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老和尚
“先生，此事一定要萬加小心，不可暴露了行蹤。”楊堅囑托道。
劉平陽當然知道事情的輕重，如今他們還在陳國的境內，如若身份泄露定會招來殺身之禍，他倒還好說，但楊堅是皇上，萬一皇上出了什麽事，讓他死十次都脫不了罪，這一路他也是走得提心掉膽，生怕出了什麽狀況。
“對了，軍中戰船修造的怎麽樣了？”楊堅又問道。
“公子放心，已經準備好了，全軍士兵都在秘密操練熟悉水性。”劉平陽回道。
楊堅點了點頭：“你去吧。”
酥西和石恒一行人一直忙到晌午才算將粥施完，眼看著已經到晌午了，石恒便招呼阿陽將東西準備準備回隔岸春館吃飯休息。
酥西與阿陽跟在石恒後麵被石恒不停抱怨嘮叨的耳朵都要生繭子了。楊諫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麵，臉上露出些欣慰的笑來。皖奴可沒心情聽石恒嘮叨，她心裏還擔心著平安小姐的安全，不由得加快了步子，默不作聲的飛快朝隔岸春館去了。
石恒看著皖奴遠去的背影歎了口氣說：“這個女人真怪，平時不說話像個啞吧，整天冷著臉，現在又跑的比誰都快。”
酥西不理他，繼續往前走，雖然她對皖奴不是很了解，也知道這個人過於冷漠但是她對小姐的忠心那是不容懷疑的，她這會急著走肯定去看小姐了。
石恒見沒人理他，便訕訕的不再說話。
一行人不久也到了隔岸春館，石恒吆喝著小夥計趕快擺上一桌好菜來。他也不等菜上齊，便動筷吃起來。楊諫見他果真餓壞了，便給他倒上一杯茶：“石兄，慢點吃，喝點茶。”
酥西上樓請了平安小姐下了樓人，幾人坐在桌子上，你一言路嫣然一語的將施粥的事說了一通，商定明天還繼續在西街施粥一日。眾人用過飯後，便各自散了。
臨回房時平安小姐向楊諫問了一句：“楊兄，你可知道宛城縣太爺是個什麽樣的人物？”
楊諫沉思了一會說：“不是很熟悉。”
平安小姐點了點頭道：“勞煩楊兄去查查。”
陳國宮中，陳主在書房批折子，張美人自是伺候在左右。陳主翻至傅縡獄中上書，拍案勃然大怒。張美人忙過來覽其書隻見上麵用血書寫著：陛下頃來酒色過度，不虔郊廟之神，專媚淫昏之鬼；小人在側，宦豎弄權，惡忠直若仇讎，視生民如草芥；後宮曳綺繡，廄馬餘菽粟，百姓流離，僵屍蔽野；貨賄公行，帑藏損耗，神怒民怨，眾叛親離。恐東南王氣，自斯而盡。
張美人看後笑著讓宮女侍上一杯茶，親自端於皇上麵前：“皇上何必跟一個罪臣動怒，依臣妾看來，傅縡定是因為皇上將他下獄心有不滿，才口出狂言。據臣妾所知傅縡有不少同朝舊黨，皇上若要治他死罪，朝中自然有人替他求情。皇上不如暫時給他一個機會，若他能改過自新，便割了他的職饒了他的性命，以示皇恩浩蕩，平百官口舌。若傅縡拒不改過，皇上再治他的罪，朝中臣子也就無話可說了。”
皇上聽後點點頭：“還是愛妃想的周到。”繼而消了怒火對旁邊的公公說：“來人。”
一個小太監躬身立進來回道：“奴才在。”
“到獄人傳話於傅縡‘我打算算赦卿之罪，卿能改過自新嗎？’就照我的話說，去吧。”皇上說完朝小太太監擺擺手。
“是。”小太監應聲退出門外。
至獄中，小太監見傅縡穿著囚服正閉著眼靠在牢房牆上，手腳皆用鐵鏈拴住。
小太監讓獄卒將牢門打開輕咳了一聲喚道：“傅大人。”
傅縡聽聲緩緩睜開眼。
小太監清了清嗓子道：“奉皇上之命傳一句話給傅大人。”
“什麽話？”傅縡繼續閉著眼睛道。
“皇上說‘我打算算赦卿之罪，卿能改過自新嗎？’”小太監傳完話打量著傅縡。
誰知傅縡半天沒說話，小太監急了便喊了聲傅大人。
“哈哈哈。。。。。。”傅縡笑道，小太監沒料到傅縡會突然大笑起來，嚇了一大跳。
“你回去告訴皇上，臣心如麵，臣麵可改，則臣心可改。”傅縡說完睜眼瞪著小太監。
“你，你不要不勢抬舉，要不是張貴妃給你求情，皇上早就賜死你了。”小太監尖著嗓子叫道，一副盛氣淩人的模樣。
“哈哈，婦人治國，陳國將亡啊，陳國將亡啊。昏君，昏君啊。”傅縡說完忍不住嚎啕大哭。
小太監從獄中回到宮裏，將事情原委添油加醋的稟於皇上。皇上聽後，以手擊案大怒道：“如此逆臣，我不殺他，不足平我憤，來人。”皇上大喝一聲，幾個小太監進來聽命。
“傳我口喻，將傅縡賜死。”皇上說完臉上怒氣仍未消。
太監們領旨去了，當日傅縡被陳後主賜死獄中。朝中大臣雖有不平議論，但懼於皇上淫威，皆不敢言。
“小姐，小姐。”酥西推門進了房中，今天她們剛從西街施粥回來，平安小姐在房中休息。
聽見酥西的喚聲，平安小姐抬起頭。
“小姐，路嫣然剛才聽樓下的夥計說城東有座虛塵寺，寺廟裏有個慧空大師，傳說這個大師能掐會算神得很，不如路嫣然們去廟裏燒燒香順便請大師給小姐卜上一卦如何？反正閑著也沒事”
平安小姐笑了笑，她是個無神論者，向來不信什麽牛鬼蛇神，以前連教堂她都不願意進，如果真像那些半仙所說這世上有輪回有報應，那她殺過這麽多人，來世可能真要下地獄了，不過她現在不還好好活著，雖然莫名其妙的穿越來到了陳國。“那是封建迷信。”平安小姐對酥西說。
“恩？封建迷信是什麽東西？”酥西歪著頭皺眉一臉茫然的望著平安小姐。
“額，這個。”平安小姐想試著解釋下，又一想跟古代人解釋這些現代名詞太費勁了便說：“意思就是那些都是騙人的把戲不足信。”
酥西見平安小姐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便又勸道：“小姐，路嫣然聽別人說這個慧空大師能算前世今生，可靈了，聽說這個客棧的老板娘也在那廟裏燒過香求過簽呢。”
平安小姐心裏不由得一動問道：“你是說隔岸春館的老板娘也在廟裏求過卦。”
酥西見平安小姐來了興趣便點了點頭一臉肯定的說：“小夥計說的，聽說很靈。”
平安小姐點點頭，又狐疑的問：“能卜前世今生？”
酥西點頭如搗蒜。
“恩，既然這樣，路嫣然們去看看吧。”平安小姐說完又補充道：“為了少惹是非，換了男裝再去吧。”
三人收拾好，各自騎了一匹馬從隔岸春館朝城東虛塵廟去。平安小姐駕馬走在前麵，酥丁皖奴各自跟在後麵，酥西小心翼翼的駕著馬，她雖會駕馬也是以往平安小姐在宮裏逼她跟希紋一起學的，技術自是比皖奴他們差些。想起希紋，酥西想起出宮已將近一個月了，不知宮裏姐妹怎麽樣了。
平安小姐立在馬上，心裏暗暗思量，如果真如酥西所言這慧空和尚能算前世今生的話，沒準她能找到回到現代的方法呢。不管準不準看了才知道，想到這她驅了馬喊了一聲駕，馬便飛馳而去。皖奴緊隨其後，酥丁口裏喊著“等等路嫣然啊。”一邊緊跟著追來。
楊堅正跟劉平陽在街上走，忽然見了三匹高馬從身旁經過。楊堅望向馬兒消失的方向挑了挑眉頭。
城東比城中要荒涼得多，放眼望去滿目的荒草竟有半人高，一片荒地看不出有人耕種過的痕跡，偶爾有幾個流浪漢打荒野中經過，高處鬆樹枝上時常傳來幾聲鴉鳴。
順著城東這條路一直快到城郊處便到了虛塵寺。平安小姐幾個勒馬停在虛塵寺的門前。隻見門旁的一塊奇石上用鋼勁的筆力雕著虛塵寺三個字。
“小姐，到了。”酥西欣喜的說一邊探頭望向寺內。
平安小姐下了馬將馬匹拴在門前的一棵大樹上，手裏握著一把古扇便往寺中走，皖奴與酥西跟在後麵。
平安小姐進了寺裏，見廣闊的寺院中央立著一座大鼎，鼎中燃著稀疏的香火，寺廟中香客並不多，有些年紀大的婦人閉著眼睛跪在佛像麵前，口中喃喃自語。平安小姐左右瞧了一眼，見這寺廟甚在，分為前後兩個殿，前麵一座殿供著銅身的十八羅漢，每尊羅漢下麵都用檀木小牌寫著羅漢尊名。平安小姐見有人依次在各個羅漢身下的跪墊上膜拜過，看樣子十分虔誠。她學著旁邊人的模樣雙手合十環到胸前，身子向前一傾算是向眾羅漢行過禮了。她轉過身來看酥西有模有樣的合十雙手口中默默自語忍不住眼角含笑。
皖奴拉了一下酥丁的袖角，酥西緩緩睜開眼，見平安小姐跟皖奴向後殿去了，忙嘴裏道了聲‘阿彌托佛’便抽身隨著去了後殿。
後殿前有高高數十層台階，平安小姐沿階而上。至門口立著一個圓形銅鼎，平安小姐從酥西手中接過已經點燃的香火，插在香鼎之內。繞過香鼎舉步跨入後殿，平安小姐目光掃視了一圈。隻見殿堂正上方立著一尊金身的佛像，平安小姐雖然對神佛不太懂，但也知道這是佛祖釋迦牟尼的塑身。靠門口的案子前端坐著一個銀須白發光頭的老和尚，旁邊站著兩人小沙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