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到王建文家去
跟著華老師到了他的辦公室,我隻好從頭至尾把事情說一遍。
根據我黨的政策,坦白從寬,抗紀從嚴,像我這樣掛著良民牌子的人,自然是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心中以為有人已經把我們招出來了,哪裏還敢有半點隱瞞啊。
華老師點點頭,然後把我們兄弟們全部交過來,那一頓凶猛澎湃的批評啊,一直批評到我們汗流浹背,低頭認輸,俯首認罪,才算是罷休。
等到出來華老師的辦公室,我們相互看一眼,都說自己從來沒有出賣過組織,我頓時明白,原來我被華老師忽悠了,當然,他一定從某個途徑得到了消息,隻是消息不是那樣準確,我們兄弟們也沒有人變節投降。
華老師一頓黑唬,把我給唬住了。
還好的是不管是趙義年還是我的兄弟們,沒有人埋怨我,即便如此,我也有一種不在自的感覺,我終於明白了自己比較老實,比較容易被詐出來消息。
誰能夠想到華老師也來聲東擊西、敲山震虎這一手啊。
學習已經到了白熱化,可是,由於學校門前擺放著棺材,在學校學習到很晚的人明顯少了,當我們從學校門口走過,看到學校門前陳列三個威武的棺材,走感覺像是走到了聊齋裏麵,有種瘮人的感覺。
晚上,我們當然是前所未有地輕鬆了。
晚自習放學,我們都乖乖地回到宿舍區,或者是在外麵散散步,或者是到裏麵用涼水擦擦身子,或者是躺在床上聊天。
東拉西扯自然還是老一套,那就是考學怎麽樣,已經是五月下旬了距離考試不過是半月時間,這段時間決定著我們所有人的命運。
說過考試,就開始說班級裏的男女同學,他們有些人大聲喧嘩,有些人竊竊私語,在青春期異性總是神秘的。好多人心中都有一種懵懂的感覺,隻不過這種感覺被沉重的升學壓住了,如同是開春時候的小草,青草在下麵懵懂,卻無法在沉重的嚴寒中生長出來。
原來人們沒有時間議論此事,現在,憑空多出來一個小時的休息時間,給人們的話題展開留下來時間。
再一個,有三個棺材在學校門口擺放著,早自習前也沒有人走那麽早了,休息時間變得充裕起來。於是乎,同學們倒是享受這一段時光,在晚自習後,非常珍惜相互之間,充分地交流心得的機會。
我們幾個人總愛在宿舍區前麵柏油路上走走,西邊是馬村鎮農戶的場地,我們有時候,就到場地裏麵去。有時候,在三四米寬柏油路上散步。甚至說,到挨著場地的菜園裏走走,也是有的。
初夏,夜晚的風涼颼颼的很是舒適,夏季的鳴蟲吱吱地叫著,組成了天然的合唱團。我們都敞開了自己的心扉,揮霍談笑。談誌向,談未來,談兄弟情,談女朋友,他們都認為我有女朋友,隻有我知道在我心中還真是沒有把任何一個人作為女朋友,我覺得我不配。
那真是一段水樣年華,那是最值得我珍惜的一段年光,如今想起來,當時談了一些什麽,煙消雲散,我們坐在一起談笑的模樣和影子,還依然曆曆在目。
時光或許會帶走太多記憶,讓無數的往事塵封在曆史的無形空間,成為那時候永久的窖藏,有時候就算是我們苦心尋找他的鑰匙,也難得破門而入,但是,隻要某些點能夠觸動我們的心靈,那些帶著光彩的回憶,都會悠悠地自動地浮現出來,好像是過電影相似,一一浮現在心中,在心靈裏麵呈現出最初的鮮活,帶著水濕淋淋的記憶。
一天,王建文對我說:“柳鬆,晚自習放學,跟著我回家吧?”
我淡淡一笑:“開什麽玩笑,高二三班出事,學校管理這麽緊,還讓回家?”
王建文嘿嘿一笑:“沒事,我請假,咱們兩個人的,你跟著我回家行不?”
王建文兄長真是沒有說的,富有親和力,作為班級的衛生委員,把我們十三班的衛生搞得有聲有色,我們班級的名字常年掛在衛生光榮榜單。他無論和誰都能夠聊得來,為人仗義,是我們六七個人的靈魂人物。
說道回他家,我就想起來快過年時候,在他家喝醉的情形,當時沒有什麽感覺,現在想來,那時的醉酒都是讓人感覺到非常懷念的美好。
“中啊,隻要你能夠請來假,我就跟著你回家。”
晚自習過後,建文和兄弟們說一聲,我們二人到車棚拉了車子,騎著車子回家去了。
夜色如同是水一樣,天上的星光明亮,我們在涼爽的夜風中,騎著車子向著他們村子而來。夜風從皮膚上刮過,牽動了我身上的每一個神經末梢,頓時,一種如同是絲綢的質感,從皮膚上傳過來,好像風也有著淡淡餘韻,被我們騎著車子拉開老長老長。
到了建文家,紮好車子,稍微有點胖的建文父親就從屋子裏出來,他嗬嗬笑著:“柳鬆,前兩天建文給我說,你們救了市委書記的女兒,你還在救人過程中受傷了。並且說,當時如果不是你安排,絕對救不出來你們班的同學。有這回事兒沒有。”
我當是就笑了:“大伯,你別聽我哥哥胡說八道,哪有那種八宗事,當時如果不是阿奇放到兩個流氓,我哥哥他們奮力前衝,不是程濤記下來車牌,事情也不會那麽順利。如果是我一個人,我轉身就走,我可是不敢行俠仗義。”
大伯更高興地笑了:“孩兒了,咱們實話實說,我聽到你哥哥說的話,就感覺你們兄弟們都是好樣的,另外,我聽你哥哥說了,你的學習非常好,現在是班級前兩名,是不是。”
我趕緊搖搖頭:“大伯,我哥這是胡說八道,什麽前兩名,到現在我連前三名都沒有進去過。他造謠,你不要聽他的。”
說說笑笑,我們一起進入到屋子裏。
小桌子上已經擺下來幾個菜,菜不少,六個菜,三涼三熱。
既然到了這裏,既然已經做好,那就吃吧,和王建文哥哥一起這麽長時間,還有什麽說的。
吃飯的過程中,大伯對我說:“孩子啊,如果說在考學的過程中,遇到了什麽困難,給你大伯說,你大伯不敢說別的,三千五千還是拿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