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近山擂台揚威 周繼祖口是心非
方天登擂以後,台下頃刻間就炸開了鍋。人群中說什麽的都有,有人道,這小子怪模怪樣的,定有異能;還有人言,三寸丁”不自量力,定要倒黴;更有人說,這是大虎山藏匿的武林高手。就在這嘈雜聲中,右側看台,也出來一位。此人從形孤身旁而過時,他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酒氣,再瞧這人麵相,四十多歲的年紀,滿臉絡腮胡子,長著一個酒糟鼻,兩頰通紅,搖搖晃晃,偶爾,還打出了一個酒嗝。
方天看來人,原是個醉鬼,臉上就露出了反感之色。心想,這廝必是喝多了,想借著酒勁上來賣能。可又一想,看台兩側,都是十八寨中有身份的人,稍稍警惕了一下,便聽袁子仁道:“這位兄台,是否上場打擂?如果是,請報上大名和山寨。”
袁子仁一看來人,並非寨中之主,就照例詢問。
“嗯……”那人先是打了個酒嗝,後醉醺醺的說道:“既然袁寨主相問,那肖某就報上賤名,我是來自覺華島的肖近山,覺華島大當家的肖三妹,正是我親妹子。我看這位,方……什麽的,有點不太順眼,就想上來討教討教。”
聽到這裏,周繼祖驚訝道:“這就是鼎鼎大名的“醉打遼河”肖近山呀!聽說,他練得了一套“杜康”拳法,步伐、出拳詭異多變,竟沒想到,原是肖寨主的哥哥,真是龍兄虎妹,我得趕緊記下才好。”
肖三妹就在前排,聽有人誇讚自家人,顯得是洋洋得意,剛想炫耀兩句,又聽那年輕人道:“算了,也別記錄了,他們兄妹的功夫,估計比陳新,也好不到哪去,今天過來,若是淨記錄些“二椅子”,也沒啥用處。還是等等,看看有沒有高手吧。”
肖三妹的脾氣一向火爆,聽到周繼祖這樣奚落自家武藝,瞬時就想發難。就在這時,聽方天在擂台上喊道:“閣下既然口出狂言,那就請出招吧!”
話音未落,方天一個疾步,就來到了肖近山跟前,因為他身形矮小,就用此便利,直攻對手腳下。肖近山不加堤防,一下子摔倒在地。台下的見狀,立馬騷動了起來,可兩側高手都看得明白,這一摔,是有意為之。他這套功夫的神髓就是“麵醉心不醉,身倒形不倒。”所以,現在人雖然躺在地上,看似周身大開,實則是,準備好了“以退為進”的後手,果不其然,方天亮出右肘,飛躍而起,趁著身體下落的力道,肘擊地上的肖近山。誰知,肖近山用背的勁道一個橫移,刹那間便移走了身體。方天心念大事不妙,這一肘子,竟重重的落到了地麵之上。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慘叫,隻見“三寸丁”痛苦的在擂台上打滾,他本來就又矮又胖,現在軲轆起來,活脫脫的,一個大肉球在台上滾來滾去。這一招較量後,看的是眾人哈哈大笑。
形孤看後肖近山的武藝,對費英東說道:“此人看似渾身破綻,但處處皆有防備,與他交手,切不可掉以輕心。”英東聽後,也點了點頭。本來,肖三妹要去找周繼祖麻煩,一看哥哥大顯身手,也懶得去管他了,隻是目不轉睛的,注視著台上動靜。
肖近山不理方天慘叫,自己拿出了一個酒壺,在一旁喝的是津津有味。等著慘叫之聲,稍微緩和了,方天強忍著痛苦道:“酒痞子,你故作喝醉,害爺爺上了大當,我豈能饒你?”說完,顧不上疼痛,又來攻肖近山。方天的拳法飛快,腳步相當靈動,打的肖近山是節節敗退。可是,這每每退卻的一步,如同雜耍一樣輕盈,似乎是一個醉漢在胡亂晃蕩。四十回合左右,方天竟連衣衫都沒碰到對方,可自己卻累的呼呼直喘。這時,肖近山看對方銳氣大減,一個縱身前躍,又仿佛大醉了一樣,一個拍掌就扇了過去,巴掌隨著清脆的響聲,直接呼到了方天的左臉。接著,肖近山又是東倒西歪的模樣,一連十幾個耳光,方天被打的是滴流亂轉。此時,台下就有人喊:矮個子,別獻醜了,到最後,不過落個自討沒趣。下來吧。”
此聲一處,眾位也跟著起哄,意思是讓方天下台。大虎山的方天,明知不是敵手,想到,再打下去,也不過是丟人現眼。隻得說了句:今日之仇,來日必會相報。接著收起了招式,紅著臉,灰溜溜的退回了左側看台。然後,袁子仁宣布,大虎山輸了首場。
現在,在場的英雄好漢都看得出,肖近山並未使出全力,想上台的,都在掂量自己的武功,是否勝的了醉“杜康。”而右側台上的肖三妹,則站了起來助威:“哥,打的好。興許今日,就用不著妹妹上台了!”等她喊完,就側身問周繼祖:“怎麽樣?小子。我哥哥的功夫如何?”周繼祖滿臉堆笑,道:“不錯。不錯。打把勢賣藝的話,能值兩枚老銅錢。”
“你……”肖三妹性子易怒,剛剛才忍下了心頭火,這次,怎能再容周繼祖輕視?伸出一掌,就打了過去,周繼祖還是滿麵堆笑,拿著手中的毛筆,就朝三妹的掌心點去,當即掌、筆相碰。肖三妹“啊”了一聲,就感到整臂酥麻,不能動彈。但是轉瞬的功夫,這股感覺,又消散而去。她瞪大了雙眼,驚呆般的,看著周繼祖,深知內力遠不如這位青年。就“哼了一聲”,又繼續坐下觀戰。這一幕,被莫形孤看的一清二楚,他小聲對英東道:“弟弟可曾看見了?這位兄台,使得正是大藏本緣氣,他運功的法門和九貪如出一轍,但是控製氣勁的手法,我看比老和尚,更多了一份靈轉之氣。剛才,周繼祖看似輕巧應對,卻是將內力化入筆鋒,打入了肖三妹中指的“十宣穴”。如此一來,既能製敵,又能不傷她筋骨。”英東聽後,肅然起敬,沒想到,莫形孤雖沒主修內力,但眼力和觀察如此細微。剛才這星火之間,居然看的這般清楚,不禁心生敬佩,又答道:
“哥哥說的正是,雖然兩人都未使出全力,可勝負立見!”
“咦?這是何人?”兩人談話之時,有一人經他兩人身邊,走上了擂台。此人周身青衣,體態清瘦,看模樣應是三十歲左右,他麵無表情,走路帶風,看見肖近山後,隻說了句“請了。”就伸手搶攻,不到十招,肖近山就知道來人不善,也不敢再兒戲對待,於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迎敵。青衣人的掌法很是凶猛,似乎發出的每一掌,都攜有千斤之力,而肖近山的“杜康”拳法,講究一個“變”字。在對戰時,閃躲騰挪,便於避其鋒芒。擂台上,青衣人一個勁的,想找出肖近山軟肋,欲要一擊製敵。可打了幾十個照麵,仍是不能得逞。兩人又打了幾十招,隻見肖近山一個“鐵拐李醉臥廬山”,就從青衣人的襠下劃過,他其實有機會偷襲“命根子”,但出於江湖規矩,並無施此毒手,而是又向前劃了一步,反手一掌,正中那人腰窩,遂後一陣“啊”聲,青衣人朝著地板,迎麵倒下。這套妙招,又贏得了擂台上下的一片喝彩。
袁子仁看到有人受傷倒地,就急忙吩咐手下準備傷架、金瘡藥等物,將他抬到了山寨之內。又向左側看台詢問了此人情況,然後站在擂台上,高聲宣布:“清風嶺的……張……義士敗,清風嶺先輸一陣。”袁子仁見姓張的是無名小卒,剛才來報名姓的時候,並無認真記住。此刻台上報名字,就記得了個“張”字。
肖近山連贏兩陣,士氣大振。接著再迎挑戰,又打敗了醫巫嶺、龍鳳寨、紫荊山的三位高手,可謂出盡了風頭。他接過妹妹送的手帕擦了汗,然後趁著空擋,在台中間盤膝而坐,利用眾位豪傑的猶豫之際,稍稍調息備戰。
英東問自己大哥:“兄長,此人功夫,看不出有何高深之處,但卻贏了這麽多高手。”
形孤笑了笑:“上台之人,太過急功近利,總想快速取勝。孰不知,肖俠客的武功,正是專製快、急之人,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若是生死對決,恐怕,就不那麽容易贏了,而且,最關鍵的一點……”
“唯手熟爾,沒什麽特別的。”周繼祖的順風耳,又發揮了功效,插話道。
形孤想說的話,正好被周繼祖言中,他回過頭來,示意兩人心意相通,周繼祖本來就笑嘻嘻的臉上,又多了幾分欣喜之情。
龔自悠在左側看台,形孤等人在右側。若按常理,十八寨的頭麵人物、高手能人,應當都在其中。可現在,台下的人群中,忽有一人淩空踏步,雲中行走,一陣風似的,就落到了擂台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