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散落的藥丸
“白司墨的麵龐上忽然飛速的閃過了一抹紅。
他無法回答這個瘋女人。
甚至他也不知道剛才那陣莫名的緊張的情緒是從哪裏來的。
“你害羞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害羞,哈哈哈!”景沐悠指著白司墨的鼻子,大笑起來。
她確實是第一次看見白司墨這個男人害羞。
雖然他害羞的樣子與他的外表,還有一貫的作風大不相像。
其實,除了有些不太習慣之外。
總體上來說,這個男人害羞的樣子是要比板著一張臭臉,要可愛的多。
或許是為了掩飾自己那莫名的情緒,白司墨皺了眉,聲音裏帶著怒氣:“再說話,我就把你從車裏丟出去。”
“你不用丟我出去的,你隻要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放我下來就可以了。我可以走回去的。”景沐悠停住了大笑,然後認真的看著他。
“我會直接將你從這裏……拋出去……”白司墨緩緩抬起手腕,透過路邊在車窗裏快速閃現的風景,指了指車門。嚴肅的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
“咕咚——”
景沐悠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車子還在快速的行駛著。
如果這男人直接就將她這樣丟下去的話,那她今天的小命不就要白白的葬送在這裏了麽?
想到這裏,景沐悠隻覺得整個小身板就一哆嗦。
一陣惡寒,悄悄的爬進了心底。
這個男人,果然殘忍。
“我忽然不太想下車了,嗬嗬嗬……”雖然很不想笑,但是景沐悠仍舊對著白司墨幹笑了兩聲,以表達自己順從的態度。
隻求他不要真的將自己丟出去。
沉默了一陣子後。
白司墨又主動的說起了話來,他問:“你的手還好麽?”
“還在流血。”景沐悠老老實實的回答。
“拿過來。”白司墨命令。
景沐悠縮了縮自己的手腕,不想將手伸過去。因為她總覺得那男人是充滿危險的。
白司墨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後將她的手腕強硬的向他那裏扯了過去。
他的眸子,落在了景沐悠那道鮮明的傷口上,隻一眼,卻很淡然:“需要馬上處理。”
景沐悠當然知道要馬上處理了,這裏是市區,距離醫院的路程也隻不過是幾百米遠。如果她打車的話,應該用不著十分鍾就會到的。
可是這男人偏偏就沒有打算要讓她下車的意思。
“我的傷口,你關心什麽?”就連景沐悠自己也被自己嚇了一跳。
剛才那句話是出自她之口嗎?
景沐悠也不知道。
她隻覺得自己的理智好像被漿糊給吃掉了。
她後悔了,後悔說出那句似乎帶著些許賭氣意味的話,也後悔自己有這些天想要見到這個男人的念頭。
白司墨聽聞她的話後,捉住她手腕的力道更是加緊了,他無語的瞥了她一眼:“我是不想你死在我車裏,我嫌髒。”
“白司墨,你去死吧!”景沐悠怒目而視著他,凶狠的說道。
這次她不再帶著半絲半毫的悔意。
如果可以,白司墨,他去死吧!
“你敢對我說這句話,我會讓你如願以償,視線你生不如死的願望。”白司墨撇了撇嘴角,似乎是在笑。
可是他嘴角的肌肉又太過僵硬,又不像是在笑。
白司墨在說完這句話之後,車子便緩緩的靠在路邊停下了。
他開了車門,一隻修長的腿跨出了車外。
景沐悠便扒著車門,急切的想要尾隨他下車。
這個男人的車裏,她現在是一分一秒也不想呆下去了。
可是她還沒有從車裏鑽出來,就被白司墨重新給丟進了車裏:“五分鍾之內,給我安靜的坐好。”
景沐悠氣急,他又想把自己軟禁在車裏了。
“小黑,給我看好她。”白司墨又朝著保鏢交代了兩句,這才放心的“砰!”的一聲關上車門離開。
後來,不到五分鍾的時間。那個男人真的又出現在了車門外。
景沐悠知道是他來了。
可是她現在卻懶得抬起眼皮,多看他一眼。
現在她正在努力的想象著自己坐在一輛很普通的出租車裏,前麵的小黑就是司機師傅,而白司墨,直接就被她當做空氣給省略掉了。
“嘩啦——”好像是塑料袋和什麽東西碰撞的聲音。
那東西被白司墨丟進了車子裏後,直接就滾到了景沐悠的腳邊。
景沐悠的視線鬼使神差的落在了那東西上。
一雙水蒙蒙的杏眸頓時一緊。
“帶著藥,滾出我的車。”緩緩的,那句略帶輕狂的語氣便從站在車門外的那個男人的嘴裏說了出來。還是有陣慵懶和薄涼的意味。
景沐悠慢慢的將藥撿了起來,腦海裏忽然就閃現過了一些令她有些難以忘懷的畫麵。
這些畫麵無非就是有關於這個男人之前在辦公室裏為她擋下那重重的梯子和書架的回憶。
他滿身的血,卻硬是用俯臥撐的方式護住了她的小身板。
明明快要失去意識了,卻還在強笑著。
其實,白司墨他也不是那麽討厭的。不是嗎?景沐悠反複的在心裏這樣問著自己。
見那個瘋女人撿起了滾落在車廂裏的藥後,就慢慢的發起了呆。
白司墨很快就失去了耐心。
他眉頭一皺,伸出一隻手來,直接就拽住了景沐悠的左胳膊,將她整個人都從車裏狠狠的拽了出來:“快滾!”
景沐悠的胳膊,都快要被他給擰斷了。
疼痛的感覺,這才讓她從回憶世界裏回到了現實世界中。
她被白司墨從車裏拽出來後,懷裏的那塑料袋裏裝著的藥盒也因為慣性的緣故被撒到了地上。
“白司墨!”景沐悠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裏,看著那些藥丸如同隨風飄落的樹葉,紛紛攘攘的不停的叫囂著,奔跑著,散落到四麵八方。
她就想不明白了。
之前讓她乖乖呆在車裏不準動,否則就要將她丟下車的那個人難道不是他麽?
現在卻要她滾出他的車。
他的車有什麽了不起的呀?滾就滾!
景沐悠心中想的白司墨其實並沒有那麽不堪的那個念頭,很快就溺死在了她的腦海裏。
在她的心裏,白司墨徹底被劃上了一個惡魔的頭銜。
這個男人,他就是個神經病!
“別讓我再看見你。”白司墨又瞥了一眼那滿地撒著的藥丸,然後一腳跨上了車子。
引擎啟動後。
隻是一陣子的功夫,他的車連同他的人便消失在了這裏。
“白司墨!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這個神經病!”景沐悠氣的在白司墨逐漸遠去的車尾後大嚷著,引的走過的路人紛紛的轉頭向她看著。眼眸裏帶著很多莫名其妙的元素。
嚷過後,車也不見了。
那個男人真的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
景沐悠猶豫了一下,便拎著那塑料袋,蹲下了身子,小心翼翼的尋著地上滾落的藥丸。
她的指尖輕輕觸碰到了地麵。
她撿起了一顆藥丸。
她又撿起了第二顆的藥丸。
她追著風,追著那些失散在四麵八方的藥丸,然後一顆一顆的將它們清理幹淨重新的裝進了那隻白色的塑料小瓶子裏。
好歹也是藥,就這麽浪費了,也是怪可惜的。
白司墨坐在車裏,沉默不言。
他默默的點起了一根煙,緩緩的湊到唇邊。
很快,車子裏便彌漫起一陣的香煙那嗆人的味道。
他不明白今天的自己好像有些與眾不同,莫名的為那個瘋女人打架,莫名的關心那個瘋女人的傷勢,還莫名的下車去給那個瘋女人買藥。
在他買回來藥的那一刻開始,他忽然就清醒了。
他竟然不顧身份的出入藥店去買藥給她?
如果被那些新聞記者拍到這個畫麵,說不定又要借機進行一番炒作。
更何況的是,公司裏的那些暗暗隱藏著的鬼怪早就蠢蠢欲動了,就恨不得他自己能在百忙之中出了差錯,最後從那個最高的位置上摔下來。
是的,有很多人都不滿白司墨能夠坐上皇朝董事長的位置。
他們說,因為白司墨實在是太年輕了。
年輕人總歸是要缺乏一些閱曆和經驗的。
但是隻有白司墨的心裏最清楚。
那些人隻不過是想肆意散播傳言,最後借著那些莫須有的名義瓜分了皇朝。
可是皇朝從白老爺子手裏轉到他這裏,他就絕對不能讓它倒下。
而且他還要將它變成全商業界最大的盛業。
在他白司墨的字典裏,絕對沒有“失敗”這兩個字。
白司墨勾起了唇角:“那些老狐狸,扮豬吃虎,還要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誰說能力可以分年齡?
天下總歸是要被年輕人所占據的,那些老古董們也是時候該退休了。
“董事長,你就別憂心了,今早車禍的事情,我上下都為您打點好了,絕對不會出任何問題的。”小黑通過車子前麵的前視鏡,看了一眼坐在後麵的白司墨,寬慰的說道。
再說這件事情也不能怪他們家董事長。
今天早晨的車禍,完全是因為那個遇難者他自己想不開撞上來的,隻不過不偏不倚的就挑到了他們的車子上來撞了。
而且他也檢查過了,那個男人的信息記錄上分明就記載著這個男人在生前的時候就患有癌症的病例。
或許是因為知道自己活不長了,所以這才想不開的吧?
他們家董事長給錢給那些家屬也是出自一片好心。
說白了!
那些人就是故意在碰瓷,故意在扼錢。
但是董事長還是給了他們錢了。
再後來,就半路上殺出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站出來指責他們家董事長冷血無情不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