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節外生枝心兒亂
珍瑋沒回答,雲霄見他兩行淚水順著麵頰淌下來,慌忙上前伸出衣袖拭幹他的淚水說:“珍瑋,我帶你去找小燕,跟我來。”
“你找不到她的,我們都在找她,華光輝跟我說把小燕送到這裏醫治了,可是,我跟你娘翻遍了所有住院者的花名冊,都沒有小燕的名字,不知光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盧偉強唉聲歎氣道。
劉珍瑋仿佛心底有一個聲音湧上來說:“小燕去你家了,還不快回山溝裏去。”倏地轉身跑出去,喊了一輛人力車,急忙向車站奔去。後麵的盧雲霄喊破了嗓子,也不見珍瑋回頭看他。
劉珍瑋回到家裏,已是萬家燈火,唯有自家的房子一團漆黑,伸手一摸,二道房門緊閉,各落了一把大鎖,慌忙去對麵小嬸家敲門。
“嘟嘟嘟嘟”,馬翠花聽見響亮的敲門聲,急忙出來開門,瞥見珍瑋站在門口,伸手拉他進門,壓低聲音道:“你可回來了,你老婆把家裏的好多東西都拿到娘家去嘞,看來是鐵了心要跟你散夥呢。你咋辦呀?”
劉珍瑋大聲道:“隨她的喜歡吧!離就離,沒什麽大不了的。小女兒她帶去了,兒子若是考不上高中,就送他去當兵好嘞。謝謝小嬸關心。梅蘭每次去娘家,都把鑰匙放你這裏的,今天有嗎?”
“有是有,可惜家裏沒值錢的東西嘞,就在飯桌上,我拿來給你。”
“嗯,好的。謝謝小嬸。”珍瑋接過鑰匙問:“小嬸,你都在家裏嗎?這二天有沒有人來找過我?”
“有啊,公社裏的華書記找過你好幾回哩,還有村裏的社員幹部,找你的人多著哩,咋記得清啊?”馬翠花睜大眼睛盯著他說。
劉珍瑋急於想曉得小燕的下落,隻得直言不諱地問:“小嬸,這二天有沒有一位梳著長辮子的,皮膚白白淨淨,剪著齊眉劉海,將近四十歲的女人來找過我啊!”
馬翠花睜大眼睛驚愕地瞪著他說:“劉珍瑋,莫非你老婆的話是真的,她告訴我你有相好,她要尊嚴,迫不得已才提出跟你離婚的。你可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呀,千萬別幹出搜肝掏肺的事情來喲。”
“沒有的事,小嬸千萬別聽梅蘭的一麵之詞,我劉珍瑋是一個負責任的男人,隻要梅蘭不提出離婚,我是絕不離婚的,對老婆孩子負責到底。”
“那就好,快回去休息吧!我也累了想睡覺嘞。”
“嗯,好的,謝謝!”
翌日早上七點半鍾,華江興書記找上門來了,看見房門開著,大聲喊道:“劉珍瑋,在家嗎?”
劉珍瑋聽見華書記喊他,慌忙出來問:“華書記,這麽早登門,有何指示呀?”
“進門說吧!公事私事均有哎。”華江興跨進房門,隨手關上門問:“劉珍瑋,你這二天去找相好了,你老婆沒冤枉你哎。可惜,你沒找到心上人。若是你答應我兼任柳溪村的書記,我就告訴你心上人的下落。好嗎?”華江興樂嗬嗬地瞅著他,神秘兮兮地說。
劉珍瑋聽得一頭霧水,心想華書記咋會曉得小燕的下落啊?相距二萬八千裏呢。肯定是搜腸刮肚,想方設法讓自己鑽進他精心設計的圈套,令自己就範,乖乖地接受書記的重擔。
華江興瞅著他微笑道:“劉珍瑋,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就算了,這就回去,你若活在深深的思念中不能自拔,在深深的痛苦中不能自救了,再來找我。”隨即轉身跨出門檻。
劉珍瑋慌忙扯住他的衣袖問:“華書記,你咋曉得她的下落啊?”
華江興重新跨進門檻說:“你隻知曉我是當兵轉業的公社書記,但勿曉得我來自哪裏,在何處待過?幹過什麽?是嗎?”
“嗯,是的,我對你不了解,隻曉得你跟我一樣是個行伍出身。請你快快道來,我等得舌幹口焦嘞。”劉珍瑋急如星火地說。
華江興微笑道:“你首先答應我兼任柳溪村書記,我才能道出盧小燕的去向。不然,你休想見到她。”
劉珍瑋硬著頭皮說:“答應你這一屆兼任,以後請別再打我的算盤嘞。”
“一言為定,不得反悔,請你舉手發誓,我再告訴你小燕表妹的藏身處。”
劉珍瑋驚得嚇了一跳,睜大眼睛瞪著他問:“什麽,小燕是你的表妹,那你的府上到底在何處呀?”
華江興神秘一笑道:“我府上何處不打緊喔,表妹在何處才是你急於想曉得的嘞,你隨我去公社辦公室吧!”
劉珍瑋豁然開朗道:“莫非小燕在你辦公室,她何時來的?”
華江興瞅了他一眼轉身出去,劉珍瑋緊張得心尖兒都砰砰直跳,緊跟著華江興來到公社三樓301書記辦公室。華江興掏出鑰匙說:“劉珍瑋,請你靠一邊去,我喊你再進來。”
華江興打開門喊道:“小燕表妹,小燕表妹。”抬眼極目四周不見人影,卻瞥見辦公桌上放著一張信箋,上麵壓著一本書,急忙推開書本,拿起信箋細看。
華表哥:
你說去食堂吃飯,再帶二個饅頭給我吃,可我看到你從食堂出來,沒有回樓上,推測你去找劉珍瑋了。由於我身體還沒有複原,一臉倦容,憔悴不堪,不想令他為我憂心惻傷,故悄然離開,請原諒!同時拜托你告訴珍瑋,不要為我憂愁煩惱。心中隻要有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叫他一定要保重,待來世再結秦晉之好。謝謝!再見!
盧小燕
即日早上七點四十分鍾
華江興轉過身來跨出門,見劉珍瑋緊張兮兮地靠在門外,神情落寞地說:“她早上留下一張字條,不辭而別,你倆又是擦肩而過了。”隨即將字條遞給珍瑋。
珍瑋看了字條問:“真的是燕的親筆字,她什麽時候到你這裏的?她是來找我的嗎?她有病怎麽找到你的?”
華江興請珍瑋進門,隨即關緊房門說:“她昨晚半夜到我這裏敲門,嚇得我不敢開門。聽見她在喊我,才下床打開門。一問才知她包車到這裏找你的,後來細思量怕被你老婆咒罵,隻會落得自取其辱的結局,便改道來找我了。她是發自肺腑的愛著你,她對男人的要求很高,打小就與華光輝一起玩大的,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二家人都看好這一對兒的,咋會被你占據了心坎呢?況且帶病從醫院逃出來,不遠千萬裏追尋著你,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呀!我也沒想到你老婆所說的相好居然是我表妹,做夢也想不到哩,真是鬼使神差。莫名其妙呀!”
劉珍瑋淚眼汪汪地說:“我去她阿哥的電站打工,她對我一見鍾情的。後來我也不知不覺地愛上了她,且難以釋懷。這也許是冥冥之中的天意吧!一切皆是緣,可老天又讓有情人難成眷屬唉,我對你表妹是切膚之愛,真情鑒日月,真愛永相隨,今生沒齒難忘。我曾經那樣真誠,溫柔地愛過她,但願華光輝也象我這樣地在乎她、疼愛她、珍惜她、嗬護她、尊重她。”
“這我曉得,可你知曉小燕得的毛病,也許不再愛她了。說不定會逃之夭夭哩。”華江興心情異常沉重地盯著他說。
劉珍瑋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睜大眼睛瞪著他問:“燕得了什麽病?有藥可治嗎?既然有病,何以能逃出醫院,且跑到這裏找你找我呢?”
華江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說:“暫且保密,一切有待你自己去親自驗證,我要開班子會議了,你先回去吧,柳溪村書記就由你兼職了,上午班子會議上我會提出來的,接下去就發紅頭文件了,你不要因為小燕而耽誤了村裏的事情,荒廢了建設事業,曉得嗎?”
“有數,這就回去,你管自己忙好嘞。”
劉珍瑋回到家裏,見灶頭冷冰冰的,急忙拎起一個軍用書包,朝張寶明家走去。遠遠看見女兒劉嬑姯在玩踢毽子,慌忙問:“嬑姯,你怎麽不去上學呀?你娘呢?”
劉嬑姯停下腳,抬眼盯著父親說:“今天是4月23號星期天嘞,你怎麽給忘了呀?是不是腦子被狐狸精迷住了,不好使啦。”
劉珍瑋氣得臉色鐵青,狠狠地瞪著她問:“有你這樣跟爹說話的嗎?誰教你的?看我不抽你巴掌就不是你爹。”
“你若敢打她,我跟你沒完,你一直不承認是嬑姯的爹,輪不到你來管教她。”剛從山溝裏洗衣服回來的張梅蘭氣呼呼地說。”
“沒完咋的啦,難不成吃了我,或當即攆我走,是不是她的爹唯有你最清楚。”劉珍瑋大聲反擊道。
“跟你離婚,永遠斷續一切關係,讓你再也見不到小女兒,怎麽樣?”
“不見也罷,還勿曉得誰是她的爹哩。”劉珍瑋壓低聲音道。
張梅蘭聽得真真切切,放下手中在曬的衣服,氣得一蹦三尺高,伸指戳著珍瑋的鼻尖道:“狗生的,你真是個沒良心的混賬王八蛋,明明是你的親生骨肉,竟然血口噴人,看我怎麽收拾你。”隨即去拿了一條木棒出來,舉起就朝劉珍瑋的後腦打去。珍瑋沒有防備,頃刻間天旋地轉,一忽兒,啥都勿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