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在出門的那一刻,蕭遙不忘回頭衝水靈喊了幾聲,道:“水靈姑娘,你等著,大牛會回來取你的。”


  寶兒受不了地翻翻白眼:“都死到臨頭了,還貧。”


  “死不了吧?”蕭遙話未說完,身後便是一陣喊打喊殺聲追來。


  “媽呀,還來。”蕭遙尖叫,拉著寶兒穿街走巷,這地方她熟過寶兒幾千倍,還得要她領路才行。


  前麵人群擁擠,身後的人緊追不放,寶兒在心底直叫:完了!


  蕭遙眼尖,抓住一個男子的手叫了一聲:“小牙子!”


  小牙子轉身,瞧見自己正被人一男人抓著,突然哇哇大叫起來:“非禮呀!救命呀!”


  “是我!”蕭遙沒好氣道:“就你這樣,鬼都不願搭理你,還非禮。”


  “小姐?”小牙子打量著眼前的兩人驚喜地叫了聲,隨後衝前麵的幾個人喊:“找到小姐了,找到了。”


  “找我?”蕭遙一愣,難道被發現她偷跑了?正想著,一直追著她倆不放的人群又嚷嚷著追上了。


  “他們就交給你了,本小姐溜也!”蕭遙拍拍衣服,大搖大擺地走了。現在她可不怕他們人多了,有小牙子擋著,什麽事也不會有。


  “你又要完了。”寶兒嬉笑道,回去準少不了一頓訓。


  果然,蕭府豪華的大門前,蕭啟壽正背著手跺來跺去,一副氣得不輕的樣子。


  見著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蕭遙主仆,氣得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直接伸手拎住蕭遙後背的領子,像提小雞一樣拎著進屋。


  “爹!你要把我剁了賣了嗎?爹,我難受!”蕭遙揮動著四肢掙紮著,嘴巴也一刻不閑著。


  蕭啟壽不理會她,也不放開,往蕭家祠堂行去。


  寶兒心驚肉跳地隨在身後,想著這回她定是脫不了關係,不知道一會要受什麽處罰?

  不一會,祠堂便到了,蕭啟壽哼了一聲將蕭遙甩在地上。


  “爹,你當著娘的麵居然也敢這麽摔我!就不怕娘生氣嗎?”蕭遙揉著被摔痛了的屁股,嘟囔道。


  蕭啟壽指著她,罵道:“我還氣她怎麽就生出你這麽個不成器的東西哩。”說完轉向寶兒,喝道:“你過來!”


  寶兒不敢有違,忙蹭了過去。


  “跪下!”


  寶兒‘撲通’一聲跪下。


  “還有你!”蕭啟壽指住蕭遙,蕭遙磨磨蹭蹭,不情不願,最後不和已地跪在寶兒身邊。


  “你們兩個,明早之前不得起來!”蕭啟壽吼完,轉身走出祠堂,衝門外的家丁道:“上鎖!”


  不一會,門外便安靜了,蕭遙往後一坐,兩腿往前一伸,疑惑道:“我爹怎麽會知道我們跑了呢?定是小月告的密,待我出去後撕了她的嘴。”


  寶兒瞟了她一眼,並不說話。


  蕭遙哧的一聲笑了出來,推了她一把:“行啦,你認真個什麽勁呀?快起來。”


  寶兒不聽,依然跪在地上。她是千金小姐,她是婢,怎能一起比?被抓了,搞不好要加罰兩倍。


  “我告訴你,在你沒來之前,我一個月至少要被罰跪十五天,這裏都快成我的睡房了。”蕭遙嘿嘿笑道,仿佛這是一件很光榮的事

  “你爹定是前輩子造了大孽,才會生出你這麽個極品。”


  “我爹也是這麽說的。”蕭遙說得毫無愧色,哈哈一笑道:“你以為我爹不知道我每次都沒有跪呀?他隻是不說而已。”


  “誰讓你是他唯一的寶貝。”寶兒說得有些羨慕,有爹娘疼的孩子是最幸福的。瞧眼前的這位,過得多瀟灑,簡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


  “快,坐這吧。”蕭遙拍了拍地上的棉墊,拉她的衣角。


  寶兒搖頭,道:“就讓我跪著吧,這樣我才會心安一點。”


  “懶得理你。”蕭遙將身子挪到抬柱下,背靠著柱子閉眼休息。


  一大早,寶兒被一陣開門聲吵醒,亮光射入祠堂內,她一時適應不了,眯著眼翻動身子,方覺膝蓋處一片疼痛,定是昨晚跪的。


  她的身邊,蕭遙趴在地上睡得正香,這滿室的晨羲似乎對她毫無影響。


  寶兒玩心大起,捏起她垂在胸前的發稍,在她的鼻前來回掃動。


  蕭遙不奈地用手扒了下,轉身繼續睡。


  寶兒繞到另一邊,繼續她的搔撓:“小懶蟲,起床啦。”


  蕭遙驀地起身,抬腳踹在她的肩上,怒道:“再不滾,我湯了你兒子下飯吃!”吼完了倒頭繼續睡。


  “吃得下麽你。”寶兒躲過她的攻擊,嘿嘿笑道。


  “讓小姐起床,我比你行。”門外傳來小月的聲音。


  寶兒回頭,小月正巧笑著跨了進來,跪下身子俯在蕭遙的耳邊,輕聲道:“小姐,舞龍大會已經開始了。”


  “舞龍?!”蕭遙瞬間由地上蹦起,清醒了不少,胡亂地揉揉眼問道:“今天幾號了?”


  “十五了。”


  “糟了糟了!來不及了!”她像一隻無頭鳥一樣撞來撞去,差點沒撞到牌位上去,幸得寶兒手快,一把將她拎了回來:“看看清楚,這裏不是大小姐你的閏房。”


  “誰那麽大膽把我抬到這來的!”蕭遙打量著四周,罵道。


  寶兒受不了地睨著她,一夜之間,她倒可以把不愉快的全忘掉。


  草草地梳洗幹淨,蕭遙便急著趕舞龍大會去了。


  “小姐,老爺要你在房內抄書呢。”寶兒攔住她的去路,才剛罰跪了一夜,她怎麽一點長進都沒有?


  蕭遙不以為意,開懷道:“放心好了,我爹到酒莊去了,晚上才能回來。”


  “被他知道你出門,不太好吧?”


  “林寶兒,看不出來你是個這麽沒膽的人!”蕭遙佯怒道,繞過她往大門口走去,走了一段,回頭衝寶兒道:“快點呀。”


  寶兒媚笑著,小小聲道:“我還是在家帶兒子好了。”省得被抓了還要再跪一夜。


  她的膝蓋現在都還在疼呢。


  “不是有劉媽嘛!要麽你抱著去?讓小家夥也高興高興。”


  “小姐,你就饒了我吧。”寶兒垮著臉,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


  “你敢不去!?”蕭遙使出了她最後的一招,怒道。這一招也是身為下人的寶兒從不敢違抗的。


  今日的街道異常熱鬧,各色舞龍盤繞街頭,寶兒抱著懷裏跳動不停的小寶寶,累得直喘氣。


  也不知他在興奮什麽勁,這麽小,能感受這熱鬧的氣氛麽?

  蕭遙見寶兒吃力,向小家夥伸出手:“來,姨抱抱。”


  小家夥乖巧地往她懷裏撲去,一個多月來,他已經和蕭府的每一個人都混熟了。是個人見人愛的乖寶寶。


  “你兒子該減肥了。”蕭遙笑道。


  “這樣才可愛,是不是,小寶貝?”寶兒衝小家夥做鬼臉,若得他咯咯一陣亂笑。


  蕭遙突然感覺有東西落在頭上,一摸,原來是幾隻花生殼。抬頭正欲找尋罪魁禍首,卻對上一張邪惡至極的臉。


  “尚謙!”蕭遙怒目瞪著他,二樓,尚謙衝她拍拍手掌,她便一溜煙地衝了上去。


  “你們兩個怎麽在這裏?”蕭遙打量著成少爺和尚謙,道。


  尚謙不理她,衝寶兒微笑含首:“林姑娘,請坐。”


  “謝謝。”寶兒大方地落坐,尚謙眼中的情意她懂,卻無動於忠。不是她冷漠,而是,心,早在另一個男人身上。


  另一個男人,她望向遙遠的北邊,那是京城的方向,好遙遠!


  桌上擺滿了酒水和小吃,樓下鑼鼓喧天,這一年一次的舞龍大會,將整個洛陽城推向了巔峰。


  寶兒樂得將小寶寶扔給尚謙,和蕭遙趴在窗台上看得入迷。


  不時地歡呼鼓掌,這麽大的民間盛會,寶兒還是頭一回見到。


  尚謙並不熱忠於看熱鬧,目光早被寶兒的一顰一笑纏了去。


  小寶寶也正忙得歡,抓起桌上的紅豆糕點,塞進嘴裏嚼兩嚼後吐在尚謙潔白的衣衫上,正玩得不亦樂乎。


  不梢一會兒,白衣便紅一塊黑一塊了,而他卻毫不知情。


  寶兒回頭時,剛好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即忍不住吃笑出聲。忙抱過孩子歉意道:“不好意思,弄髒了你的衣服。”


  尚謙並不介懷,掏出帕子擦拭衣上的汙漬,笑道:“你兒子挺有畫畫的天賦。”


  蕭遙見了,笑得甚是誇張,道:“人家是拿你練筆呢。”


  眾人隨她而笑,隻有小寶寶在哭,指著隔壁桌小孩手中的冰糖葫蘆哇哇大哭起來。


  剛剛還笑得歡,現在就哭了,倒給寶兒弄了個措手不及。拍著他的背,晃著哄著:“寶貝,那東西你也吃不了,乖,不哭。”


  這回小寶寶不乖了,死活不願妥協,有著越哭越起勁的趨勢。


  “這脾氣,跟你還真像。”蕭遙嘻嘻笑道,轉身往樓下衝去。


  “你去哪?”寶兒衝她的背影道。


  “自然是買糖葫蘆啦。”隻留下聲音,早沒了蕭遙的身影。


  在一位老伯麵前,蕭遙一口氣買了十串,一手舉著紅通通的糖葫蘆往嘴裏塞,一手護著另外的九串,生怕被這人來人往的人群擠掉了。


  偏偏就是怕什麽來什麽,也不知是誰撞了誰,總之糖葫蘆是掉了。蕭遙瞪著地上的糖葫蘆,目光移向邊上的黑色袍角,慚慚往上,定在那一張帥臉上。


  還未來得及發作,對方先開口了:“請問姑娘,逍遙酒莊怎麽走?”聲音尚算得上禮貌。


  找逍遙酒莊?蕭遙打量著他,沒錯,長得是挺帥,一副有錢人的樣子。有錢就可以那麽拽嗎?撞了人不道歉,撞掉了別人的東西不賠!看她怎麽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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