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雞犬不寧之家庭

  劉珍瑋看著女兒的模樣兒，心裏仿佛在滴血，重重地哀歎了一聲說：“嬑妍，愛是人生痛苦的根源，情是人生負重的開端，無愛無情才是幸福快樂的源泉。女兒啊，你要吸取爹的教訓，千萬別步爹的後塵。若是你有一天死心塌地的愛上一個人，那此中就會有慘痛飛逬，會令你雖生猶死，愛到不能愛的痛苦會折磨你一輩子的。我奉勸你幹脆不要開始，也就犯不著結束，更不用終日被相思磨成粉末，終日被淚水泡成熊貓眼，懂嗎？”


  “我不懂，什麽都不懂。我隻記得歌德說：哪個青年男子不善鍾情，哪個妙齡少女不善懷春？如今丘比特已經悄悄地向我的心射出了那不可抗拒的神箭，令我的心靈流出了聖潔的感情的泉水，在這泉水的澆灌下，那撒布在青春土壤中的友誼的種子，已經長出了愛情的蓓蕾。那是多麽純淨嬌豔的初戀之花啊！我絕對不會放手的，我一定要贏得初戀，好好地談一場戀愛，而不是終日埋頭在書堆裏，變成一個書呆子。更不像你明知故犯地放棄情真意切的初戀，而導致雖生猶死的婚姻，毀掉四個人的幸福安康。”劉嬑妍失態大聲道。


  華翊翃的心不停地往下沉，往下墜，上前扶著她因激動而顫抖的身子，低聲安慰道：“嬑妍，你爹說得對，愛是人生的歡樂之源，但又是人生的痛苦之源。沒有愛沒有恨也就沒有了痛，沒有了相思，人生就會過得自由自在，逍遙快活。真正對情感有較深體驗的人，都會承認，人的情感內容是最不確定的，最難捉摸的，因此也是最模糊的，但傷人心卻是最厲害的。要是你愛錯了一個人，會令你的生命黯然失色，同時也會令家人失去了笑聲和樂趣。要是沒別的事，你留下來照顧你爹，我這就回家去，家裏爹娘會焦急的。”


  劉珍瑋趁機道：“沒啥事的，你回去好了，免得你娘牽掛。”


  “嗯，那我回去了，嬑妍，照顧好你爹，不要胡思亂想，懂嗎？”


  “我胡思亂想，關你什麽事啊？趕快給我從眼前消失。”劉嬑妍情緒失控道。


  華翊翃一邊走一邊尋思，感覺嬑妍愛上了自己，當初說好做哥們的，她卻不知不覺地愛上了不該愛的自己，自己隻有遠離她了。明年回到學校萬事要避讓她才對，不能再像以前那樣關愛她了，否則後果會不堪設想的。冥冥之中，心底有個聲音告訴自己，嬑妍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自己隻有默默保護她的權利，卻沒有愛上她的資格，這也許就是造化弄人的說法吧！


  農曆12月21日上午九點鍾，華翊翃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裏，還沒到家門口，便聽到樓上傳來嗚嗚咽咽的抽泣聲，翊翃急忙扔下包裹跑上樓，聽見母親在房內哭泣，門上鎖著一把大大的銅鎖。


  翊翃大喊道：“爹，你在哪裏，快來把門打開。”


  盧小燕聽見兒子的喊叫，慌忙止住淚問：“翊翃，你放學回來了，你爹昨天從外麵回來，一句話也沒說，不問青紅皂白地打了我一頓，便把我鎖在房內，不知去向了。我已經三餐沒吃飯了，連你奶奶都不知去哪裏啦。”


  華翊翃低聲埋怨道：“娘，你幹嘛說話不算數啊？你答應爹不再跟劉珍瑋來往的，你卻偷偷與珍瑋一起去學校看我們，世上哪有不透風的牆啊！肯定有人向爹通風報信，爹氣不過才打你的，你是自找的，不僅害了你自己，且還……”華翊翃怕母親擔心劉珍瑋，話到嘴邊慌忙打住。房內的盧小燕頓時警覺起來，急忙貼近門板追問道：“且還怎麽樣了，你快說呀！是否我害己害你告終啊！你爹有沒有跟你過不去啊？你是華光輝親生的兒子，怕啥呀？難不成虎毒要食子啊！”


  門外的華翊翃聽得莫名其妙，爹懷疑自己是劉珍瑋的兒子，而娘卻說自己是華光輝的血脈，可是血液化驗結果血型跟爹娘不同，孰是孰非啊？房內的盧小燕哽咽道：“翊翃，娘餓得心發慌，眼發花，你趕快把門砸開吧！你還沒畢業娶妻生子，而美麗也沒長大成人，現在的我還不想餓死，下去做碗麵條吃。”


  翊翃悶悶不樂道：“娘，我勿曉得鑰匙藏在哪裏啊？奶奶也不知去向了？怎麽開門啊？我叫外婆過來幫忙吧！”


  盧小燕氣衝衝道：“你就不能拿榔頭砸開銅鎖嘛？你聽光輝說你是劉珍瑋的兒子，打心底裏瞧不起娘，以為娘是個生活作風敗壞的女人，不值得你關懷。覺得娘餓死了事小，銅鎖砸壞了事大，對麽？”


  “衝兒子發啥火啊？有本事叫劉珍瑋來給你開門，帶你逃走。你這個臭婊子，看你還敢不敢去找他偷情。下次若再敢去找他幽會，也打斷你的腿，信不信，賭一回瞧瞧。”剛上樓的華光輝氣蹦蹦道。


  華翊翃聽得不寒而栗，心想原來劉珍瑋的腿是爹把他打斷的，急忙伸手拉他下樓，睜大眼睛瞪著他問：“爹，他的腿是你幹的好事，你剛從他家回來，是麽？”


  華光輝自知失口，急忙揚揚手辯解道：“他，那個他呀？誰的腿呀？你怎麽問得我一頭霧水哩。”


  翊翃憤然道：“甭裝了，我曉得你不會笨到自己去動手打人的，再說你來回也沒那麽快，肯定是花錢雇人打傷劉珍瑋的腿。你承認也罷不承認也無所謂，反正謎底已經揭曉了。你不止幹了一件蠢事，興許你精心布局了一盤棋，首先你跑到溫西市拍一份假電報，把劉珍瑋騙到我們家看娘，然後又迫使他們急躁躁地去學校看我們，緊接著你給娘羅列罪狀，說她食言，雇人上門打傷珍瑋，然後你自己打傷娘，再把她鎖在房內。你鎖得住娘的身，卻鎖不住娘的心。懂嗎？”


  華光輝聽了兒子一席言，曉得自己的計謀被兒子識破了，慌忙強詞奪理道：“傻兒子，你爹是一位人民教師，是象東中學的校長，會幹出這種下三爛的事情嗎？會荒唐到自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我與你娘從小青梅竹馬，兩情相悅，會動手打她嗎？而你娘愛的人是珍瑋，我雇人打傷珍瑋，你娘就會跟我急，我沒有好果子吃的，隻會敦促你娘跟我離婚的心，你想想，我會傻到幹這種荒謬事嗎？”


  華翊翃哀歎了一聲說：“你甭枉費心機狡辯了，你這樣做，隻能使娘的心離你越來越遠。請你看在我們孩子的份上，饒了這對傾心相愛的情侶吧！他們的心裏也夠苦的啦，甭再去想方設法折磨他們了，好不好？算我求你啦。”


  華光輝嘴巴一撇，揮揮手道：“你應該去勸導你娘而非我耶，我沒有錯，錯在他們。他們若不藕斷絲連，我也就忍氣吞聲算了，可她偏偏不把我放在眼裏，食言很快，不聽忠告也罷，且肆無忌憚地約會，擱誰都受不了。”


  華翊翃聽見樓上微弱的哭泣，急忙說：“爹，快上樓開門，我去做碗麵條給娘吃。”


  華光輝輕描淡寫地說：“鑰匙在你奶奶那裏，不是我關的門，是奶奶要她閉門思過，絕食三天。房裏有開水，你娘餓不死的。”


  “奶奶平時吃齋念佛，我不信她會幹出這種沒人性的事情來，快把鑰匙交出來，否則我報案，說你家庭暴力，虐待妻子，怎麽樣？”華翊翃怒吼道。


  華光輝也亮起嗓門道：“我真的沒鑰匙，不信，你去外婆家就曉得了。”


  華翊翃白了他一眼，去雜貨房找來一把榔頭，嗵嗵嗵地跑上樓，使勁砸開銅鎖，忽見娘耷拉著腦袋垂掛在床沿，急忙呼喊道：“爹，快上樓救人，娘快不行了，雙手反綁在床柱上，怎麽喝開水，你竟然那麽心狠手辣啊！”


  光輝聽得大叫道：“我沒有把你娘綁起來的，是奶奶幹的吧！你給她喂開水就沒事了。我是在乎你娘的，沒狠心到要她死的程度，你休得對我無禮。”


  翊翃急忙扶起小燕的頭，將開水倒進她的嘴裏。不一會兒，小燕慢慢地蘇醒過來了。翊翃再喂她喝了二杯開水，背著她下樓。忽見光輝在灶頭做雞蛋麵，驚得詫異地問：“爹，你心裏明明有娘的，何苦處心積慮地幹那些蠢事啊？”


  盧小燕瞅著兒子說：“翊翃，不是你爹幹的，是你奶奶叫了一個年輕人，把我的手反綁在床柱上的，然後奶奶拿來多年未用的銅鎖把我鎖在房內，不關你爹的事。你甭錯怪他，你爹素來愛我疼我，咋會摧殘我呢。”


  站在灶頭燒飯的華光輝聽得臉紅心跳，分明是自己給她綁起來，銅鎖也是自己找來鎖上的，還打了她一頓，後背和上臂及大腿都打烏青了，娘看著心疼嘮叨，自己便想方設法把她趕到堂兄那裏去了，盧小燕因何推脫給娘呢，莫非是想維護自己在兒子麵前的威嚴喔。


  “爹，你想什麽呢？鍋裏麵條糊啦，還不趕快撈起來。”華翊翃見爹失魂落魄的模樣兒，心裏大致明白了是怎麽一回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