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半路殺出程咬金

  盧小燕見光輝低頭沉思，微笑不語，急忙大聲說：“華光輝，甭東忖西忖了，休掉我這個不貞潔的老婆，娶一位未婚大姑娘，絕對是賺了，還磨蹭個啥呢。上樓把結婚證翻出來，我什麽都不要，淨身出戶，這就離婚去。”


  華光輝憂心忡忡道：“柳曉娟真的看上我啦，我比她整整大十歲哩。你告訴她了嗎？”


  “不信，你自己去跑一趟，麵對麵談一下，心裏有底了，再回來跟我離婚也不遲，我先去娘家一趟，怎麽樣？”


  華光輝掂量了一番說：“婚姻大事不是兒戲，一見鍾情的婚姻是靠不住的。再說，我沒有對她一見傾心啊！她辦公室是否有電話，要麽我先打個電話試探一下，你認為呢？”


  “未嚐不可啊！辦公室電話要通過總機轉接的，你若不怕話務員偷聽，你就打吧！先撥打溫西市郵電局，然後由總機接到安康福利院院長室就行嘍。福利院不放假的，你現在就可以去打電話了。”


  “嗯，有數哉，你代我向嶽父母大人問好，我這就去打電話，你快去快回喲。”


  “曉得了，午飯後回來，下午去鎮裏辦理離婚手續。”盧小燕神情黯然地說。隨即盯著光輝的背影思忖嘀咕道：“世上哪個男人不是好色之徒啊？一聽大姑娘要追他，心思就轉移了，忙不迭地刨根問底，道什麽好好疼愛我一輩子，分明是虛情假意與珍瑋死扛著，還大言不慚地說愛我如性命，分明是一個沒心沒肺的自私自利的男人。但凡男人都是要女人的人，而女人要的是男人的心。男人永遠不理解女人的心，女人永遠拴不住男人的心。男人渴望愛是堂皇的生命大廈，需要裝潢，女人渴望愛是簡陋的生命小屋，需要支撐。男人需要而又害怕女人愛得癡迷，癡迷會是男人沉重的負擔。男人有了愛世界變大，女人有了愛，世界變小。由此，男人就好比洋蔥，要想看到洋蔥的心就需要一層一層地去剝，但是在剝的過程中會不斷的流淚，剝到最後才發現洋蔥是沒有心的。從男人身上可以悟出，做個女人一定要經得起謊言，受得起敷衍，忍得住欺騙，忘得了承諾，耐得住寂寞，放下一切後用微笑來偽裝自己，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別相信男人那張嘴。如果這樣，就永遠是孤獨的女人。”小燕嘰裏咕嚕到此，瞅著華光輝大步流星地朝青安郵電所奔去，轉眼不見了他的影子，才收回思緒和目光慢慢吞吞地朝娘家走去。


  華光輝與青安郵電所的話務員莊永強是朋友，永強帶他到內室接聽電話。電話終於撥通了。


  “喂，你好！我找柳院長，她在嗎？”華光輝輕輕地問。


  “我就是，請問你是哪位？”柳曉娟輕聲回答。


  “我是前天找過你的華光輝，不知你是否還記得？”光輝緊張地問。


  “前天的事情當然記得啊！你是盧小燕的老公，找我有何貴幹啊？”


  “小燕回來對我說，你對我有好感，若是我跟小燕離婚了，你願嫁給我，真的嗎？”光輝忐忑不安地問。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瞬間，隨即傳來溫柔的聲音說：“你們離婚了嗎？若還沒離婚，那就等離婚了再來找我麵談，電話裏豈能商量終身大事呢？未免太輕率了吧！你說呢？”


  “那是，那是，我有數了，謝謝你的賞識，再見！”光輝慌兮兮地說。


  “我話還沒說完呢，咋就再見了呢？心急等不到熱豆腐啊！”柳曉娟亮起嗓門道。


  光輝低聲道：“柳院長，請明示，我聽著哩。”


  “你對我的第一形象如何？有沒有‘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感覺啊？”


  光輝思索了一會兒說：“若沒有，咋會給你打電話呢？倒是你，對我感覺如何呀？有沒有‘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的心情啊？我緊張著哩，請如實回答。”


  柳曉娟急忙回答道：“我對你是‘相逢情便深，恨不相逢早’啊！”


  華光輝聽得熱血沸騰，立馬脫口而出道：“我對你是‘相逢恨晚，人誰道，早有輕離輕折。不是無情，都隻為離合因緣難測’啊！”


  柳曉娟慌忙說：“平的世界，無遠弗屆。我與你本無距離。你與我相見恨晚矣！若你能順利離婚，那我就嫁定了你，除非你不想娶我為妻哦。”


  華光輝驚訝於她的口才，急忙問：“你是什麽學曆，通過幾句對話，仿佛與我相匹配呢。”


  柳曉娟不慌不忙地說：“你有啥學曆我就有啥文憑，不會輸給你的。”


  “我是溫西市師範學院1955屆中文係畢業生。你是啥畢業的？”


  “我跟你是校友，1965屆社會學係專業畢業的。”柳曉娟平和地說。


  華光輝再一次被折服了，感歎道：“哦，原來是大學生，怪不得年紀輕輕的就坐上了溫西市唯一的安康福利院院長的寶座，真的是不簡單呐。我恐怕配不上你哎！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學曆相當，交談默契，咋會配不上呢？你去離婚了再來福利院找我吧！我有事要出去了，先聊到此，再見！”


  “保重，再見！”


  華光輝放下電話告別莊永強，急衝衝地跑回家，衝向樓上翻看抽屜，尋找結婚證。可是翻遍了所有抽屜，箱底和櫃子裏的抽屜，都沒有印著一個大紅喜字的結婚證。便懶洋洋地斜靠在床上愁思。柳曉娟是位大學生，因何一直未婚，期間有沒有談過戀愛，有沒有深愛過的男人，是否還是個處女，若是與男人有染，那跟盧小燕有啥二樣呢？若仍是個處女，那還是蠻劃算的。可這一切都要等待離婚後才能問個明白，或親自驗證一下，可到時若不是處女，自己不是虧了嗎？畢竟愛的人是盧小燕啊！對小燕知根知底的，況且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女兒華美麗上師範大專了，畢業後也是一位教書育人的老師，豈能舍棄心愛的女兒而投奔他鄉呢？盧小燕與劉珍瑋已經不可能約會了，從今往後都屬於我華光輝一個人的。而身居領導崗位的柳曉娟那就很難說了，二十七歲就當上了安康福利院的院長，誰知她靠啥關係提拔的呢？再說比自己年輕十歲，難保不紅杏出牆啊？一連串的思索，令光輝拿不定注意了。靠在床上繼續翻來覆去地琢磨，也琢磨不出道道來嘍，想著想著居然睡著了。


  盧小燕回到家裏，喊了幾句光輝沒應答，急忙跑上樓細看。瞧見華光輝靠在床上睡覺，伸手摁住他的鼻尖喊：“起來，離婚去。”


  華光輝睜開眼，迷迷糊糊地問：“你回來了，嶽父母可好。我還沒吃飯呢，你能幫我做碗麵條嗎？”


  盧小燕氣鼓鼓地說：“女兒要離婚了，父母能好嗎？走，離婚了再來做最後一頓晚餐，餓一頓死不了人的。”


  華光輝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問：“結婚證找不到了，怎麽能離婚啊？”


  “結婚證藏在我的梳妝盒裏了，梳妝盒放在櫃子頂端角落，你咋能找到啊？我找張高凳子墊起來取下梳妝盒就行嘍。”盧小燕悶悶不樂地說。


  華光輝急忙拉住她的手問：“小燕，你幹嘛急著跟我離婚啊？是否與珍瑋約好結婚時間啦？”


  盧小燕使勁扯開他的手說：“你豬八戒倒打一耙啊！你不是與柳曉娟一見鍾情了嗎？你不是很想嚐試處女是咋一回事嗎？愛情在一瞬間敲你心門，心中煙花綻放呢。你一旦變心了，就是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在愛情裏‘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的男人多得是，可沒想到是終日在我麵前信誓旦旦的你。從表麵上看，我與你仿佛站在一座天平的兩端，看上去是平等自然的，其實法律之於人也隻不過是所羅門王對魔鬼的封印，隻能禁錮而不能殺伐。法律所禁錮的東西從來不著真正被磨滅過，你更不例外。好啦，我今天看穿了你的廬山真麵目，絕不拖累你，下午就實現你的處女夢想，你拿著離婚證，盡管去找她翻雲覆雨好啦。”


  華光輝注視著小燕淚花閃爍的眼睛，上前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下巴抵著她的頭，幽幽地說：“小燕，我是氣氣你的，想殺殺你的銳氣。你又不是勿曉得，我此生隻愛你一個人，請你相信我，回到學校教書去，甭回福利院了，好嗎？”


  盧小燕使勁推開他的胸膛說：“我答應柳院長下午跟你離婚的，成全你倆的美事，我可不想食言。趕快把梳妝盒拿下來，現在就去辦理離婚手續，我什麽都不要，離婚協議書我在娘家寫好了，淨身出戶，你總該滿意了吧！”


  華光輝勃然大怒道：“滿什麽意啊？老婆要跟情人跑了，還問我滿意不滿意？你當我是傻瓜蛋啊，誰勿曉得你深愛著珍瑋，而珍瑋也深深地愛著你，你巴不得馬上拿到離婚證，好跟珍瑋幽會，然後叫他離婚娶你。你葫蘆裏裝的藥我看得一清二楚，甭想蒙我，你休想得逞。”


  盧小燕氣蹦蹦地說：“你真是不可理喻，懶得理你。”隨即轉身衝出門外，跑下樓走啦。待光輝回過神來，早已不見了小燕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