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久別重逢愁煞儂

  柯筱敏毫不忌諱地衝上前，拉住嬑妍的手說：“在添亂的人是你劉嬑妍，而非我耶。你是否還記得在我家說過那麽一句話：隻要我跟靜蘭解除婚約，你就嫁給我。上個月我與靜蘭退婚了，而你也默許我追求你，你好意思賴賬啊？”


  “是啊，嬑妍答應嫁給你了，你在此亮起嗓門幹嘛呀？”剛跨進食堂大門的筱華忙打岔道。


  筱敏伸指戳戳翊翃說：“好妹妹，你可得給阿哥作證哦。她的老情人剛到學校，她便賴賬啦。”


  筱華急忙抬眼掃視四周，忽見翊翃站在嬑妍左側，慌忙問：“老同學，你不是跟張曉陽老師結婚啦，還跑來湊啥熱鬧啊？”


  翊翃聽得長大眼睛瞪著筱華問：“老同學，你從哪裏聽來的馬路新聞啊？我何時跟張曉陽結婚啦？張曉陽於國慶節結婚了，可新郎官是她多年的老同學，而非我耶。你怎麽好意思張冠李戴啊？”


  筱敏聽得渾身顫栗，急忙拽住嬑妍的另一隻手說：“嬑妍，你可不要出爾反爾哦，我的心思你應該明白的。”


  嬑妍不耐煩道：“我老早跟你說過，不嫁則不嫁，要嫁人新郎非華翊翃莫屬，誰叫你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呢？快回去，甭在食堂裏出洋相，幸好今天老師不多，不然要成為學校裏頭版頭條新聞嘍。”


  翊翃推開筱敏說：“嬑妍是我的初戀，彼此相愛了六年，你甭挖空心思想搶走。嬑妍，我們回樓上去。”


  筱敏無奈鬆開嬑妍的手，目睹她被翊翃半摟著跨出食堂的大門。二人回到305房間，嬑妍低聲問：“翊翃，你為什麽突然造訪啊？學校放假啦？你因何瘦了幾十斤？找我幹啥？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翊翃洗好臉拉嬑妍跨進臥室，忍不住摟著她問：“看來你還是關心我的，你的心裏一直邁不過張老師這道坎，如今張老師嫁人了，你還有啥好顧慮的呢？我從同學那裏聽到你的有關風流韻事，便迫不及待地趕來了。你不會真的要嫁給筱敏吧？小夥子長得比我帥氣，比我灑脫，你是否看上他啦？”


  嬑妍推開他的手臂說：“誰也入不了我的法眼，你甭瞎猜疑。我不想嫁給你，因為你給我的感覺靠不住。自從親眼目睹你背叛我的那一刻開始，我便陷入回憶的泥潭不能自拔，發現你傷心落淚如雪，而我悲痛欲絕流淚似雨。你需要我的崇拜，我需要你的欣賞；你用眼睛看我，而我用心想你；你要我的人，我要你的心，你永遠不理解我的心，我永遠拴不住你的心；你渴望愛是堂皇的生命大廈，需要裝潢，而我渴望愛是簡陋的生命小屋，需要支撐。你淡漠愛是因為擁有新鮮的愛，我躲避愛是因怕再次受到你的傷害。你賞悅她的青春靚麗，她難禦你的權威和陽光般的火熱；你需要而又害怕我愛得癡迷，我希望卻又擔心你移情別戀；你有了愛世界變大，我有了愛，世界變小。想當初，愛情令你放達而沉穩，你的堅忍掩飾脆弱，愛情令我溫媚而乖巧，我的柔順蘊含剛韌。你說願意做我責任的傀儡，我說願意做你感情的俘虜。如今有愛的你不珍惜愛，我倒要提醒你，濫愛的男人難得真愛，再能幹的男人也有過敗局，再明知的男人也會失戀。你的腳下是路，我的麵前是河，直到如今我才明白不該淌過這一條河。因為你總是在寂寞的時候找我慰藉，而我總是在煩惱的時候找你傾訴，不知你是否厭倦了這份愛情？再說，喜新厭舊和好色都是男人的天性，我這輩子不想被男人拖累，不想被醋缸釀死，聽清楚了嗎？”


  華翊翃站起來唉聲歎氣道：“你沒必要給我上男女愛情課了，道理我比你還懂，隻是不想再嘮叨啦。若你真的想獨身，那我隻有打光棍了，讓華家絕後也好。”


  嬑妍幹咳了二聲說：“甭在我麵前裝清純了，誰不知曉嫁了一個又湊上來一個啊！”


  翊翃驚得睜大眼睛問：“你又聽到什麽流言蜚語啦？我可沒有跟任何人談過戀愛的，倒是你，跟筱敏談過了。”


  嬑妍反問道：“談過戀愛有啥了不起的啊？你跟張老師合二為一了，怎麽不自我檢討啊？請回去，我要去辦公室改試卷了。”


  翊翃含情脈脈地注視著她說：“我想你想得掉了三十斤肉，想你想得渾身是痛，我心裏腦子裏全裝滿了你，愛你愛到骨髓裏去，特地來接你去我家過年的。你好意思趕我走嗎？”


  嬑妍憂心忡忡地問：“你即使想我也不至於掉了三十斤肉吧！是否得了絕症啊？”


  翊翃詫異地問：“難道隻有得了癌症才會消瘦三十斤嗎？相思病就不會掉下身上的肉嗎？你別忘了梁山伯是得相思病死的哩。我仿佛是專為你受苦而來到這個世上的；我仿佛是為了娶你而存活的。明白了嗎？”


  劉嬑妍默默地注視著他發呆，翊翃挽住她的肩頭坐在床沿說：“嬑妍，你我明明彼此相愛的，何必逞強呢？相愛了六七年，你的那點小心思我還捉摸不透嗎？今晚我是打定主意住下來的，不管你願意與否？”話音剛落，嬑妍忽覺臉上滾燙的，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雙唇早已被翊翃的嘴唇緊緊地包住了，口舌互吻在一起纏住不放，臥倒在床上，約莫過了二三分鍾，嬑妍突然覺得翊翃緊壓上來，慌忙推開他的身子說：“請你別這樣，我下午事情很多，你趕緊回去吧！”


  嬑妍掙脫他的大手，慌忙衝出臥室，隨即跨出門檻朝樓下走去。站在操場上的柯筱敏忽見嬑妍長發淩亂，衣衫不整，立馬迎上前擋住她問：“華翊翃非禮你了嗎？我找他算賬去。”


  劉嬑妍急忙扯住他的衣袖說：“你管啥呀？閑著沒事幹，幫我改試卷得啦。他已經回家了。我睡了一覺，忘了梳理長發，整理衣衫，行了唄？”


  筱敏疑神疑鬼地瞥了她一眼，轉身朝辦公室走去。


  快到五點鍾了，嬑妍手頭的工作終於忙完了，筱敏見她站起來要走，慌忙靠近她問：“今晚去我家吃飯，行麽？”


  還沒等嬑妍回答，隻見有人擋住了門口，筱敏急忙轉身抬頭掃視，忽見翊翃站在辦公室門口，轉身盯著嬑妍問：“你說他回家了的，怎麽跑到辦公室來啦？”


  翊翃大聲道：“我來找未婚妻，礙你啥事啦？嬑妍，我做好了你喜歡吃的水餃，該下班了吧，請上樓用餐。”


  嬑妍詫異地問：“你放在煤油爐裏燒好啦？夠不夠四個人吃啊？”


  翊翃不耐煩道：“明明我們二個人，幹嘛做四份水餃呀？走，去吃水餃，涼了不好吃喔。”


  嬑妍乖乖地隨翊翃上樓，還沒進房門，便聽到香噴噴的水餃味道了。嬑妍跨進門檻，瞧見四碗水餃放在小桌上，急忙說：“我去請筱華兄妹倆一塊兒吃。”隨即轉身想出去。


  翊翃慌忙扯住她的衣袖說：“幹嘛呀？看來你的心裏裝滿了筱敏哎，吃碗水餃都舍不得落下他，你倆是不是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嬑妍嚴肅地瞪著他說：“是又怎麽樣？不是又如何？我去把他叫來。”使勁甩開翊翃的手，疾步衝出房門。


  翊翃淚眼汪汪地站在門口，約莫過了五分鍾，嬑妍神情頹唐地回來。翊翃本想怒斥她一頓的，忽見她悶悶不樂，不忍心罵她，伸指拉過她的手說：“他們不來了，我們吃吧，快涼了。”


  嬑妍瞅見翊翃臉上的淚痕，什麽氣也發不出來了，靜靜地坐到桌邊吃水餃。十分鍾後，翊翃收拾好碗筷，坐到嬑妍身邊問：“你是否希望我娘與你爹能結成夫妻？今天實際上是為我娘而來的，我不忍心看著娘每天愁眉苦臉地生活著。娘與爹沒辦法走到一起了，我們做兒女的能不能動員他們各自離婚，再促使有情人終成眷屬啊！”


  劉嬑妍低頭輕聲道：“我送你去旅社住宿，父輩的事情不想摻乎，幾十年都過來了，過著過著啥時沒了都勿曉得，你還瞎操心個啥呀？”


  翊翃摟住嬑妍說：“那我們可不要步爹娘的後塵啊！明年我可以調到四中了，到時我們在此結婚安家，行麽？”


  嬑妍哀怨道：“你為什麽瞞著我把調動指標讓給我，你以為這樣做，我就可以原諒你的背叛嗎？”


  翊翃摟緊她的腰身，將她轉過來，麵對麵地注視著她說：“親愛的，我真的沒有出軌，那晚她給我吃了什麽藥，我暈暈乎乎的似睡非睡，她也許曉得你會來，故意搞了個做愛的鏡頭給你看，你為什麽就不相信我呢？”


  嬑妍看著他虔誠的模樣兒，低聲問：“真的嗎？你愛過她嗎？”


  翊翃拍拍她的肩背說：“傻寶貝，你是我的唯一，除了你誰也入不了我的視線。今晚我要摟著你睡的，後天我們可以回家了吧！”


  嬑妍低頭兀自在漫不經心地翻看教育雜誌，沒有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