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唇槍舌戰
“我也是同情姐姐，在夫家過著妾室的日子，自然不如丞相府的大小姐好做，如果再鬧出什麽波瀾，恐怕爹爹又要把你趕回去，所以才不宣揚，怎麽姐姐反而這般不替自己著想？”
白蒼雪笑得戲謔，像是在提點一個小醜一般，掩著麵輕聲得嗬笑著。
口頭上的一番較量，看來白靜軒仍舊是略輸一籌。
因為極力的克製自己心中的憤怒不被白蒼雪恥笑，白靜軒克製著自己的表情，讓整張臉顯得有些扭曲。
“白蒼雪，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白靜軒咬牙切齒，遊走在憤怒的邊緣，不過看樣子，是放棄這次的挑釁了。
不過為了不輸氣場，提前下了挑戰書，表明自己跟白蒼雪的恩怨，並不是這一朝一夕就能夠分出勝負的。
“好不好過，妹妹我也是在自家的府中，姐姐已經嫁出去的人，還輪不到在這裏指手畫腳，奉勸姐姐安分守己一些，可別適得其反，偷雞不成蝕把米。”
看著白靜軒像是一隻被戲耍的困獸一般，白蒼雪的笑容更加的肆意了，婉轉的語氣中，警告的意味卻很是強烈。
可白靜軒，是個急躁的性子，打小在寵溺中成長，相府的大小姐是如何的金貴，哪裏能忍受得了，一個庶出的賤人對自己用這樣強硬的語氣說話。
胸腔中，惡氣亂竄，雖然也明白白蒼雪所說的道理，這段時間低調一些才是王道。
可仍舊沒有控製住，雞鳴般得扯著喉嚨高聲訓斥：“你個不要臉的小賤人，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幾斤幾兩就敢用這種語氣跟我講話？”
相府雖然坐落得繁華，可晨早的街道本就寂靜，這一吼，讓原本忙碌於晨作的百姓們尋著聲音，三三兩兩的聚集在相府後院。
都投來了感興趣的目光。
而除了這些，她得到的回應，還有白蒼雪我見猶憐的一副模樣，相比剛剛的伶牙俐齒，完全是另一麵孔。
仿佛對白靜軒的嗬斥毫無招架能力一般。
雖然白靜軒覺得有些疑惑，不過卻隻是得意洋洋的歸於自己的威懾力，以為白蒼雪是被自己的怒氣所逼退，嚇成這個模樣。
“姐姐，何至於這般動怒？”
白蒼雪低轉眸子，維諾的像是強忍著委屈一般，讓那隱藏在暗處的得意不被人發覺。
心中思量著扮演弱者來博得周圍人的同情。
百姓的言辭雖然甚微，但是水能載舟，麵對白靜軒這樣的刁鑽，圍觀人你一言我一語，怕是以訛傳訛，日後整個京城都要知道白靜軒頑劣的脾氣了。
不過白靜軒可就沒有這樣縝密的心思了，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堵，反而覺得自己的厲聲訓斥更加的有威嚴。
“身為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徹夜不歸還跟長姐頂撞，我動怒有錯了？”
白靜軒氣勢洶洶得指著毫無反抗意思的白蒼雪，想著這事雖然不能讓父親知道，深入追查，可是放言出去。
當百姓之中茶餘飯後的笑柄，也可以挫挫她的銳氣，讓她的臉麵不好過。
而這個時候，就連府中的下人們也零零散散的聚集了過來，更有好事者，偷偷的回府稟告丞相去了。
這平民百姓是弱者，抵觸權貴的欺壓。
自然而然，會產生保護弱者排斥強者的觀念。
嬌生慣養的相府大小姐，自然不懂的這樣的為民之道。
耀武揚威的在白蒼雪的麵前指手畫腳，根本沒有發覺已經陷入白蒼雪所布下的一個局。
一個以輿論來抗衡她的軟刀子。無需白蒼雪自己費力，隻要表現得楚楚可憐，自然有人會為她打抱不平。
“我本與徹公子有婚約在身，雖說此刻是為出閣，可若非姐姐橫插一杠，也早就是有夫之婦，何至於思念成疾，夜不能寐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散心直至天明呢？”
有條有理的反駁，一時之間如同激起千層浪，讓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時不時對白靜軒指指點點。
而白蒼雪也是硬生生的擠出滿眼的氤氳，可憐兮兮的表情，讓人看了為之動容。
踩著白靜軒來抬高自己的感覺讓白蒼雪一陣暗爽，周圍之人無不在咒罵白靜軒的同時，稱讚白蒼雪的包容和忍讓。
這時，之前咄咄逼人的白靜軒才後知後覺自己成為了眾矢之的，慌張之中仍不忘記用惡狠狠的眼神瞪著白蒼雪。
這才明白，她裝模作樣的意圖，惱羞成怒，氣血上衝，指著白蒼雪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一般：“你個下賤的胚子，收起你那偽裝的嘴臉，不要在外人麵前丟人現眼。”
白靜軒越發的急躁，嗓音就越發的尖銳，氣急敗壞活脫脫一個潑婦的形象刻畫在了眾人的心中。
接下來的指責，不論誰對誰錯，都隻會給人以咄咄逼人的感覺。
明明是丞相府的家事，可現在愈演愈烈，仿佛是一場任人免費觀看的戲碼，一發而不可收拾。
麵對惡毒的語言，白蒼雪不再辯駁，隻是低著頭用袖子遮住自己的麵容，如同傷心落淚不想讓人瞧見一般的動作。
可衣袖後，是誰也看不到的深濃的笑意，勾著唇，久久沒有落下嘴角。
她可不是以前的軟柿子，以後的白蒼雪，隻會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像白靜軒這種沉不住氣的廢物，若是不肯收手的話。
隻可能會淪落為自己的玩物。
“夠了！大清早就在後門胡鬧！你們是我相府的千金，怎可做出市井刁民的舉動，壞了規矩，亂了身份！”
就在這不可開交的時候，院內傳出一聲深沉且厚重的聲音，打亂了這個局麵。
來人，正是丞相。
一聲厲嗬不經意的帶著歧視的言辭，讓圍觀的百姓心中不是滋味，市井之人又有何低賤，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可礙於他的身份，之前還交頭接耳的人群，也都安靜了下來，不敢造次。
更有怕事者，見丞相出麵，逃之夭夭，生怕牽連到自己，不過白靜軒的形象，在百姓之中，卻是坐實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