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辭職

  “以後她可以不用出台。”顧岩對蘭姨留下這句話後就離開了十色。


  當時我並不清楚這句話的含義,事後看著其他人羨慕又嫉妒的眼神,才知道,我已經被顧岩包了。


  我想我是戀愛了,我在慶幸自己不用出台的同時,又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快點再見到他。


  即使那已經是五年前的事情了,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昨天才剛剛發生過的一樣。


  五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我從一個懵懂甚至在處理人際關係有些笨拙的新人被調教成了十色的頭牌,懂得了如何去討一個男人的歡心。


  可即使這樣,我還是沒能留住顧岩的心。


  我拿出手機,裏麵全是我平時偷偷拍下的顧岩的照片,顧岩從來不跟我合照,也不許我留有他的任何資料。


  他蹙眉思考的樣子,他心情愉悅的樣子,他的日常百態,都是我最珍貴的記憶。


  或許,是到了我下定決心的時候了。


  我的唇輕輕地停留在照片中顧岩的側顏。


  “再見了,顧岩。”我把指頭停留在了刪除鍵,終於按了下去。


  手機裏有關顧岩的東西被刪除的一幹二淨。


  第二天,十色照常運營,我比平時來的要早。


  蘭姨見到我,很驚訝,“清清,怎麽這麽早來,其實你這兩天多休息休息也沒事的。”


  “不用了,蘭姨,我是來辭職的,這些年謝謝你的照顧。”我扯出了一絲的微笑。


  想要把顧岩徹底的衝我的世界中刪除,離開十色是最好的選擇。


  蘭姨顯然沒有想到我會這麽突然的辭職,“清清,要不蘭姨給你多方幾天假,你想休息多久都行,等你調整好了心態再來就好了。”


  我知道蘭姨不想讓我離開純粹是為了十色的生意著想。


  薑豔已經不在了,蘇茉也因為宋太太的事情被辭退,而如果我再離開,十色的生意一定會受到影響的。


  “蘭姨,我已經想清楚了,顧少那邊,就麻煩你幫忙說一聲了。”我輕輕地推開了她握住我的手,回頭看了一眼這個我工作了五年的地方,離開了。


  蘇茉對於我辭職的事情並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微微歎了口氣,讓我先在家休息一段時間。


  她是個閑不住的人,因為身材高挑,長的很有東方女性的特點,又有學曆擺在那,很快就被一家內衣公司應聘當了模特。


  對於她能找到工作,我很替她開心,起碼這是一份正當的工作。


  離開十色的第一天,我決定大掃除,把有關顧岩的東西統統都丟掉。


  沈行舟打來了電話,“東西收到了吧?周五晚上,我去接你,把時間騰出來。”


  沒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電話就已經被掛斷了,似乎是他的助理有什麽要緊的事情要跟他說,聲音不大,我聽的不太清楚,隻是隱約聽到了醫院二字。


  我看著已經掛線的電話發呆,沈行舟說的東西是什麽?周五晚上他又要帶我去哪裏?


  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再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是什麽意思,門鈴響了起來。


  “葉清小姐,這是二爺讓我交給您的。”


  門口站著個黑衣黑褲黑墨鏡的人,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他正是沈行舟的那個保鏢。


  我接過了他遞給我的盒子,本想請他進屋喝個茶,順便問問他沈行舟周五到底要帶我去哪。


  但他拒絕了我的邀請,隻是說沈行舟還在等著他回去,就離開了。


  我也沒有強留,看著手中分量不輕的盒子,心裏著實好奇。


  隻是在打開盒子看到裏麵東西的時候,我就呆住了。


  盒子裏整整齊齊擺放著兩條看布料就覺得華貴的不行的禮服,還有兩雙精致的宛如灰姑娘故事中的水晶鞋一般的高跟。


  不論是禮服還是鞋子的樣式,美的任何一個女人看了都會心動。


  我想起了那天沈行舟帶我去那間成衣店的情景。


  我以為那隻是他對我的消遣,我甚至已經忘記了有這麽一回事,卻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讓沈莉幫我做了禮服。


  看著那兩件禮服,我的心情有些複雜,都說無功不受祿,明明是我欠他的,可他卻一次又一次的給予我。


  要說他沒有什麽目的,在這個一切以利益為重的社會似乎是不可能的,可我隻是一個生活在生物鏈最底層的小姐,並沒有什麽是能夠給他的,除了這幅身體。


  一整天,我都有些心不在焉,就連大掃除也隻進行了一半。


  蘇茉回來後,看到禮服與鞋子,連誇我命好。


  周五下午,沈行舟的電話如期打來,我知道自己是拒絕不了的,最後選了那條亮黃的裙子,搭上同色係的那雙高跟,蘇茉幫我綰了個簡單的發髻,並略施粉黛。


  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看著鏡子中自己,我幾乎有些不認得了。


  在十色的時候,因為工作性質,蘭姨都要求我們要濃妝豔抹,衣著盡量暴露,這樣才能引人遐想。


  而現在鏡子中的我看上去少了幾分成熟與嫵媚,多了一絲的俏皮與可愛。


  “不愧是知名的設計師,隻見過你一次就能設計出這麽適合你的衣服來。我都開始羨慕起你來了。我保證今天沈二爺要是見到你啊,一定會被你勾了魂的。”蘇茉一邊幫我做最後的整理,一邊打趣著我。


  我隻是笑笑,心中卻有些緊張,我不傻,沈行舟讓我穿成這樣必定是要去什麽高檔的場所,可他明明是有家世的人,又為什麽要選擇我陪他呢?


  沈行舟就像是個迷一樣,有太多的事情讓我想不通。


  等我差不多打扮完,他也已經到了小區樓下了,我與蘇茉道了別,就匆匆下樓。


  “衣服很適合你。”沈行舟的語氣輕描淡寫,但我卻看到了他眼裏閃過一絲與平時不太一樣的驚豔的神色。


  “謝謝二爺為我準備的衣服。”我本想坐到後座,但沈行舟卻讓我坐副駕駛。


  一路上,他的話依舊不多,我很想問他為什麽要帶我,而不是自己的妻子,卻怎麽也沒有勇氣問出口。


  車子很快停在了北城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門口,沈行舟替我打開車門,紳士地伸出了手讓我挽住他。


  “待會你隻要跟著我就行了,不用緊張。”他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一邊頻頻對著其他一同進入酒店的人點頭,一邊低聲對我說著。


  我跟上他的步伐,讓自己盡量看起來不至於太慌張。


  宴會如我想象的一樣,一群衣冠楚楚的人談天說地。


  我從來沒有來過這樣的地方,心中不免膽怯。


  不得不說,沈行舟在北城的地位確實不低,原本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的人見沈行舟到來,紛紛都拿起了酒杯,向我們走來。


  我們成為了宴會的焦點,不一會功夫,就被大家圍住了。


  我能感受到其他人見到我時的驚訝,特別那些穿的端莊得體的男人,眼中的欲望一覽無遺。


  有錢人的宴會說白了就是為拉攏人際關係而設立的。


  一群人圍著沈行舟說著恭維的話,連同我也一起被恭維了。


  好在沈行舟已經事先給我打了預防針,讓我不至於出盡洋相。


  我的臉上始終掛著標準化微笑,乖巧地站在他的身邊。


  或許是見我無聊,沈行舟拍了拍我的手背,讓我先到一旁的自助餐區吃點東西,他一會再來找我。


  餐桌上的食品看起來都很好吃,但我卻沒有胃口。


  或許見我是跟著沈行舟一同來的,不少同樣在自助餐區的女人見到我,都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似乎是在猜測我的身份。


  甚至有幾個人走了過來,想要跟我套近乎,從我口中套出點什麽。


  我對宴會上的套路一無所知,卻也知道話不能亂說,隻能全程以笑臉來帶過。


  或許是知道了從我這得不出她們想要的答案,那些女人就又開始恢複了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著哪個老板家的八卦。


  我的身邊冷清了下來,看來因為我的“不合群”被她們給孤立了。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我一不小心說錯了什麽,給自己,也給沈行舟帶來什麽不必要的麻煩,所謂言多必失。


  我隨便拿了些小點心,坐在休息區,大廳裏與其他人談笑風生的沈行舟看起來是那麽的耀眼與從容。


  我不知道這樣的宴會還要開多久,卻又怕自己稍稍一個不注意就會給沈行舟抹黑,隻能挺著背,裝作已經融入了宴會一般。


  就在我百無聊賴的時候,大廳裏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騷動,女人們之間的交頭接耳更嚴重了。


  我也隨著她們的目光,看向了大廳,手中的盤子卻在看到進來的那兩人時,一個沒拿穩,掉落到了地上。


  是顧岩與他的新婚妻子蔣程程。


  盤子摔落的聲音在原本就不太吵鬧的環境中顯得尤為刺耳。


  大家都把視線看向了我,我連忙蹲下身子,想要把碎片收拾幹淨。


  周圍的人還在對著我竊竊私語,卻沒有一個人願意過來幫忙。


  我有些著急了,害怕會讓沈行舟被笑話,害怕會引來顧岩的注意。


  掌心傳來了一陣疼痛的感覺,血液從手掌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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