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偶遇
我點點頭說:“也隻能這樣了,現在元康才剛剛離開天都,太後娘娘這樣做也是正確的,我們沒有理由反對她。一切就等元康回來再說吧。”其實我也明白太後如此逼我的理由,她怎麽可能接受我這樣一個女子做元康的妻子呢?
又走了一段路,有個太監跑了過來對元方說:“皇上,有人送來八百裏快報。”我對元方說:“你趕快去吧,我自己在這裏走走就回去了。”他點點頭就和那個太監離開了。
我領著黃鶯走在皇宮裏麵,突然覺得有個地方可以過去瞧瞧。
“惜落居”已經布滿了蛛網,本來就破舊的大門斑駁陸離,隻是輕輕一推就有倒下的趨勢。
一推開門,裏麵一股子嗆人的味道就撲麵而來,我掩著口鼻咳了幾下才與黃鶯一起進去。院子裏麵早已長滿了雜草,再往裏麵走,推開了屋子的門,裏麵也是厚厚的一層灰塵,黃鶯自然是走到了我的前麵。
元慶睡過的床早已經變成了一堆散落的木頭,其實人走的時間也不久,這裏怎麽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雖然以前這裏也是冷宮,但是也不至於變化這麽大吧?
我過去查看那些散落的床板,還是非常齊整的樣子,雖然有些灰塵,可是非常明顯並不是自己散落的,而是有人做了手腳。那人也是怕有人來查元慶的死因,又擔心元慶留下什麽會被人查到的痕跡,所以在我們來之前就做了手腳。
我們又查看了一番,想來那個幕後之人已經做足了功夫,所以我們不可能發現什麽的,於是我與黃鶯掩上門打算離開。
看到“惜落居”對麵的房子門口坐著一個滿身破爛的老女人,頭發也是相當雜亂的,隻聽她口中念念有詞:“怎麽最近這裏這麽熱鬧啊?”
我走前幾步,黃鶯非常警惕地對我說:“小姐,我們還是不要走太近了,那個人看起來像是瘋子。”
我問那個人:“老婆婆,你是什麽人?怎麽會在這兒?”
她抬起那雙混濁的眼睛看著我說:“老婆婆?你叫誰呢?我是娘娘,不是婆婆。”
看來她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大概不是元慶的妃子,而是更早的時候就被打入冷宮。於是我就對她說:“娘娘,您說這裏最近熱鬧了,還有什麽人來過?”
她恨恨地說:“是那個壞女人身邊的太監來過,她肯定又是來耍陰謀的,她恨我搶走了皇上,所以想要來害我。”
我對她說:“娘娘,那當然了,您看皇上對您多好,大家看了都會妒忌的。”
她立刻陶醉地說:“是啊!皇上說我是最溫柔漂亮的女子,所以他才封我為淑妃,把那個壞女人給氣死了。她以為她是皇後就了不起了嗎?可是她就是得不到皇上的寵愛,皇上來我這裏來得最勤快了。”
淑妃?原來她就是當年榮寵一時的淑妃,是元慶父親的妃子,也是太後的敵人,據說後來犯了事被貶入冷宮。那她口中的“壞女人”就是太後了,太後派人來這裏幹什麽呢?難道她也發現了什麽?
那個女子似乎發瘋了一般撲過來,黃鶯眼快把我拖到了一邊,那個女人撲了個空,充滿仇恨地看著我說:“你這個壞女人,你搶走我的皇上,你還搶走我的皇兒!你不得好死!”
黃鶯拉了我離開了這個冷宮,我還聽到那個女子罵罵咧咧的聲音,當年淑妃犯事的時候我還不在宮裏,後來進了宮偶然間能聽到一些傳聞。可是沒有人說起過淑妃還生有一個孩子,那麽那個孩子現在在哪兒呢?
想著想著,覺得這個皇宮裏麵的事情太複雜,元慶的死因也太詭異,到底是不是太後派人去冷宮,而且看樣子那個太監是去毀滅證據。
太後身邊的太監?我應該從這個人身上下手嗎?
旁邊的黃鶯小聲對我說:“小姐,有些事奴婢覺得奇怪,不知對小姐有沒有用。”
我說:“你盡管說來,有用就最好,沒用就當是趣事消遣消遣吧。”
黃鶯四下裏看了看才對著我的耳朵說:“小姐,奴婢之後在‘惜落居’的時候見過一個老宮女,她跟我說那個自稱是淑妃的女人早就應該死了,當年她犯事之後被打入冷宮,據說後來就莫名其妙中毒了,本來都死了,可是幾天後她又回來了,隻是沒有人知道她是誰,大家都以為她是個瘋子。那個老宮女還說自己就是曾經伺候過淑妃的宮女,後來淑妃身邊的人全部都沒有留下,就她僥幸生存了下來,她說淑妃的孩子是被……”
她的聲音更加低了下去,像是有些害怕地說:“說那孩子是被當時還是皇後的太後娘娘抱走的,她說她也活不長了,不想這些秘密帶進墳墓。”
我覺得好像晴天霹靂般:“黃鶯,那個老宮女還在不在?你還能找到她嗎?”
黃鶯搖搖頭說:“她告訴我這個事情之後就失蹤了,後來聽人說是死了。”
雖然這樣對於我來說好像線索又斷了,可是這些線索串聯起來就有點頭緒了,難怪剛進宮的時候太後臉色那麽差,她肯定是夜夜難眠才這樣的,不過這件事情太複雜,我得好好想一想,我快步向宮外走去。
心事重重地回到“天上人間”,叫黃鶯先下去休息,我回房正準備沐浴。阿蓮奴遞給我一張紙條,我知道一定是雷晨已經打聽好了“花蝴蝶”的身世。
拆開紙條,看來他打聽得比我想要知道的還要詳細。這個“花蝴蝶”雖然在江湖上以浪蕩出名,可是他背後的身份居然是江湖三大流派之一“萬花穀”的少穀主。“萬花穀”之所以成為江湖三大流派之一在於穀中有上萬種毒花,每種毒花都有各自的屬性,而且“萬花穀”中人善於用毒,讓江湖中人聞“萬花穀”而喪膽。
“萬花穀”甚少與外界交往,所以隻要“花蝴蝶”不說,世人都不知道他是“萬花穀”少穀主。也難怪他有那般身手與輕功,想來也是用毒高手,隻是看他品性不壞,也沒聽說他做過什麽殺人越貨的事情,隻是在江湖上比較多誹聞罷了。
沐浴過後,我換了純白紗衣,親自下廚做了幾樣小菜,吩咐環兒擺到外麵的小溪邊石桌上。環兒納悶地看著我問:“小姐,您這是幹什麽?為什麽要擺兩副餐具?”我笑笑說:“你擺好後就先回去休息吧,今晚不用你伺候了。”
環兒與阿蓮奴都離開了,我就一個人坐在石桌前,端起梨花醇淺淺斟了兩杯。一個綠色身影已經坐到了對麵,用他那又桃花眼看著我說:“惜惜果然是有雅興,居然在此對月飲酒。”
我看著這個禍害,居然穿綠色衣服都顯得那樣嫵媚,白皙的臉頰,一雙眼睛含情脈脈,一張嘴像花瓣一樣嬌嫩,難怪那麽多女子情願成為他“裙下之臣”。
他端起琉璃酒杯聞了一下,很陶醉地說:“隻是聞這味道,就覺得甘甜芬芳,味道醇厚,一定是好酒。”
我笑他故作深沉,就搶過他的酒杯說:“那你隻是聞著就行了,不用喝了,省得破壞了美好的最初印象。”
他也不搶我手中的杯子,卻伸手來端我麵前的杯子,我趕快用另外一隻空手把那個杯子也按住,他手一轉居然把整壺酒都拿了過去,我一時不防,就看到那壺酒在他嘴上方傾斜,釀了五年才從地下挖出來的梨花白就這樣被他一口氣喝了半壺。
我有點心疼地說:“花蝴蝶,你好歹也給我留點吧,這可是我存了五年的好酒啊!”
他心滿意足地抹抹嘴說:“果然好酒!”
然後又拿起玉著夾菜來吃,每樣都嚐一點後居然把所有的菜都邊盤子一起端起來大口大口地吃起來。我本來也沒打算讓他這樣狼吞虎咽,根本就沒有準備很多,隻是三五樣小菜,每樣都是小小的碟子裝一點點。
我就眼睜睜看著他把所有的盤子都席卷完,他抬起頭來問我:“還有嗎?”
我隻能抱頭求饒了:“大哥,你饒了我吧,你多少天沒有吃飯了?你看看你這個吃相,若被外麵的人看見,恐怕損壞了多少少女心中的美好形象了。”
他笑笑說:“無妨,反正在你眼中我本來就沒有什麽好的形象,其他的少女我又不看在眼裏,所以沒有關係啦!”
我沒想到一個男人笑起來可以這樣吸引人,就在我失神之際,他已經伸手把我手中的一杯酒拿了過去,我想去搶,他卻說:“你如果不想你的梨花白立刻見底的話,就別搶了我的杯子,這樣我才好慢慢斟著來飲啊!”
聽到這樣的解釋,我隻能翻白眼了。雖說這餐酒食確實是為他準備的,可是他也不能不顧我空空的肚子就這樣把東西全部吃了吧?
他看著我抱歉地聳聳肩說:“惜惜,你做的東西簡直太好吃了,我走遍江湖,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我諷刺他道:“你隻講風花雪月,怎麽會在這些粗俗的東西上麵有研究呢?而且你向來隻講秀色可餐,看著美女就飽了,怎麽有食欲再去品嚐美食呢?”
他居然跳起來說:“你且等等,我這就來補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