”
喬維風拗不過我的，隻得同意帶我過去。
急診室裏，各式各樣的病患都有，還有蓋上白布的。
喬維風幫我問過情況之後，朝我走來，他良久都沒跟我說話。
從他的臉上，我讀出了不好的事情。
“活著還是死了，總歸有個結果，你這樣一直不告訴我，是不行的。”
他平靜說，“玻璃割破了大腿處的動脈，送來醫院的路上，失血過多，死了。”
死了。
一個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沒了。
心裏難受的緊，就如被刀絞一樣的疼。
我捂著胸口，有些窒息的感覺。
喬維風扶著我，低聲道，“想哭就哭出來，別憋著。”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來。”我抬頭看著他，“喬同學，我很難受。”
他輕拍著我的後背，沒說話。
我看到江止聿從急診室裏出來，我吃驚，“江止聿。”
他下意識回頭，看見我，便快步朝我走來，“你怎麽在這？”
說著，他從喬維風手中把我攬過去，“怎麽不在病房裏等我回去。”
我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付玲燕死了，梅若君守著她的屍體哭鬧，我沒辦法，隻能過來看一看。”
“付玲燕她，她是因為……”我意識到喬維風還在這裏，所以換了話鋒，“梅小姐一定很傷心吧。她的死，我也……很遺憾……”
江止聿說，“喬主任，把清歡交給我吧。”
喬維風點頭，“好的。”說完，他沒有停留，便走了。
江止聿扶著我坐下，“說說事情的起因經過。”
我咬牙，原原本本和他如實相告了一番。
他擰眉不語，我握著他的大掌，也沒說話。
這時，一個尖銳的聲音出現。
那抹身影快速衝到我跟前，卻被江止聿起身擋住。
她情緒失控，朝江止聿吼，“你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