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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終於落實了

  經過幾天來回奔波,每天十點左右到家,早上四點左右就要起床上學,用書麵語來說,披星戴月,用土語來說,是比狗睡得都晚,比雞起的都早。


  沒辦法,誰讓咱還是黑戶,沒有戶口呢,自然是姥姥不疼,奶奶不愛了。


  越是在艱苦的情況下,越是要打起精神,越是在落後的情況下,越是要咬緊牙關迎頭趕上。


  我還不信了,臨河二中的門檻,我踏不進去,華老師給我的指標不高,我不信我不能夠在十三班混下去。


  我在每一天早上,對著天上眨著眼睛的星星說。


  星期一是考試的時候,我仔細審題,認真答題,每一道題隻要是我會的,全部都非常仔細的去做,我要把這一張卷子做好。


  一卷定終生,決定著我這輩子能不能在臨河二中上學,對於我這種渴望上進,希望上學的人來說,就是我能夠抓住的救命稻草。


  人生真有這樣的時刻,一張紙能夠決定你今後的命運,特別是在青春時期,一步之差,一點錯開,人生就在這樣的路口,變得不一樣了。


  下午,下了第二節課,華老師把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他穿了一件休閑的白色夾克,依舊顯得是幹淨利落,好像無論是什麽事情,在他的手下,都不成問題。


  他還是習慣性地推一推自己的眼睛,看著我笑眯眯地說道:“柳鬆,等下午放學,你回家把被子帶過來吧,今天開始,你就住到學校。”


  一句話,好像是一個大浪向我撲來,嘩一聲,把握包圍在水浪中,讓我感覺到滿身都是幸福的水花。


  我知道卷子絕對不會改的這麽快,如果說改出來了,那也應該是物理改出來了。不管怎麽說,我能夠成為十三班合格的學生,我能夠和別人一樣進入到高三十三班學習了。這個機會對我來說十分不易,我猛然間眼眶裏有些濕潤,我向著華老師躬身說到:“多謝老師,老師您放心,今年我一定會好好學習的。”


  華老師微微一笑:“柳鬆,你能夠像小希一樣就好,這是給自己拚搏。”


  我點點頭,出來了老師的辦公室。六樓有風,如果不然我的眼睛裏為什麽是濕潤的,不用照鏡子我也知道,我的眼睛通紅通紅的。


  這一天,我下午放學回家,今天,夕陽絢麗,如同是嫣紅的顏色渲染而成,天上是八卦爐倒了,還是火神高了興,讓西邊的雲彩都燃燒著火紅的金色的美麗。


  我的上學是從下雨開始的,是從霞光萬道成功的,這說明了今年一年的學習生活,一定是走過細雨霏霏的時候,迎來的是霞光萬道的美麗時刻。


  我騎車飛快,讓深秋的風,吹動我的衣襟,吹動我年輕的臉頰,吹動我頭上的黑色頭發,讓我豪情滿懷,讓我對未來充滿希望吧。


  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到了家裏,我把唯一的能夠拿出來門的被子,卷巴卷巴,塞進化肥袋子裏麵,在廚房拿出來一個硬邦邦的饅頭,我們這裏叫做饃,蘸著鹹鹹的醬豆,胡吃海塞,我要盡快吃飽,回到哪一個充滿硝煙的戰場;我要為自己的心中的夢想奮鬥。


  爹回來了,他興奮對我說:“孩子,你的工錢發了,每天四十五塊,一共是四千五百塊。”


  我接過來二百元,告訴父親:“我要正式上學了,從明天起,兩個星期或者是三個星期才回來。”


  爹看著我一臉堅定,微微一笑:“孩子,好好學習也要照顧好自己,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爹爹是老黨員,不過是建國過後的老黨員,當年曾經是村子裏的民兵營長,經過了一長段時間的民兵訓練,說話也帶著那種味道,每一個時代的人都帶著自己時代的味道。


  “爹,您放心吧。”我朝著他一笑,把錢裝進了自己的衣兜裏,“當年毛主席出門時候,曾經說過:孩兒立誌出鄉關,學不成名誓不還。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孩子我雖然說比不了毛主席,但是,考上一個好學校還是可以的。”


  說完話,我騎上三心牌自行車,在嘩啦啦的聲響中,一路歌謠,向前奔馳。


  驀然回首,我看到父親在門口用衣襟擦拭眼睛的情景,我抬頭看看天,天沒有刮風啊,父親怎麽就被沙子眯了眼睛?


  來來回回四十裏,一輛舊車子被我騎得是如同飛動。


  來到學校居然沒有開始上晚自習,我把車子往車棚一推,到了一趟廁所,一溜小跑,直上六樓。


  當我踏進十三班的時候,預備鈴清脆悅耳的鈴聲正好響起來。


  晚自習放學,華老師帶著我來到寢室。


  學校正在建設中,食堂、宿舍還沒有完全配備,學生吃飯住宿還在原來的老校區,老校區要經過一段拐彎路,大約有一裏地光景。不過經過的是馬村鎮,這一帶還算是繁華。


  來到寢室,寢室裏麵已經有學生在了。


  這是原來的教室,滿滿登登的床鋪堆滿了整一座宿舍,從門口進去,隻能夠側身通過。


  華老師看著前麵一個虎背熊腰,濃眉大眼的學生說:“這是趙義年,你們認識認識。”


  “趙義年,你兄弟剛剛來咱們班,拉床鋪也裝不下了,跟著你搭鋪子行麽?”華老師笑吟吟地問道。


  麵對華老師如此問題,麵對著在班級裏麵非常有威信的班主任,趙義年自然不好意思說不行:“中啊,那就先讓他住在我這床上吧。”


  我把自己的被子,盡量縮小,人在矮簷下,哪能不低頭。秦瓊落拓賣過馬,韓信難時鑽過別人的胯,尋得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容易。隻要有一點安身之處,我願意低頭,五柳先生的風骨,也是可以出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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