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牙尖嘴利不受氣
這才讓白蒼雪恍然,想起之前堵在自己麵前的腹黑臉,心下認定,這必然是中了毒。
咬著唇,有氣無力得回應慕青:“快去,稟告父親,就說夏姨娘來我這,對我一頓毒打!”
既然受苦,自己也得要拉個墊背的,讓你這沒事找事的老女人挑釁,今天就拉著你一起倒黴,疼痛之餘,看著慕青匆忙按照自己的吩咐離開房間,白蒼雪一陣解氣。
不過,卻對龍天肆的記憶,更深了。
慕青一路小跑,來到白丞相的書房,夏伊芙已經惡人先告狀在丞相麵前不知言語著什麽。
見慕青到此,惡狠狠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而白丞相因為白天的事情煩躁不已,有些責怪她對白靜軒的放縱,皺著眉忍受著她得嘮叨,不語。
慕青有些維諾,平日裏小心翼翼慣了,多是受夏姨娘的欺壓,迎上她那惡毒的眼神。
先是一陣驚慌,再而想到主子這一日的揚眉吐氣,想著斷不能給她丟臉,於是鼓起勇氣,信口胡謅了起來。
“稟告老爺,剛剛夏姨娘來到院子,對小姐一陣毒打,如今小姐麵色難看,怕是撐不住了。”
平日裏膽小如鼠之輩,如今眼神即便閃爍也不過讓人誤以為是害怕。
聽慕青這樣講,夏伊芙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平日裏言聽計從的主仆二人,如此大的變化。
還沒來得及解釋,便聽到白丞相渾厚有力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書桌上。
瞥了一眼夏伊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這麽多年來自己對她的所作所為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可畢竟,今日才剛剛出了這種事,即便不喜白蒼雪,可她若是出了什麽事,更是堵不上悠悠眾口。
“胡鬧!”
在風波詭譎的朝廷中,都魚如得水的白丞相,今天卻因為家事而焦頭爛額,讓他氣不打一處來。
一揮厚重的衣袖,掃起一陣風,隨著慕青趕到白蒼雪的住處,這裏簡陋無比,很顯然就連白丞相自己都有些嫌棄。
而屋內的被汗水浸濕身子的白蒼雪,聽到門口簌簌的腳步聲,連忙微閉著雙眼。
“雪兒?”推開房門,見屋內鴉雀無聲,白丞相還以為出了什麽事,有些焦慮得喚白蒼雪的名字。
許也是因為白天的事,含著些愧疚,所以細心得關上了並不嚴實的木門,以免白蒼雪再受了風寒。
“父親。”白蒼雪睜開眼,眸子中是醞釀已久的詫異?裝出一副可憐的模樣,仿佛是被丟棄已久的孤兒突然受到了垂愛,受寵若驚得連忙支撐著虛弱的身體準備起身。
臉上慘白得如同一張白紙,讓人看著便會擔憂下一秒,是否會暈厥過去。
白嘯天平日裏縱容夏伊芙得刻薄和刁難,本也是不往心裏去,可這一刻卻動了惻隱之心。
趕忙上前扶著她那冰涼的小手,示意她注意休息不必拘束禮節,蹙著眉,有些責怪夏伊芙竟這般狠毒,出手如此之重。
“你怎麽來了?”
白蒼雪驚訝的語氣中帶著一些興奮,將自己偽裝成渾然不知的樣子,偶爾露出一副因為疼痛卻強忍著的表情。
“慕青都告訴我了,今天在你險些被你大姐陷害下嫁,現在你姨娘又來打罵你,是我這個做父親的疏忽了。”
白丞相歎了口氣,說著小心翼翼的擼起白蒼雪的衣袖,隻見胳膊上的青紫觸目驚心。
“慕青,誰讓你多管閑事!這不是讓父親跟姨娘隻見難堪嗎?”白蒼雪假裝嗬斥,慕青自然也知道要配合演戲。
於是調著嗓子,聲音有些哭啼道:“小姐,你身子本就單薄,我也是怕你出事啊。”
白蒼雪又豈會不知,白嘯天今日會如此對自己,並非出於發自內心的疼惜,隻不過白天的事情傳了出去,不想落人口實說自己偏愛,再者,今日種種也著實是他虧欠自己的。
隻不過這種歉疚,不過是一閃而逝,終究比不上會獻媚討好的姨娘母女。
若是自己抓著這點不放,哭哭啼啼的告狀,白嘯天無疑是敷衍了事,而如果自己裝成懂事不追究的樣子,這樣一來,反而會增加他原有的愧疚感,那夏伊芙這段日子也會有所收斂。
白蒼雪低著頭,不敢與白丞相直視,仿佛愧疚一般歎息自責。
白嘯天的眼眸如同寒潭一般,散發著懾人的光,對夏伊芙在這丞相府為非作歹有些憂心,一邊卻是輕聲細語拍了拍白蒼雪的手背,以示安撫。
“雪兒,你身子弱,大姐也嫁了出去,明日便收拾收拾搬到百合苑住去吧。”
百合苑,是白靜軒的住所,跟這裏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雖然白蒼雪理應享受到這種待遇但是卻硬生生的被剝奪了。
如今,能夠有鳳還巢,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白蒼雪裝作為難,不過看著父親堅定的眼神,還是維諾的點了點頭。
“今日之事,為父的會為你討個公道的,你且好生休息吧。”
這一趟,白嘯天將白蒼雪所受之傷都看在眼裏,並非像夏伊芙所說,搬弄是非。
而介於流言蜚語和一絲絲的愧疚之情,當晚白嘯天便將夏伊芙臭罵了一頓,更是讓她跪在祠堂麵壁思過了一整晚。
雖說,這跟白蒼雪曾經所受之苦根本無法相提並論,但總算還是出了一口惡氣,於慕青看來,更是千年難得奪回了老爺的關心,簡直就是翻身的節奏。
這一夜,白蒼雪被身體上的疼痛折磨得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直至第二日,所有的疼痛才得到緩解。
白蒼雪萬萬想不到,長相如此俊美之人,手段和氣度竟然是如此。
不過,卻也借勢一雪前恥,總算是有得有失。
而,這一夜,夏伊芙同樣沒有那麽舒坦,素來傲嬌的她整整一晚都跪在祠堂,涼氣入侵體,雙腿更是已經麻木。
讓她胸口鬱結著一口惡氣,偏偏,以往自己雖然對白蒼雪施以毒打,可這次卻是冤枉的。
索性,從祠堂出來也沒有回房,而是帶著滿腔的怨氣,衝向了白蒼雪的住所。
這一晚未免,神經衰弱,自己本也是疲憊不堪,可看到白蒼雪卻是安穩的躺在床上,好不慵懶,火氣更如同澆油了一般,竄高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