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我拿著她的一塊表
出來診療室的門,我就讓馮曉筠做到自行車上。
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坐上自行車,我才騎上自行車,馮曉筠在後麵拽著我的大衣,後來大概感覺不太得勁,幹脆抱著我的腰。
我猛然間一愣,前幾天帶著王芝的事情,再一次浮現在眼前。
那次,我是真心地辦好事,一心一意想要幫助王芝,其實也是我幫助了王芝。我把他從村邊那一座空落落的莊園裏救出來。我帶著她回到了學校,我給她十塊錢,讓她吃了晚飯。
結果呢?好心當成了驢肝肺,她倒打一耙,好像我幹了什麽壞事一樣,好像我是喪心病狂,故意給她出醜,好像我是迷戀著她,跟蹤著她,結果,在班級裏麵搞出來滿城風雨。
她還罵我,還侮辱我,還讓我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回到了我大哥身邊。
我是豬八戒照鏡子,裏外都不是人。一次好人好事把我做得心靈上麵都是累累傷痕。
今天,我再次帶著馮曉筠,心裏不但沒有沒有埋怨,甚至說,我願意被別人說,如果說有什麽風言風語傳出來,我願意成為哪個背著風言風語的人,我願意成為被世界唾罵的人。隻要馮曉筠不受流言蜚語的影響,我願意承受整個世界的壓迫。
回到宿舍區的道路,我嫌它太短,我願意這段路程長一些,再長一些,我願意帶著她走到海角天涯,我願意帶著她走到海角天涯,我願意……不論我多麽的願意,路程還是那麽遠,宿舍區比原來都他媽近了,一眨眼功夫就到了。
讓馮曉筠站好,紮好車子,我跳進了宿舍區,到了管著宿舍大門的郭老頭那裏去要鑰匙。
砰砰砰,砰砰砰,我敲著門:“郭師傅,郭師傅,睡著了麽?咱們大門鑰匙呢?”
我喊郭師傅,守衛著我們宿舍的老頭子。
“猴崽子,你不是進來了麽?人都進來了,你還要鑰匙幹什麽?”郭師傅嘟嘟囔囔地說。
“我有個同學在下樓的時候,腳丫子崴住了,不能夠過來,求求您老人家,行行好,讓我給她開開門,一會兒,我把大門保證給您鎖好。您老也算是吃齋念佛,菩薩心腸,救人一命,勝造七級佛土,對不對。”
郭老頭穿上鞋子,蹬蹬走過來打開門一條縫:“你是哪個班級的叫什麽?”
“高三十三班,我們班主任是華老師,我叫柳鬆,大伯您放心,我同學真是腳丫子崴了,剛剛在診療所看過。”
一把鑰匙遞出來:“去吧小子,快些把鑰匙還給我,冰天雪地的把老頭子要凍死啊,沒有你們那麽火力大。”
我接過來鑰匙,來到大門,開了大門,讓馮曉筠做到車子上,把她送到了宿舍。
我轉身走了。
這是女生宿舍,我在一邊看著算是怎麽一回事?再一個如果說她們寢室的人看到我在外麵,會怎麽想?我絕對不能夠給馮曉筠增添半點麻煩。
我出來大門,關好後,騎著車子給診療所送過去。把車子送到診療所,拿回來馮曉筠的手表。
燈光下,我看到這是一塊亞麻色真皮表帶手表,對於手表我真的不懂,不知道這塊手表是電子的還是機械的,隻覺得這塊表小巧玲瓏,淳樸美觀。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表放到我衣服最裏麵的衣兜裏麵,像是我老爸給我的祖傳寶貝那樣子的愛惜它,生怕他有什麽樣損失,我就沒有辦法交差了。
等到我鎖上大門,睡覺了,已經超過了十二點。
第二天,我一覺醒過來,才發現宿舍裏麵的人已經寥寥。我掏出來馮曉筠的手表看看,五點半了。
我趕緊坐起來,穿上衣服,連臉頰都沒有到上洗一洗,就朝著學校跑去,可能是昨天晚上睡的太晚了,今天早上才會沒有起來。
我勒個去,楊國勇走的時候也沒有叫我一聲,這是幹什麽,想要哥們出醜不是啊。
到了教室,我自覺不自覺地朝著馮曉筠的位置看一看,發現位置空著,馮曉筠今天沒有來。我心裏好像突然間空了一下子,就隻有為她保存著這一塊手表。
哪裏知道,她一去就是一星期,我拿著她的手表,不知道怎麽的,總是感覺到惴惴不安。
每當我摸到衣兜裏麵的那塊手表的時候,我就會想到:馮曉筠怎麽還沒有來,是不是她的腳丫子崴的太厲害了,是不是沒有辦法治療啊。
今天,馮曉筠不知道怎麽樣了。
我也擔心自己把這塊表給丟失了,如果說真的是丟失了,不說我賠得起賠不起,就算是賠她,我上哪裏去給她買一塊手表啊。
我又不敢把這手表放到宿舍或者是教室,這他媽的成了我一個累贅。
放在衣兜裏我也不放心,怎麽辦?
手表就是讓帶在手上的,我幹脆把馮曉筠的手表帶在手上。
楊國勇發現了,在我們哥幾個吃飯的時候問我:“老五,你啥時候買了一塊手表,看樣子還是很高端的,像是寶貝一樣掖著藏著,拿出來讓哥們看看,也算是開開眼界行麽?”
“就是啊,什麽樣的手表,拿出來看看?”阿奇也跟著說。
“你小子怎麽這麽不厚道,什麽寶貝麽?”謝國安也跟著起哄。
我昂著脖子說道:“哎哎哎,你們可都是我哥,有這麽欺負人的麽?不就是一塊表麽,沒有見過怎麽滴。”
我伸出來胳膊給他們看看:“喏,就是這一塊。”
“不對啊,”王建文說道,“這好像是一塊女表啊,你小子別說沒有買表,就算是買了也不會買女表吧?”
“嘿嘿嘿,坦白從寬,扛紀從嚴,你是要爭取寬大處理還是,要自己坦白。”
我的臉頰就有些發燒。
“我靠,真有情況,你看看臉頰都快要紅成猴屁股了,柳鬆,這不是王芝的手表吧?”
“你們已經海誓山盟了?”
“說說,發展到什麽情況了?”
“小子,你行啊……”
我站起來:“我了草,你們是不是娘們托生的,怎麽這麽八卦?我先走了。”
說完,我想是逃跑一樣,逃走了。
打死我,我也不能夠說這是馮曉筠的手表啊,不然解釋不清楚啊,我滴天,事情怎麽會複雜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