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送別
將來,汪涵玉到哈密去的時候,我不可能去送她。
她要從我家走了,我是一定要送的。
沒有出來我們家門的時候,汪涵玉說:“能陪著我走走麽?”
聽到她那清脆的聲音,看著她那祈求的眼神,就算是鐵石心腸的人也要被融化了,更何況是我,如何能夠拒絕她最小的要求。
出來家門,走在街上。
大街上的人不少,都在一起風聲談笑,看到我有些人抿著嘴笑,有些人意味深長地笑,有些人問我:“柳鬆,這是誰啊?給我們介紹介紹。”
我裝作淡定的樣子:“這是我同學。”
特別是我那些一起玩大的夥伴,有人發出來感慨:“還是上學好啊,你看看能夠有這麽漂亮的女同學,如果我也有這麽漂亮的女同學會有多好。”
我直接對著他罵道:“滾,狗嘴裏都吐不出象牙來,擦擦鼻子看汽車去。”
汪涵玉聽到我說的話,噗嗤笑了,所謂的擦擦鼻子看汽車,是指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汽車比較少,小孩子感覺到非常稀罕,才有了這句話。
我那夥伴來了勁:“唉,我勒個去,你這貨重色輕友啊,我實話實說,你倒是罵人啊。”
我也笑了:“別胡扯啊,不然我收拾你。”
“拉雞巴倒吧,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別認為我不知道,嘿嘿嘿——”
出來村子,汪涵玉笑了,咯咯咯,笑得很甜:“同桌啊,我這次來是不是對你有很大的影響啊。如果真是那樣子的話,我還真是來錯了。”
我也樂了:“同桌,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汪涵玉白了我一眼:“好好說話。”
“咳咳咳,”我微微一笑,“同桌,你別這樣子聲色俱厲,我會被你嚇到的。如果說聽真話的話,我倒是以為,你的到來說明我還是非常有魅力的,如果不然怎麽會有如此漂亮的姑娘,到我家來啊。”
“魅力你個頭啊,人家都要走了,你連一句話都不敢說。”汪涵玉推著車子,行走在我們村子東邊的小路上,小路邊上是薄雪掩蓋下的麥田,午後的陽光照耀在大地上,越發的璀璨。整一個原野,在我們麵前蒼茫茫地鋪展了。
說到這裏,我沉默了,我是不敢說,我知道同桌想讓我說麽?但是,我怎麽說?我怎麽能夠說出口。
愛情在我的心中是非常珍貴的,我不知道將來愛情向我迎麵撲來的時候,會怎麽樣?我一定會把自己最真的感情給了她。
拍著自己的胸口問一問,喜歡同桌麽?喜歡,可是,就算是喜歡,我現在的時間點不對啊,我最主要的事情是努力學習,為自己命運趟出來一條陽光大道,像是我們現在走的路。
有個作家寫過:所謂的愛情是在對的時間,遇到了對的人。這裏麵有兩個要素,一個是對的時間,一個是對的人。兩條缺一不可,現在,叫我說,時間不對。
“到哈密那裏以後,新環境了,你要努力適應哪裏的環境,再一個遠離家鄉,遠離父母,雖然說你大伯在那裏,還是比不上家裏。要學會堅強,學會麵對自己遇到的新問題。”
“哼,”汪涵玉對於我的話顯然非常得不滿意,“你明明知道我想讓你說的不是這麽一回事,看你囑咐的,老氣橫秋,好像是三四十的老頭子。”
“同桌,到了那邊,有什麽事情了,或者是孤單了,可以給我寫信。”
“哼,”她用能夠殺人的眼光看著我,“柳鬆,你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我對吧?”
“我……”我真想不到,同桌居然是如此的開門見山,單刀直入,鋒芒逼人,我能夠說什麽呢?我還能夠躲避麽?
“我喜歡,真的是喜歡,你那麽活潑、開朗、美麗、純真,如果我說不喜歡,我一定是個傻子,但是,我不敢,真的不敢啊。”在愛情來臨的時候,我總是要退卻,我知道這是我自己內心深處的懦弱和自卑造成的,也是我對於女孩子發自內心深處的崇拜造成的。
“哼,如果不是我逼你,恐怕你是不會說出來這一番話的。”汪涵玉看著我狡黠地笑了,“能夠聽到你這番話,就夠了。”
看著她明亮的眼神,看著她明淨的額頭,看著她明麗的臉頰,看著她……我有一股想要擁她入懷的感覺。但是,我不敢。
走了三裏地遠近,汪涵玉停住車子對我說:“柳鬆,你回吧,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對不?”
我也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絲悲涼:“同桌,早在唐朝,詩人就說過: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誰人不識君。我希望同桌到了哈密能夠過得快樂。”
汪涵玉走了,我站在路上,看著她的背影漸行漸遠,一直到在我的眼睛裏完全消失,心中酸酸甜甜,不知道到底是什麽味道。
驀然間,一句歌詞出現在心底:這就是愛,說也說不清楚;這就是愛,糊裏又糊塗……
回到村子裏,我的那些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們都在,他們圍著我:“唉唉唉唉,柳鬆你說說,你和剛才那個漂亮女孩子啥關係。”
“行啊,你,居然找了一個這麽漂亮的女朋友,讓我感覺嫉妒,不行,我心裏不好受,今天上你那裏喝酒去。”
“嘿嘿嘿,不吭不哈,實打實的來事啊。”
“那小妞真俊啊。”
……
“滾,你們都是啥人,那真是我同學,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係。”我有些厭煩,我感覺到這些粗俗的話語,傷害了汪涵玉,最起碼是傷害了我的內心。
和他們笑罵一陣子,我回家了。
到了家裏,打開書本,無論如何,我都看不進去,好像對於書本非常地排斥一樣。和汪涵玉在一起的一幕幕浮現在我的眼前,有甜蜜也有酸澀。
我能夠為她做些什麽呢?
隻能夠祝福她:在哈密過得順利,將來能夠考上自己理想的學校,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