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絕交
“好好好，我們出去，我們這就出去，程程啊，你別激動，乖乖在床上躺著。”見女兒這般模樣，蔣夫人立刻服了軟，“老蔣啊，我們先出去吧，讓程程跟她朋友聊一會兒。”
蔣書記看了我們一眼，跟著妻子一起出了病房。
“蘇姐，不好意思，麻煩你也先出去一下好嗎？我想跟清清單獨聊一下。阿岩，你也出去吧。”蔣程程看向蘇茉，跟顧岩語氣帶著幾分的懇求。
蘇茉有些擔心地看著我們，又看了眼顧岩，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離開了病房。
“程程，我.……”顧岩似乎並不想離開。
“我說了我想跟清清單獨聊！”蔣程程聲音大了幾分，我們都有些愣住了。
印象了蔣程程在顧岩麵前一直是小鳥依人的樣子，基本都是她對著顧岩撒嬌，從未見她用這樣的語氣對顧岩說過話。
“我……”顧岩還想說些什麽，但最終垂下了手，點了點頭，“那我就在外麵等著，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馬上要叫我，知道嗎？”
蔣程程沒有看他，也沒有回應他，隻是靜靜地坐著。
顧岩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奇怪，但最後，還是跟蘇茉一起出了病房。
所有人都出去了，病房裏就隻剩下了我跟蔣程程。
我不知道蔣程程要跟我說什麽，需要將所有人都趕出去隻留下了我們兩個。
隻是她對顧岩的態度明顯是有問題的，我的心愈發的忐忑的起來，難道真的被我猜中了，蔣程程早產真的是因為我的原因？
蔣程程一直沒有說話，她隻是看著窗外，麵無表情，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麽。
病房裏安靜的甚至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輕咳了一聲，想要打破這份沉默，“程程.……”
“清清，我們是朋友對嗎？”蔣程程突然開口，問了一個我沒有想到的問題。
“嗯。”我點了點頭，這個問題上次去城南的別墅時她就問過了，當時就覺得她有些不對勁。
“今天的天氣真好。”蔣程程突然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話。
“是啊。”我隨著她的目光看向了窗外，點了點頭，附和著。
“我跟阿岩結婚的那天，天氣也很好。”她撐起了身體，淡淡地說著。
“.……”我不知道要怎麽回她，思緒也隨著她回到了顧岩大婚的日子。
我還記得那天，幾乎是整個北城都在為這對郎才女貌喜結連理而慶祝著，而我則自己躲在顧岩為我租的公寓裏醉的天昏地暗，隻覺得天都要塌了。
那時的我，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在之後的日子裏，我會陰差陽錯的認識蔣程程甚至與她成為閨蜜。
該說是老天爺愛開玩笑呢還是我們的命運本就是如此。
“我們第一次見麵時在酒會上的吧，我記得當時清清因為打破了一個杯子，引得阿岩對沈行舟冷嘲熱諷，當時我真的被你的容貌驚豔到了，我沒有想到北城的還有這麽好看的人。你們離開後，我還埋怨阿岩的語氣太過苛刻，對女孩子就該溫柔一些才對。”
“第二次見麵，是在商業街吧，阿岩陪我逛街，剛好遇到了你，你當時對我似乎總有種戒備，我以為是因為我父親的原因，所以才會使你對我產生這種態度，那時說讓你教我煮東西，不過也隻是隨口說說的而已。隻是我沒有想到你會真的當真了，會真的那麽耐心地教我，並且不需要回報。”
“你還介紹了蘇姐給我認識，認識你跟蘇姐我真的很快樂，你也知道從小到大，我沒有什麽真正的朋友。隻是認識了你們之後，我難過的時候，你們會陪我逛街，逗我開心，我身體不舒服的時候，你們會比我自己更緊張，我覺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幸運的人了，有疼我愛我的父母跟老公，還有真心對我朋友，當時我就在想，世界上或許就真的有情同姐妹這樣的感情。”
“程程，你剛手術完，先不要想太多。”隨著蔣程程淡淡地述說著，我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隻想阻止她繼續。
“我沒事，清清，讓我繼續說。”蔣程程並沒有接受我的意見，她咬著嘴唇，停頓了片刻，才繼續說下去，“清清，你知道我很愛阿岩的，阿岩就是我的全部，我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隻要他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他。”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對不對。現在想起來，什麽世界上最幸運的人，我簡直是世界上最蠢的人了，自己的老公跟自己最好的姐妹背著我，我卻還總是在你麵前說自己與阿岩的事情。”淚水滑過蔣程程的臉盤，使得她蒼白的臉盤看起來更加的讓人心疼。
“不是的，程程，不是你想的那樣，其實我跟顧少，我們.……”我的心有些慌亂，想要解釋，卻被她打斷了。
“難道到了現在，你還想繼續瞞著我嗎？清清，我都知道了，一切都知道了。”蔣程程說著，拿起了放在一旁櫃子上的手機，“你還記得上次去我家說過的話嗎？你明明說了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你還要背著我跟阿岩在一起，為什麽？我真的，真的把你當成自己的好朋友，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眼淚已經沾濕了蔣程程的整個臉盤，然而她卻依舊坐在床，沒有擦拭，甚至連語氣都沒有變過，依舊是淡淡的，隻是隨著那淡淡的語氣，眼底的悲傷卻越來越濃。
她將手機遞到了我麵前，我低頭看了一眼，隻覺得整個人像是被狠狠地敲了一棍子，一瞬間天旋地轉。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腳漸漸冰涼了起來，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離開十色之後，顧岩騷擾我的時候，居然都被人拍了照，這些照片現在都在蔣程程的手機裏，並且每一張都標注了時間，而最近的一張，就是那日在北環中路的事情。
“程程，我.……”
“如果沒有這些照片，你是不是永遠都不會承認？”蔣程程拿回了手機，打斷了我的話。
“那次阿岩受傷，其實並不是自己摔倒，而是被沈行舟打的吧，我真傻，居然還跑去問你該怎麽挽回他的心，你懷孕的事，阿岩也比我早知道的。嗬嗬，我怎麽就這麽傻呢，這麽明顯的事情我居然一點都沒有看出來。”蔣程程苦笑著。
“我一直在努力地告訴自己，你與阿岩已經是過去式了，我以為我能平衡好自己與你還有阿岩之間的關係。我們不是好朋友嗎，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騙我，你已經懷了沈行舟的孩子了，你怎麽可以，怎麽可以繼續跟阿岩在一起？”蔣程程已經泣不成聲。
蔣程程連聲的質問都是我沒有辦法回答的，看著她淚如雨下的臉，我實在沒有辦法說出這一切都是她最最心愛的男人導致的。
“對不起，對不起，程程，對不起，我與顧岩確實一開始就認識的，以前我也確實喜歡他，隻不過我對他的這份感情，在你們結婚之時，就徹底死了。”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隻能不停地道歉。
雖然這些事情顧岩是主要的，可若是我當時能勇敢一些，早一點告訴她我與顧岩的關係，是不是現在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蔣程程也不會因為看到那些照片，情緒激動到早產。
“就這樣吧。”蔣程程的聲音輕飄飄地打斷了我的道歉。
我一時沒有聽明白她的話是什麽意思，愣愣地看著她。
“清清，不管這些日子你是真心與我做朋友或者是抱有其他目的，我真的都過得很快樂。隻不過，我真的沒有辦法再當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的繼續與你做朋友了，就這樣吧，我隻求你不要再跟阿岩見麵。”蔣程程說完，重新躺會了床上，她不再看我，閉上了眼睛，病房裏再次恢複了安靜。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甚至連呼吸都要忘了。
我們之間的友情就這樣結束了？
我不記得以前在哪裏看過的，似乎是說失去一個誌同道合的朋友會比失去一段戀情更加讓人痛苦，現在想來，書上說的果然沒有錯。
“對不起。”我又說了一句，才默默地將病房門關上，走了出去。
蘇茉在走廊有些坐立不安，蔣程程的父母見我出來，立刻迎了上來，或許是看我神色不對，蔣夫人拉住我的手，“小葉啊，程程她從小被我們慣壞了，而且她剛剛才經曆了手術，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平安，我知道你跟小蘇都是她的朋友，她在家也常常提起你們，如果剛才程程說了什麽比較過分的話，請你不要見怪啊。”
看樣子，蔣程程並沒有告訴她的父母我與顧岩的關係，也沒有給他們看那些照片，所以蔣家人才能這麽心平氣和甚至反過來安慰我。
隻是他們越是這樣，我的心裏就越是愧疚。
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就跟蘇茉離開了醫院。
回到車裏，蘇茉有些焦急，迫不及待地問我蔣程程都與我說了什麽。
“都是我，都是因為我，蘇茉，是我害了程程，我該死。”我捂著臉，眼淚再也止不住，透過指尖，滴到了車座上，立刻暈染開了一片。
“怎麽回事？程程她……知道了？”蘇茉拿了紙巾遞到我麵前，“別哭，慢慢說。”
我將蔣程程收到照片的事情告訴了蘇茉，隻是隱去了北環中路那一段。
“這.……這麽說一直有人在窺視著你或者顧岩？”蘇茉一下子抓住了重點。
隻不過現在我卻沒有心思去注意這個，不管是誰將照片發給蔣程程，但我與顧岩之間的關係始終是客觀存在的，而顧岩也確實在與蔣程程結婚之後因為我做出過對不起蔣程程的事情。
這件事，無論如何我是逃不掉的。
如今發照片的人，也不過是提前讓蔣程程知道了而已。
“程程還說，她跟我，從此不再是朋友。”我的心堵得厲害，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才將這個消息告訴蘇茉。
蘇茉顯然也沒有料到蔣程程會這麽決絕，她頓了頓，才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這件事不能怪你，要怪就怪顧岩，等程程身體恢複了一些，孩子脫離危險期穩定下來了之後我再陪你再去找她解釋解釋。”
“嗯。”我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不想失去蔣程程這個朋友，如果能挽回，那是最好不過。
蘇茉輕輕歎了口氣，才發動車子，將我送回了別墅。
隻是幾乎在我剛開門，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就響了起來，“約個時間出來見一麵，我有事要問你。”
是顧岩發來的，我皺起了眉，心裏對他除了厭惡，更多的是失望，程程現在還在醫院，他的孩子還在保溫箱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可他卻還有心思約我出去，若是讓蔣程程知道，該會何等的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