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她沒洗白,他下岸了
銀杏樹下,兩個清麗少女,互相對視。
尋一個漂亮的角度望去,有一種無法言喻的妙感。
應織初清眸中漾起困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半響,一尾噗嗤笑意打破了寂靜。
“你是說,戚涼爭快死了?”
“姑娘,你聽話怎麽隻聽你想聽的呀。若是大人在這兒,他定會……哎呀。”雪雙挫敗地撇嘴。
“到屋裏喝個茶,你慢慢說給我聽。”應織初也不反駁,轉身招呼她跟上。
二人坐定後,應織初斟了兩碗茶。
聽著雪雙咕哩咕嚕道了很久,茶水都放置涼了她才止聲。
“哎呀,真是風水輪流轉呀。”應織初換了一個舒服的聽姿,眸中露出悅色,“當初你家大人嫁禍我是賊人的時候可有想過今天,我這還沒洗白呢,他自己就莫名下岸了。”
“真是……會玩呀。”
“姑娘你!”雪雙故意歎氣,“可憐我家大人,單相思就罷了,抗旨退婚沒退成,還將太後皇帝兩邊都得罪了。若是,他心上人呀,再笑話笑話他,真是好沒活路呀。”
應織初怔了下,嘟囔道:“他讓你來的?”
雪雙收起戲謔,正色道:“姑娘,我知道你已信不過大人。但奴婢你信得過麽?”
“……”
見少女不吱聲,雪雙繼續道:“你不說話奴婢就當默認了。”
“我沒有不信他。他是故意趕我走的對麽?”應織初淡淡道。
這一問,倒把雪雙問愣了。
“姑娘你是說,大人預料到今日之難,為了免你受此殃及,他才故意攆你走的?”
“我也不知道,可現下的處境不就是我好好的,他自己步步入局了麽,對了雪雙,今個是什麽日子?”
“今個十一月初一吧,姑娘問這個做什麽?”
“還有四天,便是大婚之日。”
“是啊,有四天大人就要成親了嘖嘖……”
應織初搖頭,“不是成親,是唱出好戲。”
她起身將房門打開,走前看了女子一眼。
“你今晚留下來吧,找個地方貓起來。”
“好呀姑娘,可是我跟暗衛不合呀。”
她說話間,應織初早已走遠了。
剛想鬆口氣,便聽見女子步子又臨近的聲音,抬頭望去。
果然應織初又默默回來,單手撐著門框,露出一張小臉,安慰性地補充了句,“沒事,你這不長得漂亮嘛。”
說完後欣然著又離開。
屋內雪雙一頭霧水地拍拍自己的臉。
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誇自己,可咋聽著這麽奇怪呢
……
天色漸漸黯淡下來。
待到月亮單輪著夜空時,這座宅內響起了超大的拍桌聲。
“不行!我不同意她去!”驚塵一聲怒吼,震得三位在座女子,各自用淡淡的,冷冷的,不屑的目光瞧他。
長凳上坐開的三人,分別是桃花,應織初,雪雙。
桃花隻別扭地起身,“我有些不舒服,你們先談。”
她輕輕拍拍應織初暖著自己的小手,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應織初點頭,起身送她出去。
屋內頓時隻留下驚塵與雪雙,大眼對大眼,各自毫不示弱。
待到桃花推開房門準備進屋時,突然回身看了應織初一眼。
用極其哀涼的語氣道:“我有時候就在想,若是沒睡醒就好了,若這一切隻是一場夢就好了。”
應織初側眸看向別處,“是呀,當年七夕夜時,我也有過這樣的想法。”
“初兒,我不知你的身世,也不知你經曆過什麽,甚至一開始很討厭你,討厭你這種說不上清高卻又孤冷的性子,可現在我自己也變成了這樣了……我,我今日偷吃了兩顆你拿給我的糖膏,吃到嘴裏才覺得好膩……又都吐了出來。”
明明,自己最喜歡吃糖,可現在卻覺得好難吃,好苦。
桃花嘴角的澀意,淺淺淡淡。
仿佛一指便可捋平,又仿佛隻是層薄薄麵具。
應織初向她小邁一步,抬手落到少女香肩上,輕輕拍了幾下,若有其事道:“聽懂了,明日我尋一些酸口的點心給你。”
桃花愣了愣,木木的表情維持了很久,終是撐不住淺笑出來。
這個人,她是故意的麽?
澀意如潮水般褪去,銀白冷月下,她眼角慢慢鍍上暖光。
送桃花回了房,應織初回去時正趕上驚塵二人陰冷嘲諷還嘴中。
雪雙損著暗衛不幹正事,一年下來也沒立幾件大功撐門麵。
驚塵則數落鷹衛搶功,搶人,搶勢力,下作還上不來台麵。
二人越說越急,擼起袖子想去外麵比劃兩招。
應織初聞言,側身閃到一邊,抬手作禮道:“請。”
二人隻能冷哼作罷,各自站立原地,以氣勢隔空壓製。
應織初身子撐著門框,兩手垂落在兩側,歪頭看他們,“商量好了麽,你們?”
“反正他去我不去!”
“反正她去我不去!”
二人異口同聲說完,又氣呼呼地互相用眼神鄙視對方。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
“你什麽意思,看不起我?”
……又來了。
“真是,行行行,你們繼續吵,我自己去。”應織初輕歎一聲,先行離開。
雪雙冷冷瞟了眼驚塵,催促道。
“說說吧,你什麽條件才肯幫忙?要黃金,還是白銀,還是美人?”
驚塵雙手環胸,被氣笑了,“我看著像是被你三言兩語就能收買的樣子麽?”
女子沉默良久,心知肚明。
鷹衛與暗衛水火不容多年,若是戚涼爭能夠倒台,鷹衛便如一盤散沙,再無可能威脅到暗衛,甚至是威脅到皇帝。
可想而知,若是眼前這個俊俏男子不傻,是絕對不會幫自己的。
“……隻要我家大人不死,你拿我的命我都給你。”雪雙深意地看了驚塵一眼,悶悶追上了走遠的女子。
驚塵張嘴想說些什麽,最後隻是蹙眉。
心裏記掛著應織初那三腳貓的功夫恐怕不行,可一旦踏出這門,會是什麽後果,他可再無後悔可能了。
“小爺就是再憐香惜玉,也不能對不起我三哥,任你說什麽都不管用。”
……
應織初與雪雙二人施著輕功來到了某府院的房簷上。
“姑娘,西側第三間屋子便是他們關押無尤大師的地方。”雪雙低語道。
應織初點頭,靜靜望著那緊閉的房門還有屋外看守的四個守衛。
真是明目張膽啊,將一寺主持扣押在府院中。
甚至四周也會布下不少暗線吧。
幸而雪雙偷著探過幾次路,他們現在停留的地方,還可暫時安全。
也或許,並不安全。
“姑娘,一會兒我下去,將那些明的暗的麻煩精都引開,你就衝進屋內將人帶出來。”
應織初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