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逼迫
太後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她不想讓我這麽聲名狼藉的人破壞元康的清譽,所以要把逍遙王妃接回來,斷了我的想法。
我想起元康走時留下的話“相親相愛,此生不棄”,他願意拋下俗世的一切與我遠走他鄉,我應該相信他。
我淡淡一笑說:“太後娘娘考慮得周全,謝謝太後娘娘美意,惜惜暫時還不想嫁人。”
太後睜開了眼睛,看了我一眼,那其中有警告也有淩厲,可是轉瞬就又消失於笑容之下:“惜丫頭,別再任性了,雖然你現在的情況沒有以前那麽好,可是也不至於沒有人要,前兒個司馬文若就向哀家提起過,他對你依然是以前的情份。他也算是個不錯的人選,你是否考慮一下?”
司馬文若?好久沒有見過他了,隻聽說司馬將軍已經告老還鄉,司馬文若在幫元方做事情,今天聽到這個名字,突然之間不知道該怎樣來對待他。對於他,一直以來就沒有什麽特別的感情,也許隻有朋友之誼吧。
我平靜地對太後說:“謝謝太後娘娘關愛,隻是司馬公子也是天和王朝第一才子,年輕有為,惜惜確實配不起,請太後娘娘代為轉告,他的厚愛惜惜受不起。”
太後還想說什麽,我立刻笑著說:“太後娘娘,您還沒有用早點吧?惜惜好久沒有給您做點心了,最近研製出一種新的點心,不如現在就去禦膳房做與您嚐嚐如何?”
太後點點頭說:“嗯,難得你有這份孝心,你且去吧。”她又轉頭向後麵叫了聲:“映春,你過來給哀家換裝吧。”
我退出了永怡宮,突然覺得外麵的空氣清新無比,剛才的壓抑感也隨之而去了。不知什麽時候,我在太後麵前就已經感受到濃濃的壓抑感,也許她一直都是如此的,隻是做了太後以後更加加重了這種威嚴吧。
黃鶯跟在我後麵,我們一起往禦膳房走去。而我心中的疑惑卻越來越深,按說太後對元慶寵愛有加,她又那樣精明,應該不至於一點都不知道元慶的死另有隱情,而她似乎一點都不提,是什麽原因呢?
我在禦膳房做點心,黃鶯則四處張望,她向我搖頭示意沒有找到以前給元慶送飯菜的公公。於是我對管理禦膳房的大太監說:“李公公,我為太後娘娘做的這個點心工序很複雜,需要很多人幫忙,你是否能把禦膳房所有的人都叫過來,我看有哪些能幫得上忙的。”
李公公自然是照做了,於是乎,宮女太監站了整個屋子,我對黃鶯說:“黃鶯,你去選幾個人來幫忙吧。”
於是黃鶯走過去,在這些宮女太監群裏轉了半天,選了三五個太監宮女出來,她走到我跟前說:“小姐,奴婢找不到非常合適的,不如就讓這幾個人來幫忙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怎麽會不在這裏呢?難道是有人害怕我會來查,早就把那兩個太監給藏起來了?
我自然也指揮著那幾個太監宮女幫我一起做點心,不一會兒,點心就做好了。我讓黃鶯幫我拿了點心就回永怡宮了。
太後早已經換好了裝在裏麵坐著喝茶,看到我來,高興地說:“惜丫頭,這次給哀家做了什麽好吃的點心呀?哀家都已經等得有點心急了。”
我笑笑把食盒拿過來,取出裏麵的點心說:“太後娘娘,這個點心叫做‘清心糕’,是取清晨荷葉上的露水和麵,再加入蓮子粉與蓮藕粉,成型後用新鮮荷葉包裹著蒸熟。”
太後拿起一個‘清心糕’說:“看起來很精致,又有點透明,天下恐怕隻有惜丫頭才有這樣的玲瓏心思了。隻是聽著這名字與做法就覺得清新,味道肯定與眾不同。”
我把裏麵的糕點一個個拆出來擺好後說:“太後娘娘,味道如何,您嚐嚐不就知道了?”
她咬了一口,慢慢嚼了咽下後說:“入口滑而甘甜,清清爽爽,真是不俗啊!”
“母後在吃什麽好東西呢?也不叫皇兒一起!”
原來是元方過來了,他向太後行了個禮後看到了我,我也象征性地向他行禮,他笑笑說:“難怪今兒個母後如此開心,原來是惜惜過來了,又做了什麽好吃的來獻寶?”
說著他就去拿那盤中擺著的‘清心糕’,太後去打他的手說:“就你鼻子靈,知道有好吃的才來向哀家請安。”
元方又換了左手去拿,速度太快,很快就把一塊糕塞到嘴裏,還含糊地說:“嗯,好吃,真好吃!”
太後寵溺地笑著說:“你這樣一口吃下一個,吃那麽快,恐怕連是什麽味道都沒有嚐出來吧,又沒有人和你搶,這麽猴急。”
元方不好意思地笑笑說:“還不是母後留著好東西不給我吃。”
我則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元方雖然天性自由放蕩一些,可是做了皇帝後,據說也是持重而機靈的,倒是把以前那種放縱的性子收斂了一些。
太後看了看我,又對元方說:“皇兒,哀家正想與你商量一下呢。你看惜丫頭也不小了,既然已經與司徒毅離了,那就在朝中再為她特色一戶人家,也讓她好好過日子,女子獨居總是不好的。”
元方一聽,有點呆愣地看了我一下,我搖搖頭表示自己的不願,他才轉向太後說:“母後,我看這事還是緩一緩吧,惜惜她還沒有從悲傷裏麵走出來,總要些日子才能平靜的。”
太後似是讚同地點點頭說:“也是,那這件事就緩緩吧。不過另外一件事就不能緩了。前些時間大家都以為元康走了,可憐你二嫂那般年輕的女子出了家,如今你元康既然已經回來了,也該接你二嫂回來了,等元康凱旋的時候,應該頭發也能畜回來了。”
元方望了我一眼,我也無奈,畢竟他們才是結發夫妻,我是離異過的女子,與元康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的,確實沒有理由反對太後這個決定。
太後對於我們之前的眼色隻作不見,停了一下又說:“那就這樣定了吧。我明日就叫映春領了人去把元康的妃子接回來,等元康回來就要他趕緊給我生個孫子來抱抱。”
我感覺到永怡宮裏麵陰森森的寒冷,太後的臉隱在暗處,斑駁的陰影讓她看起來一點都不真切,卻有種令我難受的感覺。於是我起身對她說:“太後娘娘,您與皇上定有許多話要講,惜惜就先告退了。”
太後似乎抬起眼審視般看了我一下後說:“唉,難得來宮中一趟,這麽快就要走了嗎?皇兒倒是常常來看我,也不至於有說不完的話。不如讓皇兒領你四處走走吧。你好長時間不來宮中走了,看看兒時的住所也是應該的。”
元方立刻站了起來說:“那母後先歇息吧,我帶惜惜四處走走。”
於是他在前麵,我在後麵,一起出了永怡宮,我卻感覺後麵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我。直到離開永怡宮的大門,我才感覺到外麵的陽光非常燦爛,不像裏麵那樣讓人難受。
元方突然轉身問我:“惜惜,怎麽進了宮就隻是來看母後,也不來瞧瞧我呢?”
我聳聳肩說:“我來看太後娘娘是晚輩應該做的,她以前在宮中沒有少照撫我,可是皇上您與我是同輩,而且您日理萬機,那麽忙,我怎麽可以隨便去打擾您呢?”
他用悲哀的眼光盯著我,我看他的樣子,立刻轉身,把黃鶯手中的食盒拿過來塞到他手裏:“行了,別這樣看著我了,我把這些點心都送給你,行了吧?”
他當真拎著點心籃子說:“這還差不多,也算是補償了我受傷的心靈。”
我與他一起在禦花園裏麵走了一段路,我問他:“元康他,應該還沒有到前線吧?”
他恢複了皇帝的樣子說:“今日收到消息,還要幾日才能到前線呢,你不用擔心,二哥向來善戰,而且也帶了足夠的人馬和糧食,應該沒什麽問題的。”
過了一會兒,他又轉過來看著我問:“惜惜,你會不會怪我?怪我讓二哥去打仗?”
我搖搖頭說:“不管是站在國家的立場還是親情的立場,他都應該這麽做,我不怪你,即使你不答應,我們也不會心安理得地離開的。”
元方有點愧疚地說:“如果二哥不去戰場的話,也許這個時候你們兩已經離開了天都,過著神仙般的生活,也就不會有今日的煩惱。剛才母後提出要接逍遙王妃回來的時候,我看到你心裏很難受。其實我也很難受,可是我卻不能幫你,對不起。”
我釋然地笑笑說:“沒事,太後這麽做自然有她的道理,畢竟我不是一個名譽很好的女子,而且她又確實是元康名媒正娶的妻子。”
元方似乎有點擔憂地歎了一口氣說:“惜惜,你放心,逍遙王妃她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子,她定然不然做出什麽讓你與二哥為難的事情的。等二哥一回來,我就想辦法讓你們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