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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我把大衣放在這兒

  我的腳崴了。


  馮曉筠疼痛可能真忍受不了,聲音裏帶著痛楚。


  我攙扶著她向前走,被崴了的腳丫子簡直無法摁在地上,每一步都是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沒有說,我從她每當右腳落地時候,身上麵不由得一顫,就能夠感受到她身上的疼痛程度到了難以忍受的極限。


  這可怎麽辦?我倒是願意崴了腳的是我,我能夠代替她疼痛。


  我看著她的臉頰,很是焦急地問道:“曉筠,很痛嗎?”


  馮曉筠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想一想,就這樣子讓她一瘸一拐走到一裏多地的宿舍門口,那怎麽行?咬咬牙,下定決心,我說一聲:“曉筠對不起了。”


  我一步來到馮曉筠的前麵,身子一蹲,把她的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把她背起來。


  馮曉筠先是一慌,嘴巴裏說出來一個字:“你——”


  我背起來了她,朝著學校門口走過去:“你的腳崴了,不能夠走路,我背著你走,沒有別的意思。”


  聽到這裏她才真正地平靜下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在我的耳朵邊悄悄地說一聲:“柳鬆,謝謝!”


  聽到這句話,我猛然間想到白居易在《琵琶行》的一句寫的真好:如聽仙樂耳暫明。這句話真的像是仙樂一樣,在我的心靈深處回響。


  受到了鼓勵,頓時感覺自己就是赫拉克利斯,擁有了大地之力,馮曉筠在我脊梁上也不顯得有多麽重的重量:“謝什麽,如果不是和我一起走,也不會崴了腳丫子,一切都是怨我,我就是背著你,也解不了你的疼痛啊。”


  “咯咯,”馮曉筠居然笑出來了,“傻瓜,怎麽會這麽說呢?如果是你說的樣子,世界上不就是隻有我自己會被崴了腳麽?”


  我說:“我不管,反正是你是跟著我才崴了腳,我要對你負責。”


  我雙手挎著她的富有彈性腿,雖然說在深冬時候,隔著厚厚的棉衣,也擋不住那舒服的手感。


  還有脊背上一陣陣的柔軟,好像是給我按摩,這是在寒冬臘月,如果是在夏天,我會不會發瘋,一股股處子幽香擁入到我的鼻子端,然我感覺到這是世界上最美的味道。


  我恨我自己,我怎麽會有如此褻瀆女神的想法呢?真是不應該。


  背著她,我感覺到非常幸福,讓我選擇,我願意背著她,走到地老天荒,走到天涯海角。


  我走不了那麽遠,不一會功夫,就是學校大門,我把她輕輕地放下來,然後推著她上了學校大門,我讓她不要下來,我翻過那兩米多高的大門,再把她接下來。


  而後,再一次背著她,向著學校外麵的診所而來。


  我的心裏充滿了擔心:誰知道馮曉筠的腳丫子會是什麽樣子?萬一骨折怎麽辦?

  馮曉筠百般勸說我,不要去診所了,隻是崴了一下,沒有大問題,歇一歇就好了。


  我不同意,怎麽能夠說歇一歇就好了,要知道我們現在是什麽時間,現在可是高三時間,一個小時的耽誤,是我們能夠耽誤起的麽?再一說,出了問題一定要看,堅決不能夠馬虎。


  我不管她同意不同意,背著她直接向著診療所而來。


  診療所在我們臨河市二中,和馬村鎮初中之間,正好是向著我們宿舍走去的方向,平時兩個學校的學生有了頭疼發熱,有了什麽小病症,都是到這個小診所而來。


  小診所雖然小,憑借著地理位置優良,兩座學校有五六千學生,生意自然是紅紅火火,日進鬥金。


  我快步走到診所,砰砰砰,砰砰砰,敲打著診療所的房門:“醫生醫生,開開門,有人有病了需要看看。”


  醫生可能剛剛睡下,聽到我們的敲門聲,問道:“你們是誰啊。”


  “我們是臨河市二中高三十三班的學生。”


  “你們班主任是誰?”


  “華老師。”


  “數學老師呢?”


  “丁老師。”


  ……


  看來瀕臨大街開診所,醫生還是非常謹慎的,等到確認無誤之後,才說:“好勒,我馬上就起來了。”


  診所裏麵的燈光明亮起來。


  我把馮曉筠放下來,攙扶著她,在診療所的大門邊等候著。


  常言說的好:緊病慢先生。話說得是一點不假,這邊火急火燎,一刻都等待不了,他那邊還在一慢一慢地穿衣服。


  好大會,才聽到咯吱一聲響,診療所的大門打開了。


  一股溫暖的氣息撲麵而來,診療室裏麵的溫度有十二三度,屋子裏的空調依舊開放。我頓時感覺,一股三月的暖風撲麵而來。娘的有空調真是舒服啊。


  到了診療所,醫生給馮曉筠治療時候,脫下來馮曉筠的襪子,我才看到那潔白如玉的腳丫子,如同是白玉雕琢出來的藝術品,讓人想象到文藝複興時候大師的雕塑和油畫,美輪美奐,閃爍著光芒。


  同時,我也看到,馮曉筠的腳脖子那裏,腫脹起來,有了一個小雞蛋大的一個疙瘩。


  “看看,都腫起來了,還逞能說沒有事?”我埋怨她說,“等到明天再來看,恐怕都要成為雞蛋大小的充血腫脹了。”


  說完這話,我感覺說話有些過火,一時間有些不好意思。


  馮曉筠倒是想著我做了個鬼臉,正在給她治療的醫生沒有看到。


  見到馮曉筠沒有生氣,我才暗自鬆了一口氣,剛才那句話有些過火了。


  治療過後,醫生說:“你腳丫子,一星期不能夠動,我建議你修養個星期。”


  而後又給我拿了一些藥。


  我在他的診療室看看,指著他的車子說道:“醫生,能不能讓我用你的車子把我同學推到宿舍處,要不你看看他沒有辦法回去。”


  一邊找零錢,以便有些為難情緒,在他看來恐怕是散心肉包子打狗,車子一起不回吧?


  見到醫生遲疑表情,我把自己身上的破大衣脫下來:“要不這樣子,我大衣脫下來,放在你這裏作為抵押,行麽?”


  醫生看看我這破破爛爛的綠大衣,還是猶豫,在他看來大意不值五塊錢,扔到大路邊都沒有人撿拾,抵押等於白搭。


  在我,這就是能夠給我溫暖,幫助我度過嚴冬的最好法寶,他的自行車,我還真不和他換。


  馮曉筠見狀,趕緊退下來自己的手表,放在桌子上:“一聲,我這個手表價值也是三百多塊,要不我這手表壓在這裏,你就可以放心了吧?”


  醫生接過來手表,反複端詳一下,確認是一塊好表,才我推著自行車出來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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