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兄弟,和我住在一起
我在正朝著宿舍走來的人的驚訝的目光中,向著宿舍院外的打麥場走過來。
我知道他們看著我的眼光裏麵都是驚訝,有人還指點著我說道:“唉,你說這人大半夜抱著被子幹嘛去?”
“說不定家離這裏比較近,回家去吧。”
“哼哼,林子大了什麽樣的鳥兒都有。”
“嘿嘿嘿,說不定是一個神經病。”
我沒有說話,自己大半夜抱著被子出來,本來就是非常怪異的事情,還不讓別人議論幾句,我算是感受到我們數學老師的心情了。或許那時候,數學老師聽到了我的話語,隻不過心中非常悲傷,沒有搭理我而已。
今天,算是因果循環,一報還一報好麽?
我一步一挨地走到打麥場裏去。
到了那裏,我在一個麥秸朵邊上停下來,這裏有馬村鎮人拽麥秸新鮮的茬子在,上麵有一塊麥秸頂伸出來,這裏正好可以遮擋上麵天空,說不定能夠為我擋住露水。
我查看好形式,就把自己的被子放下來,在麥秸朵上麵拽下來一些麥秸,在麥秸朵邊上鋪成小床大小,借著朦朧的月光,我我把麥秸鋪得平平展展的,把自己的那一條被子,對稱的疊起來,放在麥秸上麵,一邊作為鋪底,一邊用來蓋著自己遮擋寒冷。
我感覺到能睡了,脫掉外麵的外罩,和著內衣躺下來。
嘶溜溜的風吹過來,吹得我臉頰有些清冷。
我抬著頭看著蒼天,蒼天上是半輪月亮,灑下來素淡朦朧的月光,有幾顆星星,在天空中打著寒顫。
我知道,今夜隻能夠這樣子了,我不期望有什麽奇跡發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沒有朋友,沒有熟人,我能夠怎麽樣不管怎麽樣,也不過是四五個小時的模樣,一晃就過了。
真不行,明天回家,把我的那一張三條腿的床拉過來,總不能每天都睡在麥秸朵下麵吧。人生總有這樣子的時候,前不巴村,後不著店,沒有人能夠幫助你,這時候最需要的就是自己的堅強。
遠處,說是遠處也不遠,是人家的闌珊燈火。
在那裏有著一家一家幸福安穩的人家,他們的燈光明亮,屋子裏的人在幹什麽?是看電視,還是在吃夜宵?
誰能夠知道我在學校外麵的麥秸朵下,度過這一個悲劇清冷的夜晚。
我不沮喪,不被困難壓倒,就有超脫苦難的機會,被苦難壓倒,才是一個懦夫。
外出求學的我,隻要是能夠上學,我還在乎什麽其他條件。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臉頰上還是有一絲絲潮潤,用手摸一下,眼角下麵濕漉漉的,沒有下雨啊,為什麽我的臉頰濕潤了。
躺好一大會兒時間,我聽見叫我的聲音,我沒有回答,我不知道別人為什麽叫我。或許,他們在平時一頭紮進學習中,現在終於找到了一個開心時候,可以看我的笑話了。
我不睜開眼睛,我不說話,我擦擦自己的臉頰,就算是淚水也不能夠讓別人看到。如果不然明天恐怕是十三班的一個新聞,能夠讓好多人笑掉大牙。
“柳鬆,柳鬆,你在嗎?”
還是那個聲音響起來。
一個人影走到我的身邊,我抬頭看看,是我坐在謝安國身邊時候,前麵的同學,到現在我不知道他叫什麽?
他來到我的身邊,蹲下來看著我,臉上都是笑容,當然不是嘲笑,而是親切微笑:“老弟,我叫你那麽大一會兒,你怎麽不說話。”
“我聽說在夜晚時候,別人叫你,不超過三遍不能回答,如果不然就有大禍臨頭,我害怕大禍臨頭。”我給自己尋找一個理由,我需要一個理由掩飾心中的黑洞。
這人臉上有些許淡淡的麻子,他微微一笑:“拉倒吧,到了現在還在裝,別在這裏睡了,走吧,兄弟,跟著我吧,我正好是一個人一個床,咱們倆個住在一起。”
我一愣,心中一股暖流流淌,我和他也不過說過為數不多的幾句話,在我最困難的時候,他卻是大方地伸出來援助之手。讓我說什麽呢,我什麽都沒有說,語言在這時候顯得很是蒼白無力。
我穿上外罩,穿上鞋子,楊國勇已經把我的被子卷好了。
“走吧,以後我們就是同床共枕的人了。關係不比一般。”
他在前麵一邊走,一邊笑嗬嗬說道,說的好像是夫妻一樣。我不由得也笑了。
原來,他來到宿舍,聽到眾人說趙義年把我趕走的事情,為人正直熱心的他,當時就心中怒火衝衝。想要找趙義年算賬,隻不過沒有什麽理由。
又聽人說我在打麥場裏,就急急忙忙地來到場地找我。
我在他後麵,感動的流下來眼淚,我趕緊擦一擦眼淚,常言道:男兒有淚不輕彈,我不能夠像女孩子家動不動哭鼻子。
那一夜,不是誰傷害了我,而是我非常感激,非常滿意的睡著了,張開眼睛,就是五點多了。看一看宿舍裏麵,隻剩下為數不多的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